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督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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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壑脸色一沉，道，“如此离经叛道之人，已经无药可救。这可是堂堂的会试，他居然在试卷中宣扬此等奇谈怪论。要是不严惩他，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掌控人心，不能有丝毫大意。但凡有任何苗头，就要趁早将其掐灭。我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言。”

另一位考官，谄笑着道，“大人明察！正是大人此等雷厉风行的作风，才使得我们秦郡风清气正，文坛一派太平！但凡像这种跳梁小丑，全都被扼杀于萌芽之中，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封壑满意地点点头，“我执掌文柄这么多年，这么点眼光手段还是有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接下来的评卷，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事情都办了这么多年，你们都知道规矩是怎样。”

除了最开始反对的那位考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外，其他考官，全都显出心照不宣的神情，各自去评卷了。

又过一日，所有试卷，一概评完。一切都如封壑等人所预先谋划的那般，谁中榜，谁落榜，都基本上早就有了定论。除了有些实力实在不过关的，便趁机再敲一笔，让考生的家人再多使些钱财外，其他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各人都是皆大欢喜。

还是在这座大殿中，午后时分，所有试卷评完后，封壑从打盹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准备下令封卷制榜了。

这时候，一位司学府中的从事，慌慌张张从外面跑了进来，嘴中呼喊道，“大人，大人，大事不妙了！”

封壑脸色一沉，盯着慌张不已的从事，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一点读书人的样子都没有。出了什么事？”

这名从事道，“大学士韩预前来秦郡督学，已经到了正门了！他说要看看今年考生的试卷！”

“什么？”封壑肥胖的身子一歪，差点从椅子上上掉下来。“韩…韩预过来了，还…还要查阅会试的试卷？快…快派人截住他！不，是派人去迎接韩大人！咱立刻把这里封锁起来，就说已经封卷，为了公平起见，不应再查阅试卷！”

封壑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慌慌张张地发布了命令，带着其他几位考官赶紧离开大殿，同时命人将所有试卷封好。

众人刚刚走到门口，一身儒服、满脸严肃的韩预，已经在一众翰林官员的簇拥下，自外头的院子里走了进来。几位司学府的从事，慌慌张张跟在一旁。

“拜见韩大人！”封壑强自镇定下来，带领众考官行礼。

“不必多礼！我是过来看看今年会试的结果怎么样的。”韩预微微摆了摆手，在众人簇拥下，步入评卷的大殿。大殿里那些在忙着封卷的书佐从事等，见到韩预等人进来，全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

“大人，今年评卷的工作已经完成，我们正在制榜封卷。大人远道而来，先歇息一会。等一下，我会将入榜的那些试卷，统一送到大人住处，供大人细细评阅。”封壑道。

韩预摆摆手，“我是来督学的。秦郡考生们整体的情况怎么样？我都想看一看。现在停止封卷和制榜。我们，且再看一看这些考生的试卷，再做定夺不迟。”

封壑强行压抑住不情愿的神色，道，“是，是，大人明鉴。”

就在韩预抵达司学府检阅试卷的时候，古氏学馆内，翰林学士任青，已经与古氏学馆监馆郭践在一间大厅内会面。

郭践命人搬出了一卷卷的文书、银票承兑记录、请托的书函等，这些，全都是封壑等人玩弄权术、买卖举人名额的证据。

“想不到秦郡的文坛，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这实在是我儒门莫大的耻辱！韩大人这次亲自前来督学，算是来对了！郭监馆，你的这些证据，我会如实禀报给韩大人。朝廷，一定会对于此等违法乱纪之事给出一个交代！”任青神色异常严峻地道。

“有劳任大人了。若能将此等目无法纪、玩弄权术、中饱私囊之辈清除出文坛，那也是我秦郡的一件大幸事。秦郡的读书人，全都会举双手赞成！”郭践高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