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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绝对不能含糊。
这已经不是周叔周婶体谅不体谅他们穷的问题了,如果这牛真的病了,左家必须负起这个责任来。毕竟这段时间喂牛的草都是左家提供的。如果因为这件事在周叔周婶心里横埂着一根刺,造成两家之间的嫌隙,那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春霞深知,许多东西是用金钱永远也买不到的。
“其实真的不关你们的事,左老弟,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唉,说句实在话,换了谁割草不都是这么个割法呢,肯定不是草的问题!”路上周叔说道。
“是啊是啊!你们千万别想太多了!”周婶也忙道:“这本来,你们是一片好意,谁知到头来——这叫我们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就是啊!”
“周叔、周婶,咱们还是先看看再说吧!”春霞笑道:“没准,什么事也没有呢!”
“对对、小霞说得对!”周婶忙笑眯眯的点头,暗暗在心里祈求老天保佑。
来到牛栏前,果然,那头通体褐黄的大牯牛正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见人来了抬起头没精打采的瞅了一眼,又慢慢的垂下头去,不时发出几声沉闷哀凉的低鸣。那眼睛赤黄流泪不止,好不可怜。
“这头牛好像瘦了好多啊!”春霞不觉吃惊。
“都是我不好,喂养的不够好。”左光闷闷说道。
“看左老弟你说的,”周叔忙道:“牛还不都是这样嘛,冬天了草没营养,都会瘦一点。”
春霞怀疑的瞧了瞧,又叫老爹将牛赶出来细看。
这牛不情不愿,好半响才肯挪动贵蹄出了栏,然后不赶它,它便站着不动了。
不肯进食,搭头蔫脑,身体消瘦,不时悲鸣,毫无精神,背上的毛蓬松不见光泽,不时摇着脖颈颤抖。
“算了,就让它这么着吧,没准过几天就好了呢!”周叔说着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勉强。这个样子的牛,真的还能好吗?
“我看,”春霞上前拍了拍它的背后,又掰开它的嘴巴检查一番、看看眼睛、在鼻子前探了探气息,又朝牛栏中的粪便瞧了几眼,轻轻说道:“也许,也许这头牛腹中有了牛黄也不一定……没错,应该就是牛黄!”
春霞不是兽医,如果这牛患的的别的什么病,春霞还真不懂,但是身为一个医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牛黄?顺带的也自然了解了几分体内有牛黄的牛会表现出什么症状。将那些特征在脑子里一一过了一遍与眼前对照,春霞有八分以上的把握,这头牛肚子里就是有了牛黄!
“牛黄?”周叔、周婶和左光都愣住了。
“是不是人常说的那个‘牛黄狗宝’的牛黄?”周叔忙问。
“嗯,就是这个!”春霞笑着点点头。所谓牛黄,其实就是长在黄牛或者水牛胆囊中的胆结石。牛在十二生肖中为丑,所以牛黄还有个名字叫做“丑宝”。以此类推,狗宝也就是长在狗的胆囊中的结石了。这二者都是名贵的中药,牛黄对解热、解毒、高热神志昏迷、癫狂、小儿惊风有奇效,品相上乘呈金黄色的,却是真正的价比黄金!而狗宝对开郁结、解毒、胃癌、食道癌也有奇效,价值在牛黄之上。
还有一种,是长在马身上的,叫做“马宝”,虽宝贵程度在牛黄狗宝之下,但也具有十分重要的中药价值。这三样东西在传统中医上并称为“三宝”,可谓是吉祥的一家!
“真、真的吗?”周婶眼睛一亮激动起来,“听说这东西可值钱了,不知道是不是?”“嗯!”春霞点点头,“如果品相好,价比黄金也不为过,即使品相一般,也值得等量的白银。”
周叔、周婶和左光倒抽一口凉气。
“小霞,你,你真能确定?不会看走眼吧?”左光有些担心的问道。
周叔、周婶也凝了神,这话他们不太好问,显然心里也存有同样的疑问。毕竟眼见方能为实啊。
春霞老实的摇摇头,“这种事情不亲眼看见谁也不能打包票啊!不过看这个样子,想必也要不了几天便可见分晓。”
周叔心中一紧,忙问道:“那,如果真有,该怎么取出来呢?会不会,会不会要把牛给杀了……”
这是庄稼人当家的主劳动力啊,周叔心里是真的舍不得。
“不知这头牛多少岁了?”春霞问道。
周婶便掰着手指头算道:“这牛是小玲两岁那年买的,好像是个一岁多的牛犊子,到现在,大概有七岁吧!”
