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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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餐桌对面，机器人把菜牌立体显示。一道道精美的菜肴360°展现，前菜、主食、汤水、甜品俱全，如果选择困难还有各种套餐比如水母星球特色餐、千夜星特色餐、帝国传统宫廷菜等等，简直是把苏柏阳当贵宾一样接待！

秦赦没看任何菜牌，视线放在苏柏阳连上，精神也与苏柏阳的建立起链接。

传闻Z903星球贫乏至极，食物只是用来饱肚，不注重好不好吃。苏柏阳兄弟能对平平无奇的炸鸡腿情有独钟、感激万分，这次菜牌肯定能让苏柏阳大开眼界，更加感动！

秦赦尤其记得，苏可可第一眼见到他时，脑内率先浮现出来的，竟是一条大大的黄金炸鸡腿。

还眼泛泪花，竟然激动得把他当鸡腿一样看待。

更加记得，苏可可开口感激他时，句句不离哥哥！

是苏柏阳教他的感恩。

可惜，他虽然有读心术，现在却读不懂苏柏阳在想什么。

因为苏柏阳什么都没想，只是一直传递过来一种焦急又痛苦的情绪。

当机器人把立体菜肴一一列举时，苏柏阳不但毫无表情，内心传递过来的心情，竟然是深沉的惋惜。

秦赦：“？”

秦赦双手交叠，放在鲜红桌布上，命人撤走桌中间一排装饰的红玫瑰，以更清晰地凝望苏柏阳的神情：“怎么还不点菜，你看起来还很惋惜？”

苏柏阳瞄了他一眼。

黑沉沉的宴会厅内只有他们二人，外人也只有播放菜单的机器人，在这秘密的空间，秦赦根本不需要关系他，不需要装给犯人看去激怒犯人。

可现在，秦赦上身微微前倾，深沉的眼眸泄露出一点点关切。

还把他招待得不错。

苏柏阳不太好意思地说：“这么多美食，我担心以后都吃不到了。”

秦赦暗自松了一口气：“担心什么，天天召你上来，天宫负责你一天三餐，你还担心吃不到？再不行，我命厨房每种都上一点，分量少一些。

嗯？你怎么还是这个脸色，昨夜你吃鸡腿都万分高兴。难道，你爱吃鸡腿是骗我的？”

苏柏阳沉默了一下。

脑子啥也不敢想，只能像个Omega似的，绞着手指垂头道：“没有欺骗陛下的意思，谢谢陛下关心！我只是太担心星律考试了，背了一早上，都没背下多少，吃什么都没味道。

很担心考试不通过，到时候，就，就不能配合陛下激怒犯人了！”

秦赦：“…………”

秦赦：“就这？”

苏柏阳猛地打了个寒颤，仍是什么都不敢回忆，随口道：“当然对于陛下来说星律考试不算什么，但对我从偏远星系来的外星人来说，认字已经很——”

秦赦：“我给你考题和答案就好，你还担心什么吗？”

苏柏阳：“！！！”

苏柏阳不禁抬头，拿眼睛去盯着秦赦。

只见秦赦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上的牙印已经消失了，整张脸长得极其英俊，真是梦中情——打住打住，只见秦赦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仿佛把泄题当成一见喝水吃饭一样简单的事，看起来对考试作弊没什么反对的样子。

是试探吗？

苏柏阳不敢接话，只好假装正直地说：“做人怎么可以作弊呢，陛下不用这样试探我！”

秦赦一愣：“你不要？”

星律是门槛，但苏柏阳的心图是他需要的东西，苏柏阳已经踏入门槛，还跨过去干什么。

背书背得如此压抑，在拥有考题的他面前，苏柏阳竟然讨厌作弊。

啊，真是一个正直的Omega。

苏柏阳那边正直地拒绝：“虽然有点心动，但是不能要！星律上写了，但凡考试作弊的，成绩都会被作废，档案上记录污点，扣除信用分。”

秦赦品出一点苦：“你误会了，我没有在试探——算了，再提就是侮辱了你正直的品格。”

等正直的Omega考试完毕知道分数过关，心情才能转好是吗。

但，秦赦又不禁询问：“既然你如此担忧考试，昨天白日为何逃课？以逃课为借口让我召你上来？”

苏柏阳：“…………”

当然是因为那时不担心！

但，苏柏阳自然什么都不敢深想，甚至有些悲愤，垂着头，露出那日自己撞出来的脑后肿块，道：“我头疼，那日想休息。”

如果不细心看，也看不到，苏柏阳脑后有一块轻微的隆起。

秦赦站起，踏着军靴从长长的饭桌对面走了过来，粗糙的手指极轻极轻地、分开苏柏阳脑后卷发，现出红肿的肌肤。

苏柏阳只感到脑后一热，秦赦灼热的呼吸滚烫着他的脑后肿块，指腹又轻又热，仿佛柔柔的鸡蛋在按摩抚慰。甚至不止脑袋，连后颈的肌肤也跟着发烫起来，浑身都不太对劲。

偏偏，秦赦给他按了一下。

“嘶——”苏柏阳泪花飙出，喊道：“痛痛痛。”

