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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迁听到这一桩事,无心再继续坐在茶楼,等什么‘一直想结交的人’,如?果他对崔俣的各种理解推断都是真的,那他还需要建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脉,巴紧这条金大腿,就有了通天之路!
他急慌慌的跑到后宅,同夫人打听崔行?的家事,尤其崔俣此人。
“老爷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白氏人如其名,长的极为白净,眉眼姝丽,桃姿杏芳,端秀灵慧,少有见到丈夫如此急切,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是那这惹事了?”
崔迁摆摆手:“没有,你先别管,直接和我说说知道的事,稍后我再同你分说来由。”
白氏便也不纠扯,神色郑重起来:“要说那边的事,咱们到底分了家,两府住着,知道的不多,但我今晨听到……”她把丫鬟婆子间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与崔迁。
贵妃族人田襄好男风,不知什么时候见过崔俣,昨日特意上门,要以崔佳珍亲事和崔行?前程为礼,换得崔俣。崔行?与张氏竟也应了,还带着嫡出子女敲边鼓,试图说服崔俣乖顺雌伏伺候人。
崔俣不应,当场翻脸,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给了崔行?张氏好一个没脸,还生生把田襄气?走了!田襄走前放了狠话,说此事不成,要革崔行?官职!
下午崔行?四人又往崔俣院子一行?,明眼人都知道去劝的,结果一个个威风八面,满脸自信的进去,眼睛发直脚步发飘的出来,直接哑火,没一个再试图相劝。
及至夜里,又出了猫妖伤人事件,四个主子被抓的见不得人……
这一家子,戏份可是特别足!
白氏点评:“这都够我乐呵一年了!”
崔迁听着听着,直想大笑三声!
怪不得不隐藏低调了,父亲嫡母都要把他送人糟蹋了,再忍不是人啊,换谁谁受得了!崔俣那般善良,此番翻脸,怕是情分已尽,不会?再由着崔行?张氏瞎折腾了!
能把心态焦急,抱着绝大期望的崔行?四人一一赶回,不再敢犯,那孩子手段定然不浅!猫妖……什么猫妖,一定也是那孩子安排的!
“我去那边一趟!”崔迁心思一起,再也按不住,立刻起身要走。
白氏赶紧拉他:“这点不早不晚的,崔行?估计也不在家,你去做甚?”
崔迁与夫人感情很好,此刻便解释了一句:“不瞒夫人,崔俣那孩子是个好的,为夫必须好好结交,再晚就来不及了!”
白氏不明就里,但她相信丈夫,对丈夫决策从不存疑,美眸一转,立刻有了主意:“我前几日给母亲做抹额,多做了一个试手,颜色还算好,你不如?拿着去,孝敬给那边的老太太?”
见大夫没反应过来,她又道:“老太太身边养着崔盈,那姑娘是个聪慧有灵气的,崔行?一家回来之前,那边府里,都是她在帮老太太管事。我听下人们说,她好像去崔俣小院看望过,崔晋也在崔俣那里出现过……”
崔迁立刻明白了,温柔笑着握了白氏的手:“还是夫人聪慧!得贤内助若此,夫复何求!”
“呸,少来口花花。”白氏脸微红,亲昵的啐了他一口,“谢礼还是要有的,你上回送我的那套头面,可是少了一枝钗……”
“我回头就去买!”
……
崔行?后宅,张氏正对着贴身妈妈发脾气。
“什么?走了!”她一脸难以置信,手里杯子掉到地上都未察觉,“不是特别喜欢崔俣么,不是非他不可么,不是给了五日期限么,怎么就走了!”
圆脸妈妈一张苦脸:“可不是这话!可老奴上门时,那边就是这么说的,说长安来了急信,有什么贵人要招待,少了田公子不行?,所以……”
“那我的事怎么办!”张氏眉梢高高吊起,一脸愤怒,她穷尽心思想到的办法,即能让崔俣乖乖的,又不让田襄为难,她顶着伤绞尽脑汁的想,头都痛了,到头来一切都是空么!