春霞点点头。牛的寿命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个别体魄强壮又养得好的甚至能活到四十也不成问题。这么说来这头牛还很年轻啊!一般来说,只有老牛、病牛才容易长结石,这么年轻的牛也长,的确罕见。至少,春霞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
“咱们先不着急,”春霞便道:“杀牛取牛黄是普遍的做法,世事无绝对,也有可能让它自己吐出来。”现代社会杀牛取牛黄,一来是因为牛多不稀罕,杀了取出来的会更完整;二来长了牛黄的一般都是老牛病牛,杀了也不可惜。所以图省事大家都愿意直接将牛杀了取宝了事。但这个年代要杀牛显然不太妥。而牛又是反刍动物,让他将牛黄吐出来并不是做不到。
春霞便教了周叔和父亲如何按摩牛的胃部和胆囊部,让每天早晚弄些淡盐水给它喝,明日她再上山寻几种草药回来配了做药引,且过几日再看看。
“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春霞说道。世界上有两种人,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永远不会将话说死,一种是律师,另一种就是医生。
周叔、周婶相视一眼,也只有点点头。
“他爹啊,这牛,既然长了牛黄我看咱们还是给赶回去关院子里吧,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安全?”周婶朝周围望了望。
“对,我看也是!”周叔同感。
原先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这牛肚子里有宝贝,如果不在眼皮子底下,他们两口子晚上都不用想睡安稳觉了。
于是几个人一起上阵,连推带拉带哄的将这头牛往周叔周婶家赶去,路上少不得碰到些村民,大家伙见这牛这副蔫样难免吃惊相问,周叔、周婶倒是十分默契不约而同说病了,连串通都不必。于是收获了一堆或真或假的同情。
晚上,杭东南将春霞约到了村子边一小片竹林中。春霞本来不想去,又怕那个一根筋等不到自己也不知道走,只好过去了。
“阿霞!”杭东南见她来了忙迎上来,半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直接问道:“听说周婶家的牛病得快死了?”
“……”春霞无语,“谁说的病得快死了?”这都谁传的啊!
杭东南道:“反正我听见人这么说的,要不然他们怎么把牛赶回家门口院子里了?他们家这牛这些日子一直是伯父在照看,要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有没有什么打算?”
春霞心中一暖,笑道:“暂时没有,先看着吧,到时候再说!”
“那怎么行!”杭东南皱眉道:“现在要买一头牛可不容易啊,而且价格也不便宜。这事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春霞两手一摊,“早作打算也是这打算,不然能怎样呢?”我们家情况就这样,早作打算还能这就买一头牛去不成?
“阿霞,”杭东南从怀中摸出两张银票,握着春霞的手将银票按在她手里,“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拿回去给伯父伯母,让他们别担心了,实在不行就买一头差不多的赔给周叔、周婶吧!我没有别的意思!阿霞,我只是真的想帮你!你是我未来媳妇,我帮你是天经地义的,别再拒绝我,行吗?”
见春霞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杭东南顿时又紧张起来慌忙解释,“阿霞,我——”
“别说了!”这个一根筋的傻子!怎么别的时候都好好的,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傻得、傻得真是可爱!这样一个男人,让她还怎么忍心拒绝、忍心伤害?
春霞“扑哧”一笑,嗔他道:“我可一个字都没说,你罗里啰嗦说这么多做什么?”
杭东南有些晕了,月光透过竹稍投射下来,身边是斑斑驳驳的黑影,却足以使他看得清她脸上那娇嗔的表情和如丝的眉眼。
他的胸腔中被一种暖洋洋的东西拱动着,沿着血液流淌着,令他欢喜得想要大叫才能宣泄那激荡的情感。
“阿霞!”杭东南的声音有些急促,暗哑的嗓音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在春霞头顶低沉响起,像一声小小的闷雷,令她也有些晕了。
春霞抬起头,抿唇对他笑了笑。清澈的眸子中波光流转,漾着春水般干净的光芒,杭东南深深的迷醉了。
“阿霞!”杭东南脑子一热,长臂一伸将春霞紧紧的搂进怀中抱着,力道一紧忙又放开了些——林中的教训太深刻了,他可不敢再弄疼了她。
“阿霞,你不怪我了对不对?你终于、终于肯接受我了!”杭东南唇角止不住的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
春霞没有说话,只是迟疑着抬起手,试探着环上他的腰身,然后轻轻的抱住,巴掌大的小小脸颊在他胸膛亲昵的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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