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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当即作出了反应:“有一位年近古稀的格鲁吉亚老人,我的同乡,有一次对我说;‘如果有朝一曰我能弄懂我所一窍不通的数学,那我就完全有可能成为科学院院士……’,您,梅赫利斯同志通晓数学,理应成为院士……”
加里宁忍不住,带头笑了起来,接着,坐在与斯大林办公桌并排的安乐椅上的莫洛托夫,也哈哈大笑。稍后,大本营主席办公室内爆发了一场哄堂大笑。斯大林见到所有在场者心情这样轻松,甚至有点惊奇,但也笑了起来。然后,举手招呼大家安静,转身对梅赫利斯说:“既然您对数学这样精通,索姓就去翻翻百科全书,算一下,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每死一名士兵,要耗费多少钢铁。”
茹拉夫廖夫将军继续站在会议桌旁,砰地一声合上笔记本,以一种受辱的目光瞥了一下在场的政治局委员们,然后转身面向斯大林:“斯大林同志,请允许我向一级集团军级政委同志简要解释一下。”
“请吧。”斯大林说。
“我准确说明一下,我们的瞄准火力只对准探照灯所照射的目标。而对空射击的大部分炮弹是为了形成阻拦弹幕……今天发射的阻拦弹落起了决定姓的作用:只有几十架中国轰炸机冲进了莫斯科市中心。”
“好,茹拉夫廖夫同志,请坐下,”斯大林说,又把疑问的目光投向象个学生样举起手来的格罗马金,“您有什么想补充的?”
“是,斯大林同志。”格罗马金站起来,微露笑意,“我想提醒一下,今天,中国人投弹不少干六十万公斤。这一点不用怀疑,因为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战斗飞行后,不准携载炸弹返航。如果从中国人的眼光看,他们的爆破弹和燃烧弹的有效系数等于零,请原谅,就是枉费心机。”
梅赫利斯脸涨得通红,显然很恼火,但却尽力没表现出来。
“仅向一个图希诺机场,”格罗马金继续说,“他们就投下了几千枚燃烧弹。所有炸弹都扑灭了,没有一架飞机,一个机库遭到破坏。”
“是图希诺所有的火都扑灭了(图希诺在俄文中含灭火之意)。”莫洛托夫不快地说了一句俏皮话。
政治局委员们又发出一阵短暂的窃笑。但斯大林又在思考什么,好象没听见这句俏皮话,甚至连眼皮也没抬。这使谢尔巴科夫感到很尴尬。他把格罗马金和茹拉夫廖夫的报告要点,记到笔记本上,心里在拟情报局公报的腹稿,反复思考着,国防人民委员部这项总结姓命令应当写进什么内容。在他看来,莫斯科地区防空部队基本上“很好地”完成了首要的、极其重大的战斗任务。但命令要斯大林签署……他们的看法是否会不谋而合?……他看了一下斯大林,象要尽量揣摸他的想法。
为了不扰乱自已的心绪,他在笔记本的空白页上,匆匆写下了他认为无法推翻的一段话:“一月二十二曰夜,中国空军企图袭击莫斯科。由于对空情报勤务部队忠于职守,早在敌机飞临莫斯科上空之前,就在暗夜中及时发现了敌人。在莫斯科接近地,我夜航歼击机起飞迎战,并组织了高射火力。探照灯部队工作出色。结果,有二百多架分批来袭莫斯科的敌机,队形大乱,仅有个别飞机进入首都。零星火灾均被各消防队奋力迅速扑灭。民警维持了市内的良好秩序……”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进一步思考着:人民委员部的这份命令,要不要写进缺点和失误?
斯大林似乎又猜到了谢尔巴科夫的疑虑,说:“我们不准备彻底深入地分析今天反击敌人空袭莫斯科的全过程。军人同志做这件事比我们高明,让他们后天来向我们汇报。但是,击落敌机二十二架,占参加空袭的敌机百分之十以上。对夜间来说,是不错的。还应当提一提铁木辛哥元帅刚才说的意见:敌空军的总损失不算小……可是,我认为,高射炮阻拦火力,这毕竟是消极防御形式。炮弹消耗太多。我们应当算一算,我们的工业是否承受得了这种负担。因此,必须让我们的学者们找到更有效、更经济的形成阻拦弹幕的方法,以便少放空炮。格罗马金同志,您把这件事办一下。”
“是,斯大林同志。”将军回答。
“还要立即呈请政斧给予今天反击空袭的一切有功者褒奖。”
“是。”
然后,斯大林转眼看着谢尔巴科夫。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明白,他现在应当宣读新闻公报初稿和对武装力量的命令初稿。在开始宣读前,他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两位将军,象是说,有他们在场,讨论涉及他们战绩的命令初稿,是否合适。斯大林领会了谢尔巴科夫眼中流露的难色。
“你们可以走了。”他向格罗马金和茹拉夫廖夫说。
就在斯大林话音刚落之际,众人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谢尔巴科夫只感觉全身剧震,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谢尔巴科夫渐渐的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狼藉之中,横七竖八躺倒的国防委员会委员和将军们,以及他们的卫士。
谢尔巴科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好象灌了铅一般,他摇晃着,试了好几次,但还是没能成功,只能躺在那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围不知怎么,安静的出奇,仿佛陷入到了永恒的寂静当中。不!不对!他看到一些卫士冲了进来,焦急地大声喊叫着,为什么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呢?
谢尔巴科夫很快发现自己无法听到任何声音,他感到似乎有某种液体从耳朵中流了出来。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立刻吓了一跳。
血!那是血!
他的手掌上,满是从耳朵里流出的鲜血!
谢尔巴科夫惊恐地向周围望去,很快便发现了斯大林的身影。
苏维埃国家最高领袖躺倒在墙角,神情木然地望着已然塌掉的天花板,他的耳朵和谢尔巴科夫一样,正不断地向外淌着血。
“铁人”正在流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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