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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一路蹦跶着走回?养心殿,手中拿着一枝在太后宫中折下的山茶花。
她甫一踏入养心门,便听见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从养心殿中传来。
铮铮的琴声亦扬亦挫,如?深谷幽山之中潺潺流动的清溪明净清澈,仿佛还有?春日烂漫盎然的气息拂面而来,又如?塞外悠远的天,澄澈辽阔,悠扬婉转却又开阔朗然。
宁欢顿足听了片刻,不禁弯起唇角。
他素来喜爱汉家经?典,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但他最爱最擅长的还是琴,西?六宫中的咸福宫历代来便是嫔妃的住所?,但到他这一代竟将大半宫殿改成了琴室,收藏着好些他的宝贝名?琴,咸福宫也成了他偶尔起居之所?。
不过?自她入宫,她就没见皇帝在咸福宫住过?……
咳咳,宁欢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她抬步走进西?暖阁,果?然见皇帝正端坐着抚琴。
皇帝一见她进来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眉梢轻扬:“回?来了?”
宁欢颔首,她看了看皇帝面前的琴:“您今日好兴致。”
皇帝便笑道?:“春光正好,你出去踏青,我自然也要找些应景的事?儿做。”
“什么?踏青,我不过?出去一趟罢了。”,宁欢反驳道?。
“若说踏青,还是去年,不对,是前年……”,去年三月便选秀,她被额娘拘着,根本无暇出府。
但她又顿住了,如?今她在宫中,此生怕都难以?出去,她面色低沉下来。
皇帝面色未改,还柔声道?:“是我不好,不能让你时?时?出宫游玩。”
宁欢微微别过?头去。
皇帝抱住她,继续哄道?:“日后若有?机会就带你出宫去瞧瞧如?何?”
他偶尔也会出宫,或是亲自查探或是体察民?意,既能带上皇后,那换成带她自然也可以?。
宁欢显然也想起前年的几次见面,蓦地抬头看着他。
皇帝保证道?:“说到做到。”
宁欢沉默片刻,眨眨眼:“不许哄我。”
皇帝点头,温柔笑道?:“当然,我绝不会失信于我的宝儿。”
宁欢总算露出些笑容来。
“不过?……”,皇帝抱着她,眸中划过?一丝促狭:“你就这么?惦记前年的事?儿?”
前年春日,他与她第一次见面。
宁欢面不改色:“是吗,那便是大前年吧,反正我年年春日都会外出踏青。”
“现在想想,春日雁栖湖畔俊朗的公子?可真多啊。”,她弯起唇角。
皇帝怔了一瞬,随即面色危险地看着她:“俊朗的公子??”
宁欢轻笑:“是呀是呀。”,她故作怀念:“不知今年的雁栖湖是否……”
下一秒,她的话却被皇帝堵住,他霸道?又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舌尖交缠间贪婪又恣意地攫取着她的甜蜜。
“唔……”,她锤着他抗议。
皇帝惩罚似的咬了咬她,声音含糊:“俊朗的公子??”
“哼。”,她不服输。
皇帝也不恼,就这么?一直吻着她,等她喘不过?气松开她,又再度吻住她。
“我……唔……错了……”,她终于受不住,止不住求饶。
他的舌尖温柔又耐心地掠过?她口中的每一处,最后轻轻辗转含弄着她柔软的唇瓣:“错哪儿了?”
宁欢欲哭无泪,眼角都泛起红来:“没有?俊俏的公子?,呜呜。”
皇帝爱怜地轻吻她泛红的眼尾:“嗯,还有?呢?”
