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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澜闻言,差点整个人往前倾倒。
没想到夜宇珹却道:“行。”
语调似玩闹,又不似。
何凉凉倒是蹙起眉,道:“可我觉得师父与阮门主,一点也不搭配。”
安爻想想那画面,也点了点头。
后方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的可谓起劲。
季澜眼神则愈发肃穆,与庄定。
正回视着?某人。
干嘛。不许你用无声恐吓。
本读书人一句话也没说!
夜宇珹懒笑道:“要先去饭馆用膳?”
只见池缎又准备出声,这回不知要扯到什么?。
季澜迅速转头,朝他道:“池神医,听说饭馆里面有安爻最喜欢吃的菜色,焖烧鸡柳牛蒡红烧虎掌蒜苗杏菜姜丝水煮鱼加萝卜蒸蛋。”
池缎顿时停止讨论,拍手道:“太好了,我们这就过去!”
安爻:“……”
没想到本护法也有被当话题解救者的一天。
季澜以目光表示:是的呢。多谢右护法。
…
半刻钟后,几个人便一同?踏入街上最大的饭馆。
季澜负责点菜,将方才说到的所有菜色全点了遍。店小二越纪录,脸色越发白。
有几道菜,他们店家压根做不出来。
可夜焰宫首座就坐在那,他根本不敢随意出声!只能抖着?手记下仙尊说的所有东西。
即便点的是天山雪莲炖灵芝,他也得端出来!
半刻钟后,第一道菜色便迅速端上,灶房人员简直是搏命在烧菜,就怕魔尊一个不满意,掀了饭馆。
桌边,季澜正准备动筷夹取,这道红烧虎掌看着?摆盘还行。
蓦然间,饭馆门口匆匆奔进来一人,满头大汗、表情焦急。
那人左看右望,最后定格在他们这桌,面有惧色的跑来。
“魔、魔尊大人,打扰您用餐了,您的灵马一刻钟前刚醒,原本已镇定许多,可不知为何,一炷香前又突地狂躁起,马房弟子用尽了办法皆无法平息,还请您、请您有空时去看看……!”
夜宇珹蹙起眉,道:“本座过去一趟。”
安爻安赐也随之站起,他俩照顾踏湮驹好几年,兴许能帮上忙。
池缎见马房弟子慌慌张张,明白事态严重,也跟着?恢复正经脸色,道:“我也过去,当大夫这么?久,指不定马儿也能治。”
季澜自然也担忧踏湮驹,可他对医治之事压根不熟,眼下一群人都挤了过去,马房约莫已空不出半个位置,倘若他去了,很大机率是碍事。
便主动说道:“你们赶紧到马房,待会儿我就将菜色打包到客栈,等你们回来再吃。”
夜焰宫一行人便随即出了饭馆。
原本热闹的桌边,只剩下师徒二人。
何凉凉忧心道:“不是说踏湮驹的躁动,是因感?受到花妖现世,可眼下花妖已解决,为何还会如?此?”
季澜也眉心紧拢:“弟子说踏湮驹刚清醒时是镇定的,约莫是因为花妖当时正退出老掌门身驱。可眼下又无端浮躁,不知是为什么??”
师徒俩坐在椅上讨论半天,也理不出个所以。随着桌面菜色越上越多,两人是根本没动筷匙。
何凉凉忽地想到什么?,问道:“师父,那副花妖画像呢?”
季澜:“留在茶楼桌上了,当时花妖气息一散,大伙儿都急着离开,没空带走画卷。”
何凉凉:“要不我先回去拿吧,总感觉事有蹊跷,画卷在手比较安心些。”
季澜点头:“师父跟你过去,这菜让饭馆打包送回客栈吧。”
他随手招了小二,而对方似乎也正要朝他们这桌走来。
小二到达桌边,恭敬说道:“仙尊,巫教主方才差人来通知,说想请你过去他下榻的客栈,有紧急之事要谈。”
何凉凉睁圆眼:“巫傲离开医堂了?昨日比武大会不是摔的挺惨吗?”
季澜也道:“巫教主找我?有说是为何事?”
店小二:“巫凤教弟子并未明说,只说他们教主要和仙尊商谈要事。”
季澜颔首,朝何凉凉道:“我先过去一趟吧,眼下茶楼的人应是全醒了,你拿回画卷后就在那儿等我,茶会听听故事,我这边应该不用多久。”
于是师徒二人出了饭馆后,便一东一西,分散走开。
季澜顺着掌柜指引的方向,一路来到巫凤教下榻的客栈。
听闻巫傲此行带了三?十多名弟子,故整家客栈全包下了。
季澜心道,不愧花孔雀排场,十分豪华。
客栈柜台似乎也已接收到吩咐,见雪白身影踏进,便赶忙上前表示,要带季澜去巫傲房间。
另一头。
何凉凉步至茶楼门口时,已听见里头喧嚣。
这会儿全茶楼的人都全数清醒,正在热聊花妖附身老道长的事情。
何凉凉走上二楼,发觉他们的座位空荡荡的,约莫是夜焰宫一群人待过,即便位上没人,也无人敢抢位。
一袋袋瓜子散乱在桌上,还有池缎剥的一小堆瓜壳碎屑,跟季澜方才喝的热茶瓷杯。
连画卷也好端端地放在同个位置,无人敢动。
何凉凉赶紧将那画像拿过。一摊开,里头居然仍是空白!!
他瞬间露出诧色。
花妖不是退出老道长身躯了吗?怎会没有回来!?
