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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依凝眸相望,嘴角溢出冷淡的轻笑:“如果我不放呢?你是不是要跟我拼命?卓沐风,我劝你聪明点,要是束手就擒还则罢了。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先弄死你身边的女人!”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而且还是让卓沐风无法反抗的威胁。
卓沐风心中恨极,却不敢表现出来:“大姐乃是神仙般的人物,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若是芷兰跟我一起回去,她的下场会比死更惨,大姐应该清楚。”
北堂依:“那关我什么事?这妖妃魅惑北齐大帝,居心叵测,可笑北齐大帝也算是一代人杰,居然因为她落得个身首异处。
还有你,你杀了北齐大帝,势必成为北齐公敌,张家全都保不住你!我就不信你不明白。
你要是逃了,必死无疑,现在挽救还来得及。看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倒是可以为你作证,想办法把责任推到你身边的女人头上。”
这时苏芷兰也哀求道:“小贼,够了,够了,你为我做的事情,芷兰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芷兰不是好女人,早该死的,我们一起回去吧。”
卓沐风哈哈大笑:“难道我冒险救你,就是为了让你替我去死吗?如果非要死,我们干脆一起死在这里,做对亡命鸳鸯也罢!”
这种话,对于以爱为生的苏芷兰来说,简直就是一瓶无解的毒药,一瓶让她心醉神迷,甘愿为之付出所有而一口饮尽的毒药。
随波逐流多年,一生性命荣辱皆系于他人之手,宛如牵线木偶般活着,苏芷兰心中的悲凉和孤独,根本不是外人所能理解的。
虽是天生媚骨的红颜祸水,但历经多年沉浮,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她心中所求的,不过是一方能够包容她的净土,一份愿意为她牺牲的爱。
如果遇到那样的人,她真的肯为他素手调羹汤,荆钗洗被褥,为他生孩子,平淡又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大概一刻钟前,苏芷兰还曾怨恨苍天,自己所遇之人皆只贪图她的美色,根本无一人真心相待。
然而此时此刻,苏芷兰心中只有满满的激荡和幸福。她死死抱住身边的男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只觉整个人都酥了,仿佛有一团电流淌过,危险和担忧都离她远去。
对面的北堂依看得暗翻白眼,这妖妃果然是个祸水,这种时候都能动情?!
不过她又不得不承认,卓沐风这厮刚才的话,任何一个被他保护的女人听了,只怕都会深深感动,不可自拔。
北堂依气笑了:“真是大开眼界啊,原来名动天下的狂龙,还是一位痴情种子。不过你如此痴情,你娘子知道吗?你要和这女人一块死,让你那位娘子怎么办?”
此话一出,苏芷兰的娇躯顿时颤了颤,抬头望着卓沐风。
卓沐风脸上现出极端复杂之色,身体也绷紧了几分,但紧接着,又化成了一声长叹:“是我对不起她,但事已至此,我已没有别的选择。”
北堂依:“放弃这女人,你也许有活路。”
卓沐风呵呵道:“大姐,别把我当傻子行吗?跟你回去,其他人会放过我?就算我不死,也只能生不如死,更何况……”
他揽着苏芷兰的手紧了紧,低头看着对方:“为了我的芷兰,就算我能逃过此劫,我也不会回去。芷兰,当年我在东周皇城向你起誓,会在三年内带你离开,可是我失约了。
如今已是第四年,我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对不起,是我没用。不管你是否怨恨我,今夜卓沐风都会拿这条命,来报答你对我的情意。
我只希望你知道,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也会陪在你身边,为你抛弃全世界。”
说出这段话时,卓沐风又在心中默默加上了媛丫头和白衣姐姐。他清楚,这三个女人,无论谁出了事,他都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苏芷兰的泪水宛如决堤洪流,一串串往下滚,怎么止都止不住。她哭得不住哽咽,鼻翼翕张,竟说不出一个字。
她只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苍天待她何其之厚,哪怕下一秒就会死去,她也会带着笑,无怨无悔。
卓沐风缓缓松开了抱着苏芷兰的手,拿过她手中的伽蓝剑,对她笑道:“没办法带你逃跑了。”俨然是准备拼命的架势。
苏芷兰仍在哭泣,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含糊不清道:“能跟我的小贼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
迈前一步,将苏芷兰护在身后,卓沐风俊脸冷沉,功力运转到极限,手中的剑招随时都会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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