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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得柔软,仿佛随着赫连佑轻柔的声音回到了往日,那时她虽然名义上只是他身边的一个丫鬟,可却能时时见着他。
半饷后,花弄影嘴角含笑地喃喃低语,“当时你心急如焚,顾不得半夜三更卞御医睡得正香,硬是把他从热乎的被窝里拉出来了。”往日想美梦一般,记忆犹新却又偏偏那么遥远,眼前的人模样没变,可灵魂似乎变了,就好像带着一副圣人的面具。
看着花弄影幽暗的眼神,赫连佑到底有几分不忍,低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调回来。”她到底只是个女子,或许掌管鬼见愁这样的组织真的是太勉强了。
花弄影嘴角绽出一抹哀伤的笑意,顷刻后扬起头,脸上洋溢着自信灿烂的光芒,“不用了,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虽然艰苦,可都是她一点一滴打拼起来的,在那里,她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江湖中,有多少人听到花弄影三个字就闻风丧胆。
正在此时,封二娘忽然又推门而入了。
“今儿也不知是什么日子,上官公子这里真是活色生香,可喜可贺呀!”封二娘红唇上下翻动,进来就是噼里啪啦地道,好像满盘珠子落地,脆声不断。
赫连佑微笑问道,“老板娘这话从何说起?”
“刚刚又来了位姑娘,二八芳华,长得花容月貌的,说是找上官公子……”封二娘说着睨视了花弄影一眼,接着意味深长地道,“公子可得细心安排,免得玫瑰芙蓉相争打破了我这小小的清流居。”
听出封二娘言语中的揶揄之意,花弄影凤眼一凝,面有愠色。她自来骄傲,说自负也不为过,从不喜欢和别的女子相提并论,确切地说她不把任何女子看在眼里。
这次是师妹无疑了!
“她现在在哪?”
赫连佑站了起来,虽然声音刻意压着,可还是能听到其中的兴奋流转,烟如丝不禁倒抽一口气,她倒要看看来人到底什么模样,竟然能让他动了声色。
“就在前厅等候。”
封二娘话音刚落,赫连佑就大步迈开了,
然而刚刚走出门口,就滞住了,扭过头歉意地看着花弄影,“不如你先回房休息吧!”
花弄影眼眸一黯,旋即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放心好了,我自来识趣。”
赫连佑匆匆地掀开帘子,就看到烟如丝正百无聊奈地坐在一张空桌子上。
“师妹……”赫连佑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声音不由高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显得有些激动。
“师兄……”看到赫连佑,烟如丝也很是高兴。今日好不容易寻了个机会独自出来,一是想见见师兄,二是想解除心里的疑惑。
“哟,原来是上官公子的师妹呀,真是失礼、失礼。”封二娘朝着烟如丝弯了弯腰,巧目盼兮地赔笑道。
回到房间后,果然花弄影已经不见踪迹。
“师妹,上次一别,我们已经两年零三个月没有见面了。”赫连佑言词见有些感慨。
烟如丝柳眉上抬,放下的那瞬露出齿贝俏皮一笑,“师兄真是好记性,算得这么清楚,我可不记得我们有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
“你向来大大咧咧的,又怎么会记得这些琐碎的小事。”
赫连佑眉眼带笑,温柔地看着烟如丝,想理一理她额前有几分凌乱的头发,伸出的手在触碰到她皮肤的前一刻,却被烟如丝不着痕迹地闪过了。
“师兄,我都已经是大姑娘了。”烟如丝拧着眉心小声提醒道。不知为何,和慕容凛日渐亲近后,她就不喜欢和旁的男人有过于亲昵暧昧的动作。
赫连佑一阵失落,随即释然一笑,“是呀,转眼师妹已经十七岁了。”当初拜师学艺的时候,她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他也只是个十四的懵懂少年……日月如梭,时光荏苒,不仅时空在变,连人也在变。
“你是看到我沿途留的标记找来的吧?”
烟如丝得意地点点头,“怎么样,我聪明吧?”
赫连佑柔目注视着她,笑着点头,“师妹向来聪明,连师傅都赞誉有加,说我不如你。”
烟如丝脖子缩了缩,“呵呵”笑了两声,颇有几分赧然。她知道那不光是师傅故意说的,想刺激师兄,她虽贯来狂傲,可还有自知之明。
“对了,师兄,你怎么到郡城来了?”烟如丝看似随意地问。
见赫连佑笑容如水,嘴角动了动,烟如丝马上尖声道,“可千万别说特意来找我的?”说这话时,她还摆出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
不等赫连佑回答,她又恍然大悟地道,“听说南锡刚刚和东陵签订了和平条约,你是为这事来的吧?”
赫连佑抿嘴一笑,也不争辩,可心里到底有些酸涩。现在时局不稳,皇兄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父皇又体弱多病,随时可能殡天,如果不是收到消息说师妹来了郡城,就算为了那个东西,他也大可不必亲自跑一躺。
只是再多解释的话在烟如丝无法置信的表情面前都化作了虚无。
迟疑片刻后,赫连佑问,“师妹,前些日子奇珍荟被盗,可是你所为?”
连师兄都听说这事了,看来确实闹得满城皆知。烟如丝无奈地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愤然道,“我确实去过奇珍荟,可火山赤莲不是我拿走的,是他们诬陷我。”
赫连佑面色有渐渐凝重之势,他倒希望偷走火山赤莲的师妹,可惜……不过,竟然还有人和他们一样对火山赤莲志在必得,真是奇哉怪也!
