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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云承看他还呆呆瞧着那两个字的模样,心念一动,过?去的一年他因?为腿疾很是自卑,独自幽居在山上那处私宅,即使当初拿武缮舟当好友,却也并不亲近。

可如今少年却是凭空出现的,让他信任的,他愿你亲近,反而更让他放心。

“不会写?我来教你。”阎云承左右无事,站到巫舟的身后,将笔塞在了对方的手里。

巫舟不敢动,他会写字,怕暴露什么,浑身紧绷着,如?此倒是像极了刚学识字写字的模样,嘴角弯了弯,握住了少年的手背,认真带着对方写。

狗崽子原本是怕巫舟的,装怂装了很久,发现没有危险,才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突然翻了个身,尾巴上的毛蹭了巫舟一脸一脖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在那个名字写完了,不仅如?此,阎云承还将自己的名字给?写了下来,两个并排放在一起,巫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怕阎云承看出什么,本来就心惊胆战的,如?此刚好有借口,等阎云承看过?来的时候,可怜巴巴看过?去:“殿下,我饿了。”

阎云承原本兴致很高,倒是忘了这一点,愧疚道:“洗洗手,我让梁公公将早膳端过?来。”

巫舟唔了声,赶紧抱着狗子下去了。

将狗子放在一边,面具摘了,扑了一脸的水,低下头,望着水里的脸,自己被自己吓了一把,赶紧重新戴上了面具。

等回?过?头,就看到狗崽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汪~”抖抖抖。

巫舟呲牙一笑,将狗子往怀里一踹:“走,吃饭去!”至少躲过一劫,大吉大利。

梁公公很快就将膳食端了过?来,看到那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少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可也就只是一眼,就没多问了。

从昨晚上殿下吩咐他准备一个十八岁少年的身份文书时,他就猜到了。

只是不清楚这少年的身份,可如今看殿下对少年的态度,应该是自己人?

等看到殿下亲自将餐具放到少年手边,梁公公眼底露出诧异的目光,倒是也没多问。

殿下失踪了一年,再回?来成了如?今这模样,这几日,他瞧着殿下这模样,心里难受得紧。

难得看到殿下心情极好,自然不会说什么给?殿下添堵。

可他自小瞧着殿下长大,除了这些时日殿下会喂喂狗子,何时这般照顾人了,于是,小心谨慎地提了句:“殿下,要不……老奴来吧?”

阎云承淡淡看他一眼:“不必,你去喂狗子即可。还有,没有本王的吩咐,日后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王府主院。”昨日在洗尘宴上阎帝封了阎云承为云王,他们回来的时候,一并送来的还有御赐的王府牌匾,先前的府邸直接换成了云王府。

梁公公连忙应了,等接过少年抱过来的狗子,却是愣了下:咦?以前不都是殿下亲自喂的么?如?今有了少年就不要狗子了?狗子失宠了?

不过?随即一想,等等,这个小白狗好像是他找来的……他差点忘了,殿下先前那只狗呢?怎么不见?了?

可他心里有疑问,殿下没说,他也不敢问。至于出现的少年与失踪的狗子,梁公公压根就没往一处想,毕竟,大变活狗这种事,一般人也想不到那里去。

梁公公抱着小白狗去了一边喂吃的,巫舟倒是不担心别人会多想,毕竟谁会想到他是狗变的?

不过?梁公公这么一说,他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狗了,先前因?为狗身,阎云承一直都是亲自喂的,他习惯了,刚刚没回过?神。如?今,立刻狗腿儿地帮阎云承也摆好了,顺便还盛了一碗粥:“殿下你喝。”

阎云承望着那粥碗,再瞧着少年,有种吾家狗子初长成,都知道给?他盛饭了。

巫舟被他瞧得心里毛毛的:“殿下?”

结果阎云承礼尚往来的给?他也盛了一碗,“用膳吧,这么站着不累么?以后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不必这般见外。”

巫舟连忙应了声,他也的确是饿极了,昨晚上变了狗子,心惊胆战的没用膳,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一旁默默坐着的梁公公与狗崽子:“…………”看来他们被直接漠视了。

用完了膳,巫舟抱着狗子推着阎云承去王府的花园里晒太阳,这是最近这几日闲来无事消遣的事情之一。

巫舟将阎云承推到了凉亭,抱着狗子站到了一边,低下头看到自己脖子里的狗牌,想了想,其实不舍得,毕竟好歹是免死狗牌啊,他戴着万一遇到个什么事,还能狐假虎威保命一下。

可到底还是看了阎云承一眼:“殿下啊,这狗牌……要不要给?这小东西戴上啊?”

