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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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太若有所思地一点头，道：“不小了，也该说门亲了。”这话小丫鬟不便接，所以她也就不接，只默默给李太太的杯子里添上热茶。

李太太雷厉风行，头一天说要给梅子说亲，第二天就带回家好多青年才俊的照片交给二姨太。

二姨太看?着一张张崭新的照片，以为李太太要插手女儿的婚事，当?下打起精神笑问：“这是做什么？”

李太太道：“自打把小五接回家，我跟老爷就忧心她的前程。你说她高不成低不就，书是不念了，也没个一技之长，整天在家里呆着呢，当?然不像话。我思来想去，还是趁早给她挑个可心的未婚夫，他们年轻人在一起也有话说。”说到这里，她哀叹一声，“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没养过她，她也总和我们亲近不起来，与其看她整日闷在房间里，不如让她也谈谈恋爱，出去开心开心。”

二姨太一听跟自己女儿没关系，也就笑着接道：“太太说的是，我看?五小姐是个娴静的，模样也还过得去，依咱家的身份，挑个门当户对的还不容易？”

李太太满意了：“那你就拿着照片让她挑一挑，不拘多少，先把看?顺眼的都约着见见，年轻人嘛，多见几次面，多聊聊，就熟起来了。”

梅子坐在床边，身侧摊着一排青年才俊的照片，其中有几个才俊看?着确实俊，可她摸着这些纸片子般薄的男人小像，既不动心也不脸红。

她知道一般的女孩子听到长辈说起自己的婚事，都是应该红一红脸的。但知道归知道，她做不出来——因为她真的没动心。

她没动心，却动了怒。她想自己回来李家连一年都不到，她爸的恶婆娘就要把她嫁出去。

怒火在心里燃起，然而她的脸色还是怯懦的平静的。她将照片叠起来，望着二姨太笑：“我都听太太的。”

二姨太没想到她这么听话，便含笑下楼回话去了。

出门约会那天，李太太特地派二姨太来帮梅子装扮。

梅子寒着心带着笑被二姨太用粉白洋裙黑皮鞋装扮成了个精巧的洋娃娃，下楼的时候，沉稳如李明宝都忍不住嚯了一声。

约见的地点在城里的咖啡馆，梅子走进定好的包间，却发现里面坐着周仁辰。她吃了一惊，退出去看?眼门牌，确认无误后又走了进去：“怎么是你？王公子呢？”

周仁辰敲着桌子，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你真打算嫁人了？”

梅子说：“只是见面认识一下，结婚哪有那么快？”

周仁辰眉头展开，语气还是很生硬：“那见面后觉得不错，就会结婚咯？”

这回换梅子拧起眉头了，她觉得周仁辰听不懂人话。她没好气：“关你什么事！”

周仁辰站起来，气呼呼地说：“怎么不关我事？你是我妹，我是你哥，我就管得着你！”

梅子没再接话，转头就往外走。走到外面，问了服务生，才知道王公子早就来了，不过不知道周仁辰跟他说了什么，他又走了。

约会对象走了，梅子差点笑出声，但见周仁辰追出来，她又板起脸，“这是太太\\安排的，你把人赶走，我回去怎么跟太太交代？”

周仁辰看她也不是非常生气，就笑说：“姓王的长得又蠢又老，根本配不上你，你别怕，我跟你一起回去跟姨妈说。”

梅子抠着衣服上的小碎钻，闷闷不乐地说：“可走了王公子，后面还有无数个公子，太太说我大了，要给我找婆家了。”

“你算什么大，娇阳娇云娇星娇月哪个不比你大，她们不也没婆家么？”

“我不一样的！我和她们不一样……”

“你比她们多长了眼睛还是鼻子？怎么就不一样了。”周仁辰看说不通梅子，烦躁地捋捋头发，“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姨妈说理去！”

“我不回去，跟你一起回去，太太会不高兴的。”

周仁辰一想，又说：“那你就在这里坐一会儿再回去，拿着钱，等会儿叫辆车回家。”他把自己的皮夹拍到梅子手上，扭头风风火火跑出了咖啡馆。

梅子站在咖啡馆门口，握着皮夹，感觉莫名其妙的。她想周仁辰真的是魔怔了，虽然知道他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样，但看?他不正常到这种地步，她又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她见过恋爱中的男人，没一个像周仁辰。

再?说周仁辰看她的眼神，热切归热切，但她总觉得那就是单纯的热切，跟男欢女爱的热切不沾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