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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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和小姑娘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来。小姑娘是陆瑾堂的妹妹，名字叫陆瑾妍，和曲归年很熟识。当初小姑娘中考的时候曲归年还帮她补习过化学。

由于曲归年的家在外地，遇到中秋这样的节日，陆瑾堂总会邀请他到陆家过节，从他们大二那年开始，一直到后来。

因此曲归年和陆父陆母还有陆瑾妍都很相熟。

见曲归年醒来，陆母和陆瑾妍疲惫的眼睛里透出些亮光。

“阿姨，妍妍。”曲归年唤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陆母连声说。

“叔叔，阿姨，我想看看瑾堂。”曲归年说。

陆母一怔，点了点头：“好。”

“小陆昨天醒来之后，今天又有动静吗？”曲父问道。

“没有，”陆母提到这些，情绪又有些低落，“医生之?前说醒来就好，但昨天堂堂醒来之后没几分钟就又昏过去。医生说他们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曲父推着曲归年到了病床前。

看到病床上的人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曲归年都仿佛听不到了。只剩下病床上面色苍白昏睡不醒的陆瑾堂。

在书中世界的这些年里，曲归年经常控制不住地去想陆瑾堂，又尽力克制自己。

因为陆瑾堂给了?他强大的安全感，甚至让他已经不自觉地依靠。

他有任何苦恼的或者高兴的事情，都下意识地想要分享给陆瑾堂。很多烦恼的事情，在倾诉给陆瑾堂后，都被陆瑾堂轻而易举地解决。

在一开始穿过去的时候，曲归年仍然保留着这个习惯，经常下意识喊出陆瑾堂的名字，然后愣住。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适应了?那个没有陆瑾堂的世界。

他又想到醒来前梦里那个要将他带过来的陆瑾堂。

他有很多的疑问，陆瑾堂为什么能做到这些？他还会不会回到书中世界？陆瑾堂帮他回来......会不会付出了什么代价？

看着面前虚弱昏迷的陆瑾堂，曲归年心脏被揪住一样的酸痛。

他下意识攥紧了?轮椅的扶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发白。

“归年哥，”陆瑾妍在他的身后，犹豫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声音里带了些鼻音，“昨天哥醒过来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

曲归年听到这话，心脏瞬间抽痛起来。

他忍不住伸手，拉住陆瑾堂放在床上的手。

“瑾堂......”他喃喃地唤着。

这么多年的分离，不仅没有冲淡他对陆瑾堂的思念，反而?加剧了这份感情。

这些天，曲归年不断地思考感情上的事情，他渐渐也明白，自己对陆瑾堂的感情或许并不是纯粹的友情。

不然怎么会这样思念和依赖？

除至亲以外，再也不会有人在他心里像陆瑾堂一样重要。

但之?前宋禹非和陈启延出事的画面，又一遍遍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就像刀片割搅着他的内心，让他心脏剧痛，又心乱如麻，之?前捋清的感情再一次乱了?起来。

曲归年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在他的心里也占了?很重的分量。甚至顾柏寒和白狐，在他的心里也有了?很高的地位。

曲归年感觉整个人像是割裂了?一般，一方面，承认陈启延他们几个在自己心里有很重的分量，让他在想起陆瑾堂时会升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另一方面，承认自己对陆瑾堂有其他的感情，让曲归年不知该怎样面对九泉之?下为他而?死的宋禹非，和为了他生命垂危的陈启延。

曲归年紧紧闭上眼，压下这些情绪。

陆瑾堂生死未卜，在陆瑾堂的病床前，他又怎能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时，曲归年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哥睁眼了！！”

曲归年听到陆瑾妍的话，浑身一颤，连忙睁开眼，正看到陆瑾堂微微睁开的眼睛。

“堂堂！”两家人连忙围过来，陆父陆母的心情更是瞬间紧了?起来。

陆瑾堂似是尚未清醒，只是半睁着眼，模糊地看了?围在他头顶的一圈人：“爸，妈，妍妍。”

他的眼睛虚弱地转动着，似是在找什么人。

终于，他朦朦胧胧地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曲归年：“年年......”

他似乎想对曲归年笑一下，但半阖的眼睫颤了?颤，渐渐合拢起来......

“瑾堂！”曲归年心情剧烈起伏之?下，竟站了?起来扑到陆瑾堂的床边，“不要睡！瑾堂！”

陆瑾堂合到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睫，狠狠抖动了一下。

下一刻，陆瑾堂的眼睫猛地掀开。

“归年？”

陆瑾堂似是要坐起来，但虚弱的身体只微微仰了?仰，就倒了?回去。

他握紧与曲归年想交的手，虚弱无力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你没事吧？我们回到南城——”

他说了一半的话陡然停止，因为他看到了周围宽敞明亮的病房和窗外的高楼大厦。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