阎云承瞧巫舟脖颈里戴着的东西,明晃晃的一条金链子下面坠了一块狗牌,的确是违和,忍住眼底带了笑意:“的确是不合适,取下来吧。”

巫舟虽然舍不得,还是老老实实取了下来,刚想给怀里的狗崽子戴上,却被阎云承阻止了:“这本来就是你的,只是先前以为你只是单纯的一只狗,为了保你的性命才求了这么一块免死狗牌。不过?既然你如?今是人了,自然不需要了。你收起来即可。”话锋一转,“将这个戴上吧。”

阎云承说着,从脖颈间逃出了一枚红绳系着的玉牌。

巫舟愣了下:“殿下,这……这是什么?”

阎云承道:“这是我母妃走的时候向父皇求来的,如?果我日后翻了要命的事,可保我一命,算是免死玉牌。”

巫舟没想到阎云承会给?他这个:“可……可这不合适,这是皇上给?殿下的,我怎么能戴?”

阎云承摊开手,掌心的玉牌仿佛泛着光:“与我而言,以前的确是一道免死的东西,可如今整个大阎国,无人有这个能力伤我。可你不同,你如?今身份低微,若是遇到我不能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尽管可以拿这个护命。到底,不过?是一件……死物罢了。”

阎云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是平静,可巫舟知道不是,如?果是死物,对方何以一直贴身戴着。可对阎云承来言,至少一年前,这东西对他而言,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东西,就像是敬重阎帝一般;如?今这东西,的确是成了死物。

一念之间,不过?是佩戴之人对这东西的感情变了。

心死了,这东西可不就成了一件死物。

巫舟听明白了,望着那玉牌,心情却是复杂的,可最后他还是垂着眼接了过?来,攥紧了,那玉牌仿佛还戴着阎云承的体温,他脑海里闪过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逃命时回眸看到的那一幕,一开始并不在意,可如今却是忍不住心疼不已。

如?今,也不过?是因为心境变了,原本无关紧要的人,成了真心想要帮助的人。

巫舟垂眼,默默希望至少……让他彻底完成任务,将男主辅佐到那个位置让他再暴露,即使被男主所杀,他也心甘情愿。

阎云承瞧着少年发呆,因?为对方低着头,他并不能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握住了少年的手腕,往前一带:“背过?身去,瞧你估计也不会戴,既然给了你,就不能丢了,以后若是出了事,不管什么,先保住性命。至于会不会得罪人,一切,都有我。”说话的瞬间,巫舟已经木然地被阎云承带着转过身去,男子从他手里接过玉牌,带着他蹲在自己面前。

巫舟能感觉到自己脖颈间的墨发被撩开,随即那玉牌一晃就出现在了眼前,对方冰凉的指尖在后颈动作,不经意碰到他的肌肤,巫舟呆呆瞧着前方,竟是忘记了反应。

而这时,梁公公突然匆匆走了过?来,等抬起头看到这一幕,愣了下,忘记了反应,等看到正对着他的少年脖颈上戴着的玉牌,更是瞪大了眼:殿下……怎么将这个给了这少年?莫非……

梁公公仔细瞧着少年,心里莫名咯噔一下:莫非,这是未来的云王妃?

阎云承刚好系好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巫舟也看到了梁公公,连忙抱着狗子起身,胡乱将玉牌放到了衣服里藏好了,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阎云承的温度,贴着他的心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在这会儿也顾不得他多想,重新站到了阎云承的身后,当一个抱狗小厮。

梁公公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处变不惊,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也没什么反应,快步走到凉亭前,行礼:“殿下。”

阎云承淡淡看他一眼:“何事?”

梁公公沉默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回?禀殿下,相府的思姑娘过?来了,说是……想见殿下一面。”

巫舟愣了下,相府?思姑娘?

他扒拉了一圈前身的记忆,终于想起来这位是谁了,据说好像是一年前还没出事之前,阎帝原本是想给选妃大婚的,这事已经提了很多次了,但当时男主还是太子,脑子里都是黎民?百姓朝堂之事,压根对大婚没兴趣,直接就拒绝了。

不过?,也不知怎么的,这事却是传了出去,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说太子要选妃了,后来更是传的离谱,说是人选都选好了,正是相府的这位思姑娘……

当时可是好一番刺激到了前身,加上先前被拒绝的事,导致对方那段时间前身给个变态似的。

不过?后来出事之后,前身在那处私宅才试探出来,男主压根就对这位没什么印象,当时阎帝也没提,也不知那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如?今巫舟瞧着这位不请自来,心想这位思姑娘不会是另外一个前身吧?不过?,对方怕是要失望了。

果然,梁公公的话一落,阎云承皱眉:“思姑娘?哪位?”

梁公公:“…………”

巫舟瞧着梁公公那模样,差点没笑出来,被阎云承扫了眼,立刻抱紧了狗子默默背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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