“这倒不影响,”圆脸妈妈立刻回话,“那边说田襄公子走前特意叮嘱了的,咱们家六少爷,他说什么都要要。说好的五日期限,就是五日,只是他回了长安,两地有一日日程,所以一切以咱们这的时间为准,田襄公子会?将最后得到回信的时间加上日程。还留话说,若夫人您有什么主意,也尽可去做,他只要结果。”
张氏眼睛微眯:“若是这样,倒也还不错……一日距离,绿枝,我交待你找到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丫鬟绿枝沉稳的站出来:“回夫人,婢子今晨去问过,因那药不易得,须得等两日。”
“两日便两日……来得及。”张氏笑声从房里传出,阴阴森森,压抑,又透着放肆畅快。
外面身影隐在柱廊之?后的传话小厮默默垂头退后,全当没听到。
……
崔迁一进府,叫来自己曾对之?有恩的小厮,小厮见他打听此事相关,直接把张氏给卖了:“……像是订了什么药。”
崔迁面色肃然,给了打赏的钱,就越过男人不在家的崔行?院落,直接往老太太院里去了。
西府老太爷的继妻很年轻,将将四十五,与这边嫡长子年纪一般大,为此,嫁过来就注意避嫌,虽占着主母位份,却几乎不怎么同继子们交流。好在她性子温柔,也不爱揽权,大儿媳娶进门,就把管家对牌交出,专心伺候老太爷。
后来继子们纷纷出息,亲生的长子死于意外,她也扛过来了,依旧一如?前番,处事温柔,样样不要强。儿媳们在,她就放出对牌,诸事不管,儿媳们不在,就把管家权拿回来,悉心照顾家里。
她性子至柔,看似谁都尊重,谁都放在心里,又似万事都切不中她心头,世?事如?何,她便如?何,永远不倒。
可崔迁心里明白,这位年轻的老太太并非谁都不在意,比如?她亲生的小儿子,将将十八,正是待说亲,出息的年纪;比如?养在膝下的长子遗女,小小年纪掌家理事一把手,头脑清醒,不是她教养,又是谁教的?还有那小胖子崔晋,看着是淘气?好像没甚出息,可那小子性子特别轴,又极护短,记情又记仇,这样性子没长歪,必然精心教养了的,老太太给崔盈找了个兄弟,将来也不怕没人护。
崔迁不敢看轻这位妇人,哪怕妇人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还是恭恭敬敬行礼,尊称一声伯娘。
苏氏微笑叫起:“这可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家中可好?你爹娘可好?”
“这不想着许久没来给您请安了么,正好今日无事,便来看看。我家中都好,爹娘也好,我那妻子针线还看得过眼,前几日绣得一方抹额,我给您带了来,您可千万别嫌弃。”崔迁送上礼物。
“还想着我老婆子,真是难为她了!”
“她说明早来给您请安呢!”
崔迁不敢小看苏氏,也不妄想从苏氏嘴里打探到什么,可心中急切,寒暄过后,还是小小试探了下……果然,苏氏滴水不露,就像没听懂他的意思。
也没关系,反正他的目标……崔迁视线微移,落到一边安静坐着,坐姿礼仪十分标准的崔盈身上。
“盈儿,替我送送你大伯。”
崔盈福身行礼:“是。”
走在路上,崔迁不再憋着,直接问崔盈:“我听说——你与你新归来的三伯一家关系很是不错,尤其……行六的庶子崔俣?”他一边说话,一边紧紧盯着崔盈的脸。
崔盈面色一顿,眸底涌起提防,转瞬消失,开口说话时,已经又是这个年纪的天真少女:“瞧大伯说的,都是一家人,关系如?何能不好?盈儿同谁都好,不然祖母要责的!”她还看了看左右,悄悄冲崔迁做了个可爱鬼脸,“盈儿哪有做的不好的,大伯可直接来训,可不要偷偷同祖母告状呀!”
崔迁满意捋须,哈哈大笑:“小丫头!你放心,大伯喜欢你,如?何会?去告状?你以后啊,要是有什么麻烦事处理不了,可来找大伯,大伯为你撑腰!”
崔盈打蛇沿棍上,立刻娇声应着:“那是大伯您说的,可不能不算数!”
崔迁笑着,眸底精光闪烁不停。
小丫头,到底年纪小,表情变化再快,怎敌得过他这双厉眼!他问到崔俣,崔盈明明担心提防,片刻就改了表情,撒娇转移,里面肯定有事!
这本不算什么大事,若没有,她否认就是,若有,承认也没什么,偏如此反应……崔俣一定对她很重要,她有意相护!
这丫头是个精乖的,老太太教其掌事,他夫人白氏又推崇有加,不缺心眼,不会?做没任何意义的事,不会?无理由保护交好无用之人,所以崔俣……一定有大本事!
这样一个出色后辈……瞎了眼的人看不到,他要!
别人要毁,他偏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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