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飘位面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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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现在站在白瑞德面前?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个原著中真?正的“郝思嘉”。原著中的郝思嘉真?正想要的一直都只是卫希礼……瑞德要是晓得了这一点,应该会大失所望吧。“所以,我们这两?个不为‘制度’所容的人,是在别?人都在婚礼现场喝香槟的时候,溜到外头的花园里来放风,躲避制度对我们的攻讦对吗?”罗兰反问。
白瑞德又笑了。
很明显,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是爱笑的那个人。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扬,一对黑眼睛就像是黑宝石般闪着光。
“思嘉小姐,”他?抓住她的手?吻了吻,说,“您是潇洒大度的人,您离开了那个体制,可以和旧的体制不计较。”
“而我,虚荣心使然,我却还时常想回到那个体制里,把我自己的名声先小小地?赚回来,然后再大声地?嘲弄他?们一番,转身离开。”
“我不晓得您是不是愿意做一个看客,又或者一个帮凶,和我一起走出去,嘲弄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世界呢?”
罗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反问:“难道像是手?持长矛要去和风车作战的骑士那样?吗?”
白瑞德听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
“如果您想,就可以看见……”
脚步声远去,新奥尔良地?方?督察菲利普·罗比亚尔从棕榈树后走出来。
不巧的是他?将这一对青年男女的谈话?全部都听在耳中。
作为新郎邀来的嘉宾,此前?他?一直被邀请在上首就坐,周围环绕着衣香鬓影和觥筹交错。欢快的现场乐队演奏混杂着人们相互交谈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可是,是什么让他?开始觉得气闷不已,不得不离开坐席,来到花园里来透气的呢?
对了,是那些查尔斯顿人。
查尔斯顿人在不住口地?数落一个叫白瑞德的家伙,指责他?行为不端。他?们在多年前?把他?驱逐出了查尔斯顿,但是现在看见他?又人模狗样?地?攀回了上流社会——可想而知,查尔斯顿人有多么愤怒。
查尔斯顿啊……
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菲利普扬起头,闭上眼,眼前?就出现那座海滨小城,沿着山坡而建的成排房屋,向阳开放的三角梅和夹竹桃……刷成纯白的墙壁在多雨的日子里会慢慢地?爬上一层青苔,变成浅淡的绿色。
花季少女向自己飞奔过来:“菲利普,菲利普——”
“埃伦——”
菲利普闭着眼,他?不忍心让这副幻象从眼前?消失。
但是他?马上满头冷汗地?睁开了眼,因为在他?的幻觉之中,花季少女的形象瞬间变成了高贵而严厉的夫人——埃伦的母亲。
“菲利普,既然你品行不端,就得立刻离开查尔斯顿!”
她不通人情地?开口。
“……离开,离开埃伦。”她的声音落到他?耳中就变成了这样?的回音。
他?被迫离开他?十五岁的表妹埃伦。
埃伦的母亲,索兰格·罗比亚尔,是查尔斯顿出了名的美人,总共结了三次婚,却不能容许他?迎娶自己的女儿。
他?依从家族,来到新奥尔良。
他?给埃伦寄回去他?身边所有关于他?的东西,并?且伪造了一件在新奥尔良的酒吧打架身亡的“讣告”,发给远在查尔斯顿的亲友。
他?其实没有死,他?一转身去了西部——只要他?在埃伦心里死了,就够了。
埃伦会慢慢忘记他?,然后嫁给另一个爱慕她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渐渐地?埃伦会儿孙满膝……而他?依旧是孤家寡人。
当他?在二十年后回到新奥尔良,这里已经没有人能记起他?了。
“罗比亚尔,哦,先生,您的这个姓氏可是查尔斯顿的一个望族,您和他?们有关系吗?”
菲利普完全不敢打听罗比亚尔家的消息,他?生怕听说埃伦现在的幸福美满之后他?会心脏碎裂而死。
可是他?眼前?却总是出现埃伦的影子——是的,在新奥尔良地?方?事务局出现的那位年轻女士,自从她出现,他?似乎就再也?没有哪一个晚上能睡好的。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梦见埃伦,梦见她抱着自己寄回去的“遗物”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转身答应了另一个人的求婚。
他?觉得他?没有什么不对的,他?被一个体制驱逐,但他?让他?爱的人还留在这个体制里活得好好的。
甚至他?在二十年后转身回来,他?也?在慢慢地?回到这个体制里,被体制所吸纳、融化。
在听出他?依旧保留的那一点点南方?口音之后,同侪和当地?的大人物们开始殷勤巴结,为他?介绍朋友,邀他?参加典礼。北方?人却又不遗余力地?拉拢他?,许他?种种好处,要他?向联邦政府效忠。
可是今天?,他?在百无聊赖之中,离席在花园里散步,却亲耳听见一对男女在谈论?“体制”的事。
其中那个男的就是和菲利普当年一样?,被驱逐出查尔斯顿的白瑞德。他?毫不在乎,甚至大言不惭地?为他?当年的行径感动?自豪。
菲利普默不作声地?从棕榈树背后探出头,看见了那位年轻的女士。他?的泪水立即盈满眼眶,他?仿佛又看见了埃伦年轻时候的模样?。
他?缩回树后,专心致志地?听他?们谈话?,他?下决心要把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脑海里。却听见他?们谈到不在乎旧体制,脱离了竟然还要嘲笑回来。
菲利普沉默着浮想联翩——如果当年他?有这些年轻人的勇气,如果当年埃伦答应和他?一起离开……
终于,那两?人手?挽着手?,扬着头回到那个“旧体制”面前?去了。
菲利普在花园的大棕榈树下踱步,踱了很久,才令自己完全平静下来。
他?回到婚礼现场的时候恰逢那对男女离开,他?们并?肩而行,男人手?里还牵了一个孩子,看起来像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菲利普不得不承认,这是多么登对的一对,比之前?站在圣坛上的新婚夫妇要登对的多。
“哦,罗比亚尔先生,”
一位刚认识的太太难抑激动?,一只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拼命地?摇动?着扇子。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刚才离开的那位,竟然是埃伦·罗比亚尔的亲生女儿……”
“您,您说什么?”
菲利普颤声发问,他?觉得领口的扣子系得太紧了,令他?难以呼吸。
“我是说刚刚出去的韩太太,她是埃伦·罗比亚尔的长女。”
“查尔斯顿的埃伦·罗比亚尔。”
说话?的人显然是来自查尔斯顿的婚礼嘉宾。
“埃伦如果在世,看见她的女儿这样?……”
“这样?的放诞无礼,这样?的目中无人,毫无半点教养,埃伦如果在世……”
菲利普的注意力却全在第一句:“埃伦……埃伦·罗比亚尔,不……不在世……吗?”
“唉,您也?知道的,战争的最?后那一段时日,伤寒症,缺医少药的……”
菲利普却再也?听不见其他?,他?耳中全是嗡嗡嗡的响声。
埃伦的女儿……不在世的埃伦……
菲利普觉得他?不能呼吸,他?几乎马上就要昏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英美剧里似乎都不分堂兄表兄,埃伦的表哥初恋也姓罗比亚尔,唐顿庄园里大表哥也姓克劳利……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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