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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锴坦然道:“郑佳彦,你不是那种什么也不懂的没头脑的女孩子,你应该知道如今是生化病毒横行大地的时代。我有时候想着,也许早晚有一天,我们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脱生化病毒的感染,变成丧尸还是智尸是早晚的事。我很佩服王路叔叔、封海齐传伯伯、周春雨叔叔他们那些人,他们很勇敢,认为自己一定能改变、拯救这个世界。可我有时候看到外边从城市一直到田野到处游荡的丧尸,不知道我们和它们之间的战争何时是个头,也许一代人不够,还得二代、三代。可是,要知道如果一个人正常死亡后,也一样会变成丧尸或智尸,如果我们最终的结局已经是注定了的,那现在的一切抗争,不是太可笑了吗?”
“我妈妈在崖山大小是个干部,还有着异能,过得很好,而郑佳彦你,陈薇老师一向对你也很关照,所以你们并不需要我来照顾。只有佳希,孤苦伶仃一个人过着日子,我是她的丈夫,有责任照顾她,所以,我成为智尸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卢锴瞧着自己的断指,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佳希的小腹上有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她从来不让我看它,因为那个伤口,时时提醒着她和我的不同。那个伤口,就是她怀孕做手术时留下的,罪魁祸首就是我。现在,郑佳希也咬了我一口,在我身上也留下了一道永远存在的伤疤,这是我欠她的,理该还给她的。这断指,会告诉她,我和她一样了,我们都是智尸,永远永远在一起。”
郑佳彦终于从卢锴衣服上撕了个角。将他的伤口扎了起来,又将咬掉的断指也打了个小包,这才举起卢锴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抽泣着道:“你只想着我妹妹,那我呢,我怎么办?”
卢锴笑了笑。做了个鬼脸:“我挺想说你以后一定会遇上比我更好的男孩子,但其实我心里想着,最好你一辈子不嫁人。我和佳希都在等着你,等你死后变成丧尸或智尸,和我们就是同类了,那时候,我们再永远生活在一起。”
郑佳彦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卢锴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好了。儿女情长的这段插曲也该结束了,我们得赶快回崖山,就算是我要变成丧尸,也得把王比安托付给我的事先给办成喽。走吧,郑佳彦。”
与此同时。在崖山。
王路家,陈薇坐在办公室里,正听着车永波侃侃而谈:“我觉得是否实施绩效制度,还是全体中层干部投票表决来得好--末位淘汰制度的危害和荒唐之处,大伙儿已经从王伯民等人高票当选上面看得明明白白了。我认为,如今正是咱们崖山生死存亡最危急的时刻,绝不能再走弯路了,公决,中层干部投票公决是最好的办法,集思广益嘛,肯定能找出一条适合我们崖山走的道路来。”
陈薇静静听着车永波的话,她知道,他的话说得在理,崖山的制度,到如今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了,该改一改了,自己昨晚想了一夜,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但也认可了绩效制度的可行性。可是,偏偏现在听了车永波的话还是有些不快,什么叫“绝不能再走弯路了”,难道我老公王路以前的一系列施政都是错误的吗?要不是有王路开创了崖山,来者不拒收纳流亡,你车永波还在到处流浪捡垃圾吃呢,有在这里说话的余地吗?还有什么“投票公决是最好的办法”,别忘了,车永波,你能坐上如今的财务部的位置,就是王路搞“独裁”一言而决的结果,要不然以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外来者,如何能骤登如此高位?
然而这些话闷在陈薇肚子里并没有出声,她看了看办公室:张丽梅、李波、裘韦琴、老俞头、沙青……除了武装部、农业部和食堂,崖山的中层干部都到场了,车永波并不是一个人在发言,他是在代表崖山的各大部门负责人啊。
陈薇缓缓扫了在座的众人一圈:“你们……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吗?”
张丽梅自打进办公室后,一直埋着头盯着自己脚前的一小块地板,这时,她突然抬起头道:“陈老师,你要是不愿意,那咱们就不改,还和原本一样。”
沙青在旁边急了:“张丽梅部长,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事先不是都说好了……”他突然顿住了,明白自己情急之下说了蠢话。
陈薇依然面无表情,却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们事先不是都说好了”--这可真是贼不打三年自招,沙青话中之意,果然说明崖山各部门的负责人在背后有串联,嘿嘿,你们既然早有决定,又何必再来征求我的意见,假惺惺搞什么公决。
陈薇突然觉得心头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算了算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大不了,我们一家三、不,一家五口重新上山打游击,自过自的日子去,到时候天要落雨娘要嫁人,各人顾各人,有愿意跟着我们走的自跟着,那些有雄心壮志的,自己撒泡尿和泥巴玩去吧。只要王路有异能,咱们一家天下尽可去得,又何苦来死守着崖山。
陈薇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陈薇一怔,顺手接起了电话:“喂,我是陈薇。”
电话听筒里传出一阵模糊的声音,办公室里的众人都听不清,但能听得出来,电话另一头的通话者非常急躁,因为他的语速非常快,然后,他们就看见陈薇忽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孩子们失踪了!”
啪,裘韦琴捧在手上的茶杯失手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五分钟后,崖山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聚集在武装部,甚至连崔大妈都跑来了,陈薇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周春雨厉声地集合命令声。颤抖着声音问一个躺在担架上的血肉模糊的人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说清楚,原原本本的,一点都不能漏!”
躺在担架上的正是一名武装部的队员。他身上有好几个伤口,都是利刃所伤,塑料盔甲挡挡丧尸的烂牙还行,但对上金属刀具。也一样成了渣,连最厚实的胸甲也被砍成了两半,起不到半点防护作用。钱正昂和茅丽正在给他缝扎伤口。因为没有麻醉药,这名队员痛得一抽一抽的。
他听到陈薇已经慌了神的问话,知道事关重大,强忍剧痛道:“今天下午5点,因为到了学校野外实习的孩子们应该回来的时间,可我们依然没有接到任何讯息,周春雨副部长就派我带了一支10人的小队伍前去接应。”
“我们出发前。就知道野外实习队伍曾用对讲机联系崖山,临时改变了实习内容,转道往洞桥镇搜集物资了,所以我们直接前往洞桥镇。”
“我们是沿着张鄞线前行的,这段路程我们经常在巡逻。周边的丧尸并不多,所以较安全,也是野外实习的孩子们原本预定的道路。一路上,我们找到了孩子们遗留下的一些物品,知道他们在那儿杀过丧尸,还吃过中饭。但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异样。”
“一路走来的平安无事,让我们的队员多少有些放松警惕,类似对讲机呼叫不通的失联现象,以前在武装部时有发生,可能是因为对讲机失灵,可能是因为建筑的阻挡,有时候单纯就是因为距离太远。孩子们之所以没有及时回家,也许是在洞桥镇耽误了一点时间,有王德承和沈慕古两位分队长带着20多个武装部的队员保护,就算遇上相当数量的丧尸,也不在话下。”
“然而,在我们穿越甬金高速的隧洞时,袭击突然发生了。”
“那时我们整个小队都在隧洞内,我走在中间,突然,听到队尾的一个伙伴尖叫了一声,我立刻转过身,举枪向后瞄准,可在枪的准心里,我只看到伙伴的双腿踢蹬着,消失在洞口上空--有什么东西将他带、不,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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