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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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融了又下起了雪。

春夏秋冬,羊群被赶到山脚下，又回到山腰，好?似云朵迁徙。

春去冬来,节气变幻……

三年一瞬就过去了。

雪山下的小镇子如今已经变大一圈，好?似冬天?里肥美的羔羊。商队来往多了,旅舍也多了，不少起在?城郊，方便商户交易。城郊有一间稍大些的旅舍,名?字叫福来，是?汉人开?的——汉人擅长做这样?的事。

逢了十五，集市热热闹闹的，旅舍里歇了不少人，杯盏推叠,不少桌都要这福来店里最卖座的一道菜，薄切羊腿，只撒盐就已经鲜美无?比——但最有名?的还是?那刀工,片片均匀，纹理细腻,入口鲜香。

小二忙来忙去，进门去叫了：“再加三只片羊腿！”

后厨应了一声，不过半会端出一只,仍是?均匀切片。客人们纷纷夹走,不时就一口酒,心?里舒爽。

过一会，却?从门口来了三个大汉，不出声地坐了一桌，过一会,却?起来一个人，偷偷摸摸进了后厨。

这人进了后厨后，先?是?左顾右盼了一下热闹的后厨，在?人发?现前先?躲到一边，又找到一边，看见上?面摆了两道凉菜，放在?托盘里，显然要送上?楼。他确认是?送到楼上?那雅间的菜后，从袖口摸出一包粉末，偷偷地洒在?上?面。

刚洒完要走，后面却?有人问：“你在?做什么?？”

他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却?发?现是?店里的主厨，拎着菜刀看他。这大厨他知道，外面卖得最好?的切羊肉，全是?这主厨切的，听说这店为了留住他，花了不少心?思。

黑衣人吓了一跳，虚张声势说：“看见了就装没看见，不然——”

那大厨提着刀过来了，把菜倒了，说：“怎么?往里面倒东西？你想害人么?？”

黑衣人恼羞成怒，正要出手，大厨却?轻轻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来。好?似为了工作?，他两只手都戴了手套，可他又只是?用这手，便轻易地捏住黑衣人的手，右脚一撩，就让他跪倒在?地。

那人吃痛倒在?地上?，才发?现那把常用来切肉的刀就离他一指之远。

就好?像那大厨特地地放这把刀在?这，等着他看见似的。

黑衣人吓得浑身颤抖，立马明白这大厨惹不起。

……可，这店里怎么?有这样?高人？

大厨便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不喜欢这样?，不过……你可以出去做。”

不过半晌，那人被他捆起来丢出去，大厨洗干净碟子，又做一份拍黄瓜。那些人终究是?没有选择来打扰他，于?是?他也不在?乎到底发?生些什么?事情。江湖上?这些事情他已经见多了，不过是?要暗杀些仇敌，可是?，不能在?他面前做。

……嗯，他对自己做的拍黄瓜，还是?很有信心?的。

等到一天?忙完了，大厨解了头巾，与伙计们蹲在?后院里吃些肉食。他虽然一个月月给不少，可是?为人平和，时不时地为小二等人加餐，大家也都算和睦，齐齐谈些闲话。

大厨便问：“今天?雅间，坐了什么?人？好?似很喜欢吃拍黄瓜。”

小二告诉他：“哎！还不是?凌云帮那些人！进来吆喝得要紧，一会茶热了，一会茶凉了，公子做派！不过打赏得还不错，不然爷爷我哪理会他们！”

于?是?他便知道了，那群人是?要来暗算凌云帮的人。碰巧他们在?这店里住，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继续闹起来。

大厨淡淡笑笑，又说：“凌云帮听说也算大帮派呢，好?似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这些帮派都来了？”

“我听说，也只是?听说……说是?娘娘宫最近在?招些武林人士上?去，似乎是?要招些人，不知道做什么?。你也知道，娘娘宫那样?的地方，自然是?吸引了好?多人去。”

大厨仍是?那副表情，过一会，自己捡了两块肉吃。他吃完饭了，起身要回去，那边店里的人又说：“小秦，你又那么?早回去，陪你娘子呀！”

于?是?她便仍是?那样?，想了想，又说：“嗯，最近夜里风大，店里住的人把窗关紧些。”

……以免晚上?要是?见到她出来就不好?了。

回到那隔壁的院落里，秦解真脱了厨师衣服，将手和脸先?洗净了，又去洗了个澡，水里加了香料，把身上?那羊骚味去了。最后穿上?黑衣，坐在?床边歇息。

她仍是?那样?平静的脸，眼却?不一样?了，以前总那样?定定地看人，现在?却?望着地。三年过去，她仍那么?瘦削，好?似剑似的，脸洗净了易容用的妆，露出一张沉默寡言又清秀的脸。屋子里没有别人，连婢女都没有，她一个人住在?这，倒也不麻烦别人。

秦解真深吸一口气，从床底拿起剑，出了门，往客栈去。

那群人这样?要暗算凌云帮，江湖恩怨她不好?干涉，可店里的人大抵无?辜。要是?滥杀无?辜，她是?不愿的。

这三年，她摸爬滚打，前大半年，还抓着公乐正——后来便是?她自己的磨炼了。从江南到江北，又回到这边疆，途中还去为师父上?了个坟。

那山上?确实什么?也没剩了，猴子占了位置，在?以前的田里撒野。她清了野草，本想给师父写上?名?字，可要写的时候，又犹豫了——珠娘娘？师父那样?的逃出来，那样?的恨，从未用过这个名?字，兴许她是?讨厌这个名?字的。

于?是?秦解真还是?没有写。她去那洞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师父留下的半点痕迹，好?似她心?里怨恨难消，死前竟然将一切都砍坏烧毁了。秦解真回到边疆，半个月前在?这做起了厨子，就一直做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