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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声刺耳的在医院的回廊中缭绕。
安卉的几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手掌有些发麻,内心拥堵的难受。
迟奕秋微微的抬起眸,一双漆黑的眸子没有因为安卉的这一巴掌而染上半分的怒意,清冷,透着死寂的宁静,他注视着安卉脸上的表情,伸手轻轻的拭去唇角的血色。
安卉一直都明白,迟奕秋并没有过人的面貌,和迟璟易比较起来,迟奕秋很平凡。
只是,哪怕如此,当初安卉还是爱上过这个男人诽。
“放手……”安卉的垂下眸子,视线落在被男人扣在掌心的手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安卉,吴毅朔不适合你。烟”
迟奕秋的声音很清冷,手掌慢慢的松开,放开了安卉的手掌。
安卉抬起头,漆黑的眸子落在迟奕秋的脸上。
半年来,迟奕秋是变化最多的人,原本白皙的面容变成了小麦色,整个人都仿佛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安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她的面色很平静,视线从迟奕秋的面上挪开,没有刚才甩出那一巴掌的愤怒,此刻更多的只余下淡漠,脚步停顿了片刻,索性绕开他,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
迟奕秋僵硬的站在原地,身后那细微的开门声,与闭门声清晰的在耳旁响起。
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紧紧闭合的病房门。
薄唇裂开一丝弧度,苍白,显得极为无力,唇瓣传来的撕疼感,让他下意识的伸手触碰,刚才那一巴掌,足够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些痕迹。
脚像是在原地生了根,动弹不了半分。
哪怕视线内,那个人早已消失在自己的眼眸之中。
……
迟奕秋的面色沉淀着曾经未有的沧桑与稳重。
只是这份稳重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手掌慢慢的搁在门沿处,犹豫的许久,最终还是抽了回来。
转身的同时,病房门从里打开。
……
穿着一袭黑色装束的乔御北,一双漆黑的眸子投注在迟奕秋的身上。
昨晚上,乔御北临时有事打电话给了吴毅朔,他和赵茜的婚礼临时出了一点岔子,只是,并没想到会在酒店门口碰上迟奕秋。
“……”
迟奕秋的眸清冷的瞥过乔御北,并没有开口,转身朝外走。
只是,内心却涌动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他无法解释,刚才下意识的转过身的动作在期待什么。
想着,唇角忍不住挂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迟奕秋,你是不是疯了?
——————————————
安卉坐在病房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木讷的注视着病床上的吴毅朔。
心底忍不住泛起一丝的苦涩。
“你因为我,变得这么倒霉,其实……你本就该离我远远的。”安卉抿紧的唇瓣松动了一些,呢喃着说着,虽然指的是吴毅朔,可是却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吴毅朔,其实你应该过回当初的生活,以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何必喜欢我。”
她望着吴毅朔,声音透着几分的沙哑。
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出当初在Z市遇到吴毅朔的画面。
……
当初,在Z市,是吴毅朔将她从河中救了起来,也是他将她送往医院,或许是她不够死心,所以还会傻傻的再次找上迟奕秋。
只是,结果,她失去了孩子。
那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快五个月了,一夕间,就不见了……
她的身体也因为引流而亏损的很厉害,她不再似当初那般,哪怕她依然可以让别人看到她最美艳的那一面,却无法欺骗自己。
第一次见到吴毅朔,是在医院。
他样子轻佻的坐在病房内,手中拿的不是报纸,还是一些八卦周刊。
模样邪魅,架着脚,放荡不羁的模样几乎没有半分的收敛。
看到她醒过来,随手丢开了手中的八卦周刊。
没有男女有别的想法,伸手来探她的额头。
那一天,安卉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对方的触碰,只是或许是因为身子虚,没能躲开他的大掌。
……
安卉的记忆中。
那一天,吴毅朔的手掌是滚烫的,就像是一个烫手的火炉,而她的肌肤不知道是不太过于冰凉,和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呈现出两个极差。
而他开口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救了你,你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
说这话的时候,吴毅朔笑的很邪魅,只是和如今躺在病床的男人不同,亦何昨天那样平静看着她的不同。
那时候,哪怕是说那么
轻佻的话,他的眸光都是深沉而冰冷的。
在锡城,别人对于吴毅朔的评价,其实并不太好,只是,在安卉看到吴毅朔的第一秒,潜意识的,她抵触他的靠近,不是因为他那漫不经心的调谑,也不是因为他那所谓的花花公子的名声,只因为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于危险。
……
安卉想的有些失神。
当她缓过神来的时候,手掌不知何时已经探到了吴毅朔的眉心。
他的双眸紧闭,呼吸平稳却又微弱的起伏着。
按照刚才乔御北离开前的说话,是因为后背的伤口被扯裂所照成的大出血,那一瞬间,懊恼占据了安卉所有的神经细胞。
因为,吴毅朔多半躺在这里的原因不是迟奕秋,而是因为她。
温热的指腹触碰着他的眉心,带着几分的颤抖。
安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黑白分明的眸瞳中闪过各种复杂的神情,她无法扼制内心的那股焦虑感。
恍然若失的将手臂抽回。
她坐在病床边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静默了许久。
当她起身的瞬间,一双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那双手,指尖微微的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是来自于病床上原本沉睡中的男人。
眼眸却没有睁开,眼皮颤动了几下。
安卉诧异的扭过头,视线牢牢的定格在病床上的男人的脸颊上,手臂上的力道不大,可是却住够将她扣住无法动弹。
“吴毅朔,你醒了?”
安卉望着自己手臂上的手掌,明明他的手掌温度不高,却感觉仿佛触及到了她的神经细胞。
在她的意识中形成滚烫而炙热的错觉。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皮颤动了几下,手掌上的力道并没有因此而放开,半眯的眸子一点点的睁开,从一开始的混沌到看清面前安卉的这张脸,吴毅朔脸色的表情变化着。
有些不适的眯合着他的凤眸,吴毅朔的唇角沾着淡淡的弧度。
“我还以为你哭了……”
简短的一句话,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
这是安卉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躺在病床上的吴毅朔。
相比较之前的那几次装模作样,这一次,他是真的成了病人。
安卉望着他挂着笑意的面庞,心底却忍不住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意,明明都变成这样子,还能笑得出来。
“……”
“我还以为我醒了,你会很惊喜,不过看来和我猜想的不太一样。”
吴毅朔的眸子半敛,清明的眸光落在她的手臂上,他的手掌握着他的,没有刚醒来的力道,这会儿力道明显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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