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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奎乜斜着醉眼,“二公子是我的大,大,呃……”他打了一串酒嗝,黄炳光忙递上茶,“解解酒。”慎年听他要造次,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杨金奎:“大什么?”
“大恩人,大财神!”杨金奎忙改口,他索性停了酒杯,脸红红地对慎年作了个揖,“二公子,我今天呢,是想托你办个事。咱们在溪口说的那个生意,你还记得不?”
慎年说记得。
杨金奎说:“我这两天看报纸,好像贵钱庄也在承销格兰之的股票?”
“这倒没有。我只是和威尔逊先生有点私交罢了。”
杨金奎凑近了些,“我这里有二十万的余款,想要托你的门路,买点格兰之的股票。”
“二十万都买?”
“都买。”杨金奎很坚定,他一想到这事,就懊悔得不行,“哎呀,我要是刚来上海就买,现在哪止二十万,要变两百万了!”
黄炳光不大相信这种一夜暴富的事,只管自己吃菜,耳朵竖着。
杨金奎说完,抓着慎年的双手,那目光,真可谓十分热切了。
慎年假借斟酒,挣脱开了他的手,沉吟道:“你真想买的话,我替你去问问。只是生意场上的事,有赚有赔,将军可不要孤注一掷啊。”
杨金奎笑逐颜开,将酒一饮而尽,撂了酒盅,说:“人在世上,还有吃饭噎死,走路跌死的呢,可你看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他有了赚钱的机会,还想着朋友,“黄巡长,你要不要也买几股?”
黄炳光摇头:“我可穷得很,不比你们两位,一个土财主,一个洋财主。”
慎年又许诺要为杨金奎引荐威尔逊,一顿饭吃完,杨金奎心满意足,对慎年一口一个于兄,说要改日登门道谢,慎年一口就把他回绝了,“家里最近还有几桩大事要办,等以后有空,我去贵州拜访将军。”趁杨金奎还在琢磨他所谓的“大事”,便告辞离去。
慎年最近常在外头,和于太太也难得碰一面。回到于宅,见汽车在家,便洗了把脸,略微散了散酒气,来到于太太的厢房。
于太太正在堂厅和珠宝行的掌柜说话,见慎年进来,便点点头,叫下人领掌柜去结钱,又对慎年埋怨道:“你回来才两个月,怎么比你大哥还忙了?”
“在家里也没事。”慎年从何妈手里接过茶,坐在于太太下首。
于太太道:“听说你岳父前两天打电话来,你不在,后来有给回过去吗?”
慎年对他那位老泰山其实有点烦,但忍着没说,垂眸吹了吹茶碗里的热气,“一会就去打。妈和小妹今天怎么没出门?”
于太太心思还在邝家,“听说你岳父最近升了中堂,要进京了,我想你回来有两个月了,该去一趟汉阳道贺加送行的。”她看着慎年,“最近报纸上又说那些没头没脑的事,兴许是传进你岳父耳朵里了,他向来想让你做官的,恐怕是有些不高兴。”
慎年道:“要做官,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先把家里和庄子上的事料理清楚吧。”
“那几时去汉阳呢?”于太太问,“本来等你今年毕业回来就要办婚事的,因为你父亲殁了,给推到了明年春。邝老爷的意思,进京之前,让你去邝家给老太爷、老太君磕个头,见一面,你要是有机会,也捎一张邝小姐的照片,我想看一看。”
慎年笑了,“他们家不是闺训最严谨的吗?我千里迢迢跑一趟,也不一定能和他们小姐说上一句话。”他放下茶碗,左右一望,又问:“小妹不在家?”
“怎么不在?”于太太扭头往一帘相隔的里间高声道:“怎么静悄悄的?换好了没有?”
这才又听见窸窣轻响,绣帘一掀,令年领着阿玉走了出来。她换了件香云纱的杨妃色斜襟短褂,凤尾裙,脖子上一挂珍珠项链,个个有小拇指大。于太太打量着她,却说不好:“现在的褂子,袖子越发宽短了,用棉布、洋纱做倒好,丝绸还是以前的样式好。”便叫何妈跟裁缝说,重新去裁了。又拉着令年的手,让她转过身去给慎年看,“你看这珍珠好不好?”
珍珠趁着香云纱,散发着莹润的淡淡光辉。慎年说:“还好。”
于太太道:“五千块钱,也不坏了。我这些天,看得眼也花了,走得脚也酸了,因此叫他们送了东西来家里,慢慢的选。选了几天,没几样中意的。我前两天在街上,看见有太太小姐也戴了腕表了,想着买一个,但国内的东西恐怕也不会很好,你怎么不托你的朋友从美国买两只回来呢?”
于太太毕竟也是个女人,说起珠宝首饰便滔滔不绝,慎年暗自好笑,因问:“妈也要一只?要什么样式的?”
于太太笑道:“我老了,要它干什么?一只给令年,另一只给你媳妇的。”
慎年这才反应过来,顿了顿,说:“那就三只吧,还有大嫂呢,免得大哥也说你偏心。”
于太太倒被他提醒了,笑道:“正是的,只记得小儿媳妇,险些忘了大儿媳妇。”
令年因为于太太说那香云纱褂子不好,便进去重新换了家常的衣裳,连珍珠项链也摘了,让阿玉收了起来,于太太道:“你现在也知道爱惜东西了?”
令年自慎年来就一径沉默,这会笑道:“二少奶奶快要进门了,哪好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被邝老爷说咱们家家教不好。”
于太太斥她胡说。令年抿嘴一笑,没再调皮,依偎着于太太坐下,目光停在慎年身上——她因为沉默久了,兀的一开口,有点一惊一乍的味道,“二哥又去哪喝酒了?”
于太太也留意到了,问慎年:“你去喝酒了?喝多了不曾?”
慎年道:“没喝多少。”
令年说:“脖子都红了。”
于太太一看,果然他衣领里有点泛红,难免责怪了慎年几句,又叫婢女去煮醒酒汤。慎年无奈,瞪了令年一眼,道:“就你眼尖。”
令年吐了一下舌头,告饶道:“以后不说了,让二嫂进门管你。”
于太太认为慎年大事已定,心思转到了令年身上。亲事一时半会还悬而未决,于太太便同令年商量:“你不是嫌家里闷吗?我想要不要请个老师回来,给你补一补洋文,免得以后如果有事去国外,连个话也不会说。”
慎年也看着令年,那个表情,是赞同的。
令年乖乖依偎着于太太,把脸在她柔软的衣料上蹭了蹭,说:“把琴从溪口搬回来,我弹弹琴好了。”
“洋文也要学的。”于太太叮咛她。
令年不大情愿地答应一声。
何妈道:“要学洋文,那只好去教会学校请位洋人女老师来了。”想到家里要来洋人,她还觉得怪不自在的。
说到教会学校,阿玉对令年道:“咱们那天出门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程小姐了。”
果然这话立即引来何妈白眼,“上海城里几百万的人口,就那么巧,又遇见程小姐?我看你准是眼花了。”
她们陪着于太太闲话家常,慎年走了出来,正好听差迎上来,说杨将军自一品香摇了电话来,意思是提醒慎年,别忘了明天要替他引荐威尔逊。慎年说声知道了,又对听差道:“去庄子上支一万块钱,送给巡警营的黄巡长。”因为知道黄炳光才从日本回来,还不习惯官场上索贿成风,便提醒道:“别给他整一万的,按五百、一千的开,平日应酬用,省得他还要去庄子上换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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