“呜呜,只有?你……”
皇帝哑然,他心中柔软得不行。
他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声音低哑:“知道?就好。”
下一秒,皇帝却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他低笑:“是我时?时?惦记着前年,那可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宝儿,我此生都不会忘记。”
他仍记得当时?在茶楼第一次见到她的感受,那种不可置信那种欣喜难耐,至今萦绕在他的心中。
上天垂怜,不仅让他真正见到他的姑娘,更让他此刻能将他的姑娘拥入怀中,让他的梦渐渐圆满。
这般想着,他愈发抱紧了她。
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如?鼓的心跳,宁欢也不可避免地想起当年,想起第一面的惊鸿一瞥,想起海棠树下的惊艳与悸动,再听见他的话,她不由弯起唇角。
哼,当时?甚至还有?过?想将他搞到手逃避选秀的想法,然而谁知道?想的和实际的结果?正好截然相反,将他搞到手竟然成了主动送上门去,真是……
不过?好歹实现了当年将他弄到手的想法,很好,目标达成。
皇帝哪儿知不过?片刻这小丫头的心思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他带着她走到琴前,心情颇好道?:“这是前些日子?上贡的名?琴佩玉,早就想一试,奈何前些日子?实在忙,今日一弹果?真不负此琴之盛名?。”
他就像一个刚得到宝贝玩具的孩子?一般,迫不及待地就要和最喜欢的人分享喜悦。
宁欢迅速从情绪中抽离,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确实,这琴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琴凭着名?字就能在您这儿先?得个好印象。”
佩玉,玉,皇帝爱玉成痴,比起玉来琴怕是也不算什么?,他的私库中不知收藏着多少万金难求的珍贵玉石,就连皇子?公主的名?字中都要带上个玉字,哦,还有?他自个儿的化名?,圭亦是玉,而且还是最尊贵的玉。
他对玉的喜爱,可见一斑。
皇帝哑然失笑,他轻柔地揽住宁欢的腰:“知我者,吾之宝儿也。”
宁欢推他:“好好说话。”
皇帝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声音温柔而雀跃:“宝儿也试试?看看这佩玉是否如?我所?说。”
宁欢抬头看他:“你确定是和我说这话?”
琴棋书画,她才将将开始学习书之一道?,其余的就别提了。
说来惭愧,皇帝这个纯正的满人皇帝极爱汉家经?典,其学识修养丝毫不亚于真正的汉人,反倒是她这个名?为旗人实则家中一切还是作汉家习俗的人对琴棋书画是一窍不通。
皇帝失笑,想起他带着她初习字时?她那写得还不如?永璜幼时?所?写的字,他面色的笑意又大了几分。
“是我太兴奋,思虑不周。”
宁欢不知他为何笑得这样?开心,一想便觉他在嘲笑自己。
寿康宫所?想的事?儿不由浮现眼前,再加上方才……几相叠加之下,她不由更加气恼。
她挣脱他的怀抱,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是,听闻您最喜爱温柔婉约的汉女,我哪儿比得上她们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您见惯了她们再见我这般的女子?自然会思虑不周。”
皇帝一愣,愕然地看着她,而后,心中却升起满满地喜悦。
他忙握住宁欢的手,他面色的笑意愈发温柔热烈:“宝儿……”
宁欢甩开他的手,面露微笑:“笑这么?开心?奴才说中了?”
皇帝又上前抱住她,宁欢下意识便想挣开他,奈何皇帝动作温柔却将她禁锢得牢牢的,让她挣扎不得。
皇帝揽着她,低眉看着她笑,声音低沉悦耳:“宝儿,你吃醋了。”
他说的还是肯定句,并非疑问?句。
宁欢忍不住锤他,冷哼到:“吃醋?我吃的哪门子?的醋,自作多情。”
皇帝依旧搂着她笑,声音溢满了温柔与宠溺:“好,我自作多情。”
宁欢听得耳朵发烧,她挣扎:“你放开我!”
皇帝愈发抱紧了她,他甚至直接一个横抱将她抱起。
“你做什么?!”
皇帝将她抱到炕上坐着,他笑意温柔地问?道?:“乖宝儿,不生气,你是从哪儿听来我喜欢温柔婉约的汉女?”
宁欢试着挣扎了下,还是不行,她便偏头看向窗外,冷哼道?:“这不是宫里宫外公认的吗?”
皇帝朗声大笑,他抱紧了她:“还说没吃醋,这酸味都快把养心殿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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