脑后手指很快缩开，却扯断苏柏阳一根头发。苏柏阳有点愤恨了，却听到，耳后传来秦赦低沉愠怒的嗓音：“那人竟把你打得这么狠。”

苏柏阳呼吸一窒：“其实也没多恨，我很快就醒了。”

秦赦：“不，你不快。地宫来的飞碟是夜间凌晨上来，你弟弟的体检显示，他身体里没有残留迷`药的成分，可见你的也没有。而你却和你弟弟一样，昏迷了足足一夜，直到第二天凌晨才被巡逻队发现。”

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是深沉：“放心，要是抓到了，必定打爆他脑浆，你也来观看刑罚现场。”

苏柏阳：“…………”

苏柏阳捂着眼睛：“倒也不必如此。”

秦赦仿佛这才想起来：“哦，你是害怕血腥的娇弱Omega，那知道他受刑就好。”

苏柏阳压住内心的紧张与担忧，趁着现在秦赦感觉到亏待了他，赶紧问出上回秦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现在线索查到哪儿了？”

秦赦默了默，其实他并不是很想说：“现在，所有证据都在指向你。”

苏柏阳心下一跳，连忙追问：“比如呢。可以跟我说说吗。”

秦赦问：“说了以后，你能轻松一点？”

苏柏阳转过身去，祈求地抬眼望着身后的秦赦：“当然能！如果证据都指向我，至少让我知道好吗？或许我能记起来什么，帮助陛下您破案！”

秦赦思虑再三，说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苏柏阳：“哎？”

“说了之后，你得笑一笑。”

苏柏阳：“？？”

秦赦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目前至关紧要的，是什么证据！

苏柏阳用期盼的目光望着秦赦，答应下来：“当然会笑！证据都在指向我，但是陛下没有抓我，还对我这么好——”

苏柏阳垂头捂脸：“嗷呜，谢谢陛下，我实在太感动了！”

只要苏柏阳想，他就能做到心口合一！

一股万分的感动传递到秦赦精神海之中，秦赦被小鸟们感激的歌颂包围着，悦耳动听至极。本不应该把线索证据告诉嫌疑人苏柏阳，但，此时此刻，秦赦接收到这份感激的心意，看着苏柏阳卷发下的微肿，还是说了：

“你不知道，虽然监控清空了一夜，但天宫花园里的景物，都不是真的，是由纳米粒子制成，方便我发怒后花园能自动复原，有记忆功能，能还原一些痕迹。

苏柏阳脑中的小鸟瞬间不唱歌了：“所以？！”

秦赦望了他一眼，接着道：

“人工河是花园一部分，还原痕迹时，发现我醒来后不久，曾有三片玻璃碎片被扔入人工河，而三片碎片上，曾刮过你的血，碰巧你脸上就有刮痕。

昨日，调查队已经把人工河里的带有血迹的玻璃碎片，与寝殿窗户炸开的所有玻璃碎片进行比对，确认是那片窗户，再按照受力轨迹分析。

分析结果是，河里三片玻璃碎片，只能是在你当时的位置扔过去的。

扔的时间是早上六点零一点，是在我醒来之后，与寝殿被喷火`枪加热的温度时间高度吻合。”

苏柏阳努力让自己不紧张，甚至努力地想冲天的窦娥冤，问：“所以？”

秦赦蹙眉：“当时六点零一分，我一发现寝殿温度不对，马上封锁了寝宫。

六点零四分，巡逻队发现了你，却没其他人。

要么，犯人就是你，要么，犯人当时就在你身边，用仅仅三分钟的时间逃跑，还能躲过巡逻队的地毯式搜索。”

苏柏阳反复想着自己十分冤枉，还喊冤道：“犯人竟然如此害我！”

秦赦犹豫了一下：“还要说下去吗。”

“说！我特别想知道犯人怎么害我！”一边说，苏柏阳一边用力地吸着鼻子，假装已经委屈得哭了。

实际上吸入了秦赦逸散在空气中那星星点点的信息素。

可秦赦人就在身后，星星点点的信息素怎么够？刚被深度标记的Alpha只想渴求更多，好好的Alpha变成这样，变成没有另一个Alpha就活不下去的骚人，比烧0还要烧，这让他怎么赶快逃跑？

见到秦赦就想勾引，像那夜一样把秦赦直接推到，苏柏阳打住危险的想法，这下真的委屈地哭了。

秦赦抚了抚苏柏阳脑袋上的软发，指背轻轻刮过苏柏阳眼角下的泪滴，低声道：“别哭了。”

苏柏阳抽了抽鼻子，道：“陛下继续说吧，我没事。”

秦赦：“…………”

可你心里不是这么说的。

你心里说委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