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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赐娴险些惊至拍案:“这?么要紧的事,怎么没人过问我的意见?”元钰觑她一眼:“你都追陆子澍追到舒州了,满朝都知道你的意见好不好?真要过问,恐怕是得看看人家肯不肯娶你才对。”

元赐娴给气懵了。

哗,三?月不?见,她这阿兄是给谁灌了迷魂汤药!

她起身道:“我?后悔了不?成?我?不?嫁了,叫他娶自己去罢!”

元钰怔愣一晌,挥退了下人,待房中只剩了元赐娴才道:“赐娴,你不?是说,陆子澍是未来辅佐十三?皇子登基的帝师,咱们得及早拉拢这座大山做盟友吗?”

元赐娴叹道:“原本是这样不错,但我?近来突然想到,其实历史未必就会照原先的轨迹走,毕竟因了我?诸多参与,许多事都不一样了。就说陆时卿吧,你怎知这辈子他还能前程似锦?说不定就沉迷了我?的女色,一事无成了呢?”

她说的好有道理,元钰竟然无言以对,他滞了半晌,问:“那依你看?”

“不?撩了不?撩了,先让我歇歇,观察一阵子再说。”

元赐娴确实奔波累了,一连歇了好几日,直到拣枝提醒她,许三娘已在长安城中等了数月的消息,方才一拍脑袋醒了神,开始着手安排此事,叫人给徐善传了个口信,大致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徐善并未拒绝邀约,只说翌日要事在身,怕得晚一些时候才到。元赐娴便先一步去了与许三?娘约定的地方,到了漉水河畔,见霜气氤氲的岸边停泊了一只窄小狭长的乌篷船,船篷以竹篾编织得十分精巧,隐隐可见船舱里头的船板被漆成了丹色。

这?是江南水乡可见的景致,长安实是少有。

船舱里头的人听见脚步声渐近,弯身迎出,见到元赐娴似乎略有几分讶异,却很快收敛了,朝她微微一笑,竟也不?问她是谁。

她不探究元赐娴,元赐娴却没忍住,不?动声色打量了她一番。

眼前的女子乌发蝉鬓,杏眼朱唇,霞飞双鬓,容色俏丽得一点不似二十四?的年纪,身段也是恰到好处的婀娜丰腴,并非元赐娴早先想象的瘦弱模样。穿着打扮说不?上简素,樱草色的群装裙裾繁复,珠饰琳琅,倒是不像一般“才女”的姿态。

元赐娴一眼之下回她一笑,简单解释道:“先生有事耽搁了,很快就到。”

许如清略一颔首:“外边冷,到船里来吧。”

元赐娴下了岸,跟她入到船舱,一下便嗅见一股清冽的酒气,低头一瞧,才见船板正中一只红泥小火炉上烫了一壶酒。

她突然记起方才所?见,许如清脸色酡红,似乎的确饮了酒。

见她目光落在酒壶上,许如清笑了一下,问:“喝碗酒暖暖身子?”

元赐娴摆手:“不?了,谢谢。”

她总觉得这?气氛有点莫名的尴尬,好像不是喝酒的时候。

许如清却似乎没大在意,请她坐下后,一边斟酒一边道:“这?乌篷船是我自己编的,花了两月多,前些天才做好。”她说着抿了口酒,笑道,“我?第一次遇见他,也是在这样一只乌篷船里。彼时我随祖父出游,在浔阳江头碰上他来拆我?祖父的台。”

她说的大概就是十二年,徐善和许老先生对弈的事了。

元赐娴没说话,静静听着。

许如清继续道:“那个时候他才十八,我?更是只有十二年纪,许多事都不懂。第二次见面,却是三年后一个春夜,我?十五及笄的时候。还是一只乌篷船,我?把他灌醉了……”

她说到这里,瞧了眼元赐娴未出阁的模样,笑道:“你还小,是我喝多失言了。”

元赐娴的确未经人事,可她都将话说得如?此了,她岂会不?明白,便抿唇一笑带过了。

恰此刻,船外传来拾翠的声音:“小娘子,徐先生到了。”

“好。”她答应一声,看了眼对头的许如清,起身道,“你与先生就在此叙旧吧。”

许如清点了下头。

元赐娴弯身出去,一眼就瞧见宽袍大袖,木簪束发的人正往乌篷船缓步走来。

她朝他略一颔首以示招呼,心里却想着许如清方才的话,一时没留意脚下,跨上岸时踏偏了一步,在结了霜的泥地上一滑,眼看就要栽倒。

陆时卿真没想到元赐娴还有这?般“精彩”的发挥,想也没多想,就一把拽了她的胳膊往怀里带。

作者有话要说:没来得及写到对徐善身份的解释,先高亮点明一句:我怂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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