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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媒婆可不管李公甫会怎么收拾自己的手下,她只要自己脱身就行。
即便没有仇学官,这样的事她也不会粘的。她是媒婆,可是她保的媒,新娘子却闹场走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她王媒婆的名声就毁了。今后还会有哪个来找她王媒婆保媒?所以她也只能死死赖住男方。“说吧!这事怎么办吧?”
挑头的那几个全跑了,李公甫说:“你说怎么办吧?”
这是大喜的日子,却闹成这样。李公甫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华夏的百姓,遇事一般都是这样处理。
那王媒婆子等的便是这个。“李老爷,现在婚结不成了,这嫁妆是否要归还。”王媒婆也是做久了媒婆的人,自然是知道这时候无论她提什么要求,男方都会应承。
说完归还的话,她还得意邀功的看了眼仇学官,仿佛在说:你看,这婚虽说没有结成,但是这嫁妆我可为你讨要回来了。待要回嫁妆,我再为你讨要赔礼。总之,凡是我王媒婆出马,就不能让你吃了亏去。
她想的是好,可是那仇学官当场便急了,也顾不得再隐藏身份,立即急急说:“不用,不用!嫁妆不用!”边叫喊着,边挤了过来。
他这一叫喊,别人便奇怪了。
“他叫喊什么?”有人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说嫁妆不用。”
“哦。”点点头,自己没有听差,但是问题又来了。“人家娶亲,他叫个什么?”
对呀!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状元娶的是他家什么人啊!
如果说一开始仇学官只不过是惹人鄙视的话。这下却是好奇了,所有人都看向他。特别是那些大人们,更是悄悄指使下人去打探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时候与状元攀附上的。
这是官场,天与地的差别其实并不远。
当他们打听出这新娘子其实是仇学官硬送上门的,不由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现在,自然是看这仇学官到底可不可以攀上这门亲。
仇学官好容易挤了过来。“不,不用退。”也不喘上一口气,便嚷嚷不用退。
李公甫说:“退是应该的。这新娘子都跑了……”
这时候大家还不知道逃走的新娘子与仇学官有什么关系,大家只知道仇学官这人平日里是掌管礼义的,凡是与礼义有关的,他都要说道说道,所以李公甫才很耐心为他解释。
只听仇学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婚女嫁,乃是人伦之常,岂一女子说退就退的……”
到底是精研礼义的大师,他一张口,便是那些鄙视他的人,也不得不服。
当然,说白了。他这礼义不过是照顾的大男子主义的利益,在场的男人们自然是不会反对他。
从朱熹那继承发展来的礼义,自然是像老太婆的裹脚布—样又臭又长。但是这东西又满足了作为社会统治阶层的权力欲、掌控欲,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人反对它。而作为被统治的阶层,是根本没有反对的权力的。
朱熹的理学,别的不说,只要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便是战无不胜的。就像董仲舒的天人感应一样,只要是发生了天灾,那便是皇帝的责任。
正因为这理论是如此的强大,才会为后来无数的文人们所推祟。
面对这么一份正大光明的阳谋理论,李公甫哪儿是对手。
这就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样,放在华夏,任谁说都是公理。但是这话到底是会变成国家兴亡,只有匹夫的责任,没有了国家的责任。却也是哪—个也想不到的。
财礼到底是留下来了。道德理学的力量,是今人无法想象的,更加是李公甫绝对不敢对抗的。
不要说是那财产,一句“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李公甫便哑口无言。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把水收回来试试?
所有人都服了,认为他说的是正理。这是为世人所认可的,就像老子可以活活打死儿子一样。
仇学官满载而归,只有王媒婆不懂。“这是怎么了这是?为他讨回来财礼,还不好了?”
她不明白何为官儿的打算,她只懂得爹亲娘亲,没有金亲银亲。
愤怒打马离开的聂小倩,身后跟着她的丫环小圆。马儿跑了许久,小圆问道:“小姐,你这是去哪儿?”
“去哪儿?”
—句话当场问住了她。
回家吗?
家中爹爹含辛茹苦,当爹又当娘把自己养大,就这么回去了。该得有多么伤心!不行,绝对不能回去。现在只好走—步,算—步了。
不说她掉转马头,走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儿的日子,再说许仙追赶白素贞。
马儿可以追上天上飞的人吗?
许仙不仅追上了,更是让白素贞降下云头,来到许仙身前。“汉文,你不要追了!”白素贞说。
“你!真的要走?”许仙不敢看她。原许仙的死,到了这时已经是根挑明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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