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7章 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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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家回来后，欧阳凯与凌若感情似乎愈发好了。具体表现在他们中间黏黏糊糊的氛围。

某一天，欧阳凯突发奇想，给家里的阿姨强行放假，硬要跟凌若一块儿给孩子们做一顿温馨的家常便饭。

他不仅想体会中年的黄昏爱情，还想体会普普通通的一家人的平凡生活。

伊祁还记得当时妈妈听到欧阳凯这个提议时，脸上的表情，凌若可是个艺术家呢，那双纤纤玉指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下过厨。

再后来便是欧阳凯一个人和面、发面、擀面，剁肉和馅，然后全家人一块包饺子了。至于家常便饭什么的，就随风而去了。

此后欧阳凯那老房子着火的无处散发的热情终于消散了些，头脑也清楚了，明明白白的认清了凌若的人设，倒没再出什么意外。

年后回来，老家的那位姑婆倒是常打电话过来了。

须知往常这位姑婆性格执拗，总念拿过去的生活标准来衡量现在，觉得他们平日里多吃两盘菜都是奢侈，平时用电、打电话都是数着时间来的，生怕耗电费钱。

现在她这般主动着实令欧阳凯惊讶，不过姑婆主要是为了找伊祁聊天。

两人聊的仍然是过去的故事。伊祁已经把欧阳凯这位姑婆，自己要喊太姑奶奶的老人家的故事捋清楚了。

姑婆曾经幼年时，家庭条件挺好，据闻还是府里的大小姐，但年少时因为当时时代不好，家里突然间落魄了。

大小姐刚裹好的小脚又给放了，家里就在纠结是把她卖给别人家做丫鬟还是更狠心点卖到更糟心的地方去呢，她那一片地区便招了贼匪。

说是贼匪，其实大多是没饭吃的人聚集一起四处劫掠。

姑婆老家那一片地区，地势复杂，山势险峻，水域繁多，山贼、水匪可不少，大家被抢了一通后，幸存的人又回来接着过活。

但姑婆家里情况不同，哪怕家里落魄了仍不肯跟那些乡野百姓一般看待，觉得姑婆既然被劫走一次便失了贞洁，不若干脆卖到那些地方去，还能多拿些钱养活家里。

姑婆都被一个婆子从家里领出去了，半途却又遇到一个慈眉善目的好心太太，那位太太买下了姑婆。

那会儿姑婆以为自己是得了好心人的救助，后来才知道，这为太太是想养她两年给自家年过半百的老爷做小。

再后来便是战事起了，姑婆没等长大没给老爷做小，便经历了最混乱黑暗的时期。之后她又遇到了一伙匪寇，仍是吃不起饭的流民组成的匪寇。

她跟着这伙人到处跑、到处躲，想方设法的找吃食，匪寇中人员混杂，自然也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只是中途姑婆被匪寇里一个高高大大的壮汉看中，护住了。

“再后来啊，有人过来招安，我们才知道上边的大人要联合伊祁去打鬼子了，那些招安的人过来给我们安置，还给我和那死鬼办了婚礼，之后他们把男人都带走了....”姑婆的声音里带着对过去的缅怀：“后来解放了，大家的日子都好起来了。”

解放了，姑婆便不怕了，因为哪怕再被原来认识的人找回去，他们也不能逼着姑婆再当丫鬟再把她卖了。因为这个，姑婆这辈子最感谢的人首先是开国□□，其次才是她去世的老伴。

伊祁这边连着好几天跟姑婆打电话，把故事来龙去脉反反复复的弄清楚了，姑婆也很开心的一点不嫌麻烦的给她说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伊祁敲板道：“太姑奶奶，您的故事大纲我已经拟出来了，书的名称就叫《我的海盗船长》！”

姑婆有一瞬间疑惑：“海盗？是打哪来的呢？！”

伊祁义正言辞道：“太姑爷爷原来不是水匪么，勉勉强强跟海盗是一个系统的。咱们就写一个海盗被劫走的富家千金感化后从良的故事。”说着她还劝姑婆：“太姑奶奶，艺术都是需要加工的。”

姑婆不懂什么叫艺术，什么叫艺术加工，但是她细细品了品伊祁那个大纲，觉得，听起来似乎仿佛很精彩的样子，便勉勉强强的同意了，但还是道：“你要写书，我肯定支持你的，不过你出书前可得先给我看看，可不能乱写些犯忌讳的事。”反正，她要第一个看看。

“好嘞。”伊祁觉得故事原型第一个看书是很合理的要求，便满口答应了。

偶然回家听了一耳朵的欧阳飞都震惊了，他问老父亲：“伊祁现在都能跟太姑奶奶这么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