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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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拉尔斯你这个笨蛋！”芮茵出离愤怒地喊起来，然而少年已经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她不得不以自己的身体奋力挤开身边的怪物，好在那些家伙并不在意有一个同盟军和他们一起往里冲，好像在城堡深处有什么具有致命魔力的东西在召唤着他们，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拼命冲破早已疲惫不堪的抵抗圈。

“马克，科沃尼，马尔帕斯……该死的兽人！主君在哪里？”拉尔斯一路斩杀着冲进去，他看到重伤垂死的同伴，看到熟悉的人的尸体，到最后，身陷绝境也能慨然赴死的战士的手竟然开始微微发抖。

拉尔斯猝然刹住了脚步，他充满恐惧地看着面前的房门。从门下面的缝隙里，正在汩汩流淌出红得刺眼的鲜血。

“你在这里干什么？”芮茵从后面气喘吁吁赶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发呆吗？”

“这……这里是马克森大人的房间，可是……”

芮茵也看到了从下面流淌出来的血，她抓着拉尔斯的手，用拉尔斯的剑对准了大门。

“把门打开。”她说，“快点，在这里发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算里面是密室趣味刑虐现场，你也必须要把门打开才能救人！”

然而少年依旧是怔怔的，没有任何反应。芮茵挑了挑眉，退后几步，毫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并没有紧锁的大门。

那是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不断给芮茵和拉尔斯留下心理阴影的一幕。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面狭长的哥特式高窗。而现在有两个人坐在窗口，挡住了一半的太阳。他们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甚至脑袋还搁在彼此的肩头上，从背影上看过去，简直就是一对互相依偎着看夕阳的亲密恋人。这本来应该是一副唯美的画面，只要……只要那两个人的背影不是像极了某大人和某皱成一团豆腐皮的亡灵法师的话……

芮茵一只手蒙住自己眼睛，一边面无表情地用另一只手覆上了早就呆若木鸡的少年眼睛。

“我说，你的马克森大人有和长相奇葩分子搞基这种重口味癖好，你之前为什么没有提醒过我？”

“我……他……”拉尔斯浑身僵硬神情错乱，他掰开芮茵的手，往前走了几步，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伸出手来，轻轻推了一下靠在一起的两个人。那个唯美的姿势顿时被破坏，两个人仰面倒下，露出两张狰狞恐怖的面孔。

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猛地抓上了他的裤子。拉尔斯下意识低下头来，不由自主觉得芮茵那个“矮人族”“矮人兽人杂交种”“野牛粪便皱纹堆积物”等等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

“我成功了……”那个瘫软成一团的伪人形物体从喉咙里嘶嘶哈哈发出勉强能听出的声音，“一千个灵魂的祭品……瑟雷斯的遗物……我成功了……”

拉尔斯后退了一步，芮茵已经即一个箭步冲上来，先是一脚踢开那一堆豆腐皮，然后察看了一下旁边同样瘫软在地的马克森，双手一摊：“没救了。”

没有得到意想中的回应，芮茵疑惑地抬头，却看到拉尔斯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在尸体手上攥着的东西——一张古旧的羊皮纸。被牢牢攥在尸体手中看不见全文，但是上面依稀写的是一列又一列名字。最后一列最后一个名字，赫然是“马克森弗林霍尔拉克”。

“这是……所有骑士团成员的名字。”拉尔斯的嘴唇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在这里？连主君也……”

他的话没有说完，握在冰冷尸体手中的那张纸从一个角落开始，慢慢变成了黑色粉末散落下去。瘫软在地上的亡灵法师挥舞着手上的东西，发出兴奋的粗喘：“成功了……成功了！伟大的黑暗之神瑟雷斯啊，请您倾听您的仆从的祈祷，以杀戮、鲜血和灵魂的祭品为通道，再次降临人间吧……”

芮茵定睛看过去，才发现在他手上的东西，正是自己被顺走的那面镜子。只不过此时镜面已经变成纯然的漆黑颜色，有凝固成固体的黑色雾气，正在透过镜面一缕一缕飘散出来。

“趴下！”她大喊了一声，猛地推了拉尔斯一把，骑士快于大脑先动作的身体立刻卧倒下去，一只手还没忘了勾着芮茵的脖子，把她置于自己身后的安全位置。

浓密的黑雾喷涌状充满了整个房间。没有味道，但是芮茵却觉得仿佛窒息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黑雾渐渐散尽。她揉着眼睛抬起头来，房间中央，马克森的尸体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男人——不，性别不明分子……

全身都被漆黑的铠甲盖住，头上是同色调材料的头盔，周身好像在向外冒着黑气的黑骑士手持着巨剑，站在芮茵和拉尔斯身前。

黑骑士上前一步，套在头盔里的脑袋缓慢环视一圈，慢慢走到芮茵面前。

拉尔斯绷紧了身子，手持长剑前跨一步：“站住！要想伤害她，除非从我的尸体上……”

骑士挥手，抽飞了话都没说完的少年。

“……”芮茵浑身僵硬，条件反射握紧了手中唯一的武器——某把刚才从地上顺来的匕首。尽管那东西在两米多高的骑士面前连根牙签都算不上。

对方慢慢走到她身前，在她连动都动不了的时候，忽然身子一矮，单膝跪到了她面前。

“汝，可是召唤吾之主君？”

……所以说，不管是谁，不按照《某少年变态手记》剧本走的家伙们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