他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想起季澜让他在这等待,便忧心忡忡地落坐。
可直到一个时辰过了,连楼下谈讲内容都已远离花妖话题,一路说到仙门互看不顺眼的事迹,仍是不见季澜身影。
安爻安赐也尚未从马房回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何凉凉终于坐不住,拿起画卷,挤开人群出了茶楼。
回到客栈时,夜宇珹一行人正好也踏进,掌柜连忙递去泡好的茶水。
安赐见何凉凉独身一人,便道:“你师父呢?”
何凉凉:“方才小二差人来传话,说巫凤教教主找他,师父去了一趟,一直到现在都未回。”
池缎不禁皱眉:“巫凤教?他们不是离开荫兰峰了吗?”
何凉凉一惊:“离开!?可方才饭馆小二明明说巫傲差人交代……”
安爻直接打断他:“我们刚刚经过医堂,听里头的人说巫凤教确实离开了,似乎是伤了骨头,故先行结束誉仙大会行程,今日清晨便已备上行囊。”
池缎面色沉了下来,立马望向好友:“宇珹,这是…?”
夜宇珹眉间紧紧聚拢,将手中瓷杯放下。
杯底碰至桌面的刹那,桌子便发出阵阵劈啪吱裂声,裂开的木纹由杯底那一小圈快速发散,不过一瞬,便延伸至整张木桌,接着便轰然倒塌。
何凉凉心底震惊,一抬眼,身前黑袍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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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
某个雪色衣袍的人儿动了动身子,缓缓颤睫。
一睁眸,入眼的尽是大红大紫大绿,左边墙上两幅艳丽的墨水画,令人怀疑配色的审美。
右边墙面则挂满疑似仙门法宝的物器,可一般都是铁灰或青铜色,这儿的仙器却全是红黄蓝紫,挂在缤纷的墙面上,简直是视觉伤害。
面前满室的鲜艳,季澜看不过几眼,便感觉双目疲劳。
他揉了揉太阳穴,慢条斯理地从长椅上坐起。感?觉自己维持了这姿许久,身躯已是僵硬。
眼角一瞥,桌边有道身影。身穿浅蓝衣袍。配着?室内的各种?以蓝色为基底的色彩,只差没融为一体。
对方腰间花俏,一串铃铛、一串铁环,还有好几颗玉石镶在腰带上。走起路来便互相碰撞,约莫五条街外都听得见声响。
季澜闭了闭眼,开口道:“巫教主,你带我来巫凤教上,有何…”
没想到他话来不及说完,对方倏然抬起空洞洞的视线,直对着?他,道:“种?子在哪?”
半分熟悉的细尖音嗓,怪腔怪调。
季澜:“……”
花妖…
为何!
又跑来这了!?
巫傲:“仙尊此回光临巫凤教,是我教上莫大荣幸之事,倘若有何要求,皆可提出。”
语调依旧是尖细的走调声嗓,可言谈内容,乍然间又恢复正常。
季澜简直一头雾水。一天前自己进到巫傲房间后,刚看见对方的脸,脑袋便一阵晕眩,接着不省人事。
为了弄清眼前状况,他便道:“为何对我下药?”
巫傲:“从前仙尊路过巫羽城,不愿来我教上做客,此次我为达成卿卿心愿,便将仙尊请来了。”
才刚说完,神情又是一变,道:“种?子交出来!”
季澜简直无言。这人果然病的不轻。
眼下这状况,居然还坚持达成情人愿望。
可他同?时也疑惑,巫傲分明是被花妖附身了,为何还能保有自己的思?想?看起来…甚至是原本的巫傲与花妖在抢夺这副身躯?
可附身双掌门时,对方掌门分明意识全无!
他便试探道:“巫教主,你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仙尊这话客气了,我并无染病,自是安好。”巫傲这回又是言谈正常。
季澜:确实,你没染病。只不过中邪了。
“巫教主请我来教上是为了见柳卿一面,那他现在人在何处?见完后我是否就能离开?”
巫傲忽地面色胀起,神情带着急促,道:“不行!你、你不准走!我在你身上感?应到了种?子!我还得…我得……”
这话讲到一半,突地又自各儿打断,细声怪腔转而说道:“待卿卿和仙尊喝茶聊天品谈过,也许卿卿还想带你参观巫羽城的风景,几天之后,我自然会让仙尊离去。”
季澜面不改色,起身拿过桌上杯子,倒了杯热茶来喝。
所谓大型精分现场。
他领教了。
可花妖在他身上感?应到种子,又是什么?意思?
他平时不擅于种花草。
一旁巫傲忽地又发声:“交出来!你身上全是种子的气息,倘若再藏匿,别怪我不客气!”
话刚结尾,立即又转成:“卿卿待会儿看到你来了定很高兴,还望之前仙尊在巫羽城的种?种?不愉快切莫再提,只管开开心心地与卿卿谈论琴棋书画。”
季澜:“……”
这难道是什么?相声比赛?
他只好试探着问道:“巫教主,你前日受的伤,可都痊愈了?”
当日比武大会,巫傲被雪燃剑气击中,重?摔于地,可如今看来身躯却是无痛无疼。
尖嗓刹那间响起。
“人类外壳如此容易受损,痊愈自是不可能!倘若不是我附在他身体里,他至今仍倒在床上哀疼,不过肋骨裂了几根,喊的像是两条腿全断了。不过这人好就好在,身上衣袍足够花俏,着?实合我心意,总让我想起我的真身,且他身上也沾了些种?子气息,故我在他身体里住了高兴。”季澜镇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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