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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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峰常年云雾缭绕，秀木佳阴。从天空俯瞰，会发现玉泉峰位于沧澜派最高处，是整个门派灵气最丰饶的地方。镜择原本以为山门石道已经够长了，没想到玉泉峰更险，就像凭空悬浮在沧澜派上方一样。

清霄道君带镜择翩然落在地面上。

镜择左右看了看，殿宇华美而又空旷，亭台楼阁山水花草错落有致，景色虽好，却空无一人。他没有忘记自己来沧澜派的目的，瞅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里为什么没有人？”

清霄道君解释道：“玉泉峰原本只有本座一人，现在你来了，这玉泉峰自然只有我们两人。”

镜择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的小脸上表情虽然很冷，但十分可爱，“你说我叫小择，那我以前是什么人？”

他来沧澜派是为了找那个人，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他没有记忆，醒来时就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水底，不知道过往，更不知道要去哪里。现在清霄道君貌似认识他，还把他带到这“荒山”上，应该是他的旧识吧。

清霄道君没有回答，他抬手捏诀，镜择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他们便出现在一间布置精美的房间里。

“你以后住在此处。”

镜择点点头。

这间屋子与其他房间不同，摆设较为齐全一些，雕刻山水的屏风展开隔了内外好几层，博古架上还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总之，与玉泉峰整个简单充满自然气息的画风格格不入。

“这是辟谷丹和储物戒，本座已将用法刻在了上面，用时自然会浮现在你脑海中。”

清霄道君递给镜择一个瓶子和一枚戒指，瓶子是纯白色的瓷瓶，戒指也是样式简单的银环。镜择接过，那一瞬间脑海中真的浮现了它俩的用法。储物戒自动扣在了镜择的手指上，修长莹白的手指上一道暗色的银，多了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镜择试着摘掉，但储物戒纹丝不动，反倒是手指有些红了。

“本座在储物戒上下了禁制，不易丢失。”

“……哦。”

辟谷丹是专门为镜择准备的，服用一粒，可以一个月不吃饭。

镜择顿了顿，抬头看向清霄道君，“道君，还有铃铛。”

清霄道君神色不明，半晌，才抬起手，只见浅浅流光划过，两枚一模一样的铃铛悬浮在他手掌上方。镜择蓦地睁大了眼，他没想到自己的铃铛居然是成对儿的。可是，另一只为什么在清霄道君手里？

接过铃铛后，镜择低头仔细研究了下，但看不出任何问题。他刚想问清霄道君为什么会有另外一只，就发现清霄道君不见了。镜择环顾四周，屋子里空空荡荡，不见第二个人影。他出声喊道：“清霄道君？”

“道君？”

过了一会儿，空中响起清冷的声音，“本座闭关一个月，若无要事，不要打扰。”

镜择闭上了嘴。

铃铛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平时拿在手里随便摆弄，根本就不会响。可镜择看得真切，上山前，清霄道君确确实实摇响了。

阳光穿过树冠，零星洒落下来。镜择仰面躺在树枝上，一只手拎着两只小铃铛，青铜器在阳光下散发出金属独有的光泽。

他晃了晃，没有声音。再晃一晃，还是没有声音。

镜择使劲一甩，铃铛飞出去了。

砸在白石地板上，有声音了，是地板不堪重负发出的碎裂哀鸣。

刹那间，镜择感觉到自己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宛如提线木偶被抽取了灵魂，然后四肢渐渐开始变得麻木。

镜择：“……”

这破铃铛。

实在想不出铃铛、清霄道君和镜择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镜择干脆就不想了。玉泉峰很大，自从清霄道君把他带上山往这里一丢，除却那次问答，便再没管过他。

那次镜择问清霄道君：“不知师尊认不认识一个人？”

“谁？”

简言意骇一个字。

“我不知道，但他和我说话时的语气……非常眷恋，应该是我认识的人。数日前他离开时似乎提了一句沧澜派鹤隐，师尊可知沧澜派是否有这一号人物？”

听意思好像两人要决一死战，虽然鹤隐不是他要找的人，但既然两人交战，鹤隐就应该知道那人的身份。

话一出口，空气安静了下来。

镜择不明就里，等了又等，才听到清霄道君说：“他会来找你的。”

只短短一句，轻得仿佛是错觉。

周遭再次沉寂下来，镜择站在原地，一时怔然。

那个人，会来找他，吗？

镜择不知道，他只是非常好奇自己的过往，对他来说失去记忆是一件非常迷茫的事，迷茫到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清霄道君闭关，镜择整日无所事事，开始到处闲逛，然而逛了三天，都没能将整个玉泉峰逛完。

一个人太无聊，镜择试着往山下走，但山道长长长，镜择花了半天时间才走到一小半，然后撞到了屏障上。屏障无形，肉眼看不见，可的的确确存在，镜择趴在屏障上，正面被凹得极其平整。

半空中，一只小鸟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