“那你有看到那个偷走火山赤莲的人?”现在实在不宜去见慕容凛,上次在宫中他就一直注视着自己,如果能从那个盗窃者那里下手就再好不过了。
烟如丝抿着嘴,黯然地摇头,“没有。”毕竟那人救了她一命,把他卖出来也太不仗义了,何况她也仅仅只见到了一双眸子而已,也算是没有看到吧?
看来别无他法,只能拜托慕容桓去找慕容凛了。赫连佑暗叹了口气,幽幽地看着烟如丝,眼中聚满坚毅的光芒,“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帮你拿到火山赤莲。”
烟如丝干干地笑了两声,摇头拒绝,“师兄你这么忙,就不用为我操心了,这种简单的事我自会处理的。”
赫连佑心里有些怅然,两年不见,师妹竟然和自己见外不少。
“师妹,过几日我就回南锡了,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赫连佑一脸诚恳地道,眼中满是期待的柔光。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皇宫里的生活,还是外面自由自在的好。”
失望地愣了会,赫连佑幽幽地说,“师傅让我好好照顾你,放你一个人闯荡江湖我真的不放心。”
烟如丝不耐烦地咕哝,“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两年我都是一个人,过得不知道多好。”当初师傅死后,她头一个就想到师兄,千里迢迢地去投奔他,在宫里小心翼翼地生活了一年,千般万般不如意,她才不要再回去。
赫连佑知道烟如丝拒绝的理由,心想,等两年也好,现在自己羽翼未丰,还不能完全保护好师妹,让她留在江湖上还安全些,等他登上最高位后,再把她接过来。
“师兄,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烟如丝灿然一笑,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
赫连佑无奈地颔首,仔细叮嘱道,“师妹,万事小心,要是累了就来找师兄。”
两年后的事情谁说得准?烟如丝敷衍地道,“我知道了,师兄放心好了。”
烟如丝咬咬牙,问道,“师兄,师傅给你的三日醉可还有?”如果不解开这个心结,和师兄相处就总会有芥蒂。
赫连佑不解地轻挑眉头,诧异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烟如丝瘪瘪嘴,撒娇道,“行走江湖,总要有点东西傍身吧,我的三日醉已经用完了,所以想跟师兄讨一点,反正师兄在宫里有那么多人保护不需要嘛!”
赫连佑心一顿,三日醉他老早就给了花弄影,哪里再去弄。
“对不起,”他满脸歉意地看着烟如丝,“四年前我把三日醉给了一个朋友,所以……”
烟如丝心中的大石骤然落下,这么说来害慕容凛的真的不是师兄。
“师兄,你把三日醉给了谁?很亲近的朋友吗?”烟如丝紧接着追问,她很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加害慕容凛。
赫连佑面色一滞,顷刻又恢复平静,微微笑道,“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早已失去了联系。”
普通朋友,原来她在他心里不过是普通朋友!躲在房梁上面的花弄影心内一阵苦笑。
“这样啊!”烟如丝大失所望,又问,“那他叫什么?”
赫连佑不明白为何她苦苦追问,心里起了疑惑,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平和的样子,道,“她早已不在南锡国了,连我也找不到她人,你就算知道她的名字,也无计可施呀,而且很有可能她手中的三日醉早就用完了,毕竟师傅统共只炼了两小瓶。”
知道再问下去,师兄肯定会怀疑,烟如丝便咧嘴一笑,道,“不过白问一下罢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
心底忽然一个闪光,她眼珠子一转,反客为主,暧昧不明地眨了眨眼睛,逼近赫连佑几分,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师兄这么维护他,莫非这个人和师兄关系匪浅?难道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师兄的心上人?”
赫连佑还来不及感受烟如丝亲昵的动作,就急忙否认,波澜不惊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了,“师妹你别误会,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烟如丝撇嘴一笑,抽出挽着赫连佑的胳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懒懒地道,“我误不误会不打紧,重要的是嫂子会不会误会。”
说着,她握拳拳头威胁似地在赫连佑的面前伸了伸,“师兄,嫂子是个好女子,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她,虽说因为你身份特别,不得不娶三妻四妾,可嫂子才是正宗的太子妃。”
赫连佑微扬唇角,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干涩,“想不到你这么维护她。”
烟如丝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肯定的,当初在太子府除了师兄你以外,就嫂子对我最好。”
吃完最后一块糕点,烟如丝站起来,拍了拍手,道,“好了,师兄我要走了。”
“等等!”赫连佑急忙叫住她,仿佛生恐再晚半秒烟如丝就会凭空消失一般。
“你来郡城是不是想从慕容凛手上盗走火山赤莲?”
烟如丝一脚跨出门外的身子僵了一个闪电的功夫后又拉了回来。
回到桌子旁,她心虚地“呵呵”两声。
赫连佑肃然道,“千万不要去惹他,这事我来想办法。”
干嘛说的慕容凛像恶魔一样,何况她已经惹了。烟如丝心底暗自嘀咕,不过为了让赫连佑放心,她还是乖巧地“嗯”了一声。
不过到底又忍不住小声反驳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暴露身份向慕容凛要吧,这样万分危险不说,而且慕容凛也不一定买账。
“我想花钱从慕容凛手上把火山赤莲买过来。”
烟如丝怔住了,心里开始打鼓,如果慕容凛真的卖给师兄的话,她的毒是解了,可接着又该何去何从呢?总不能一直以柳清的身份赖在王府吧?但让她就这么离开,心底好像又涩涩的,有几分不舍,有几分落寞。
“他是王爷,又不缺钱,未必肯卖给你,何况你也不能跟你说明自己的身份呀!”烟如丝怏怏地道。
赫连佑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毋须我亲自出面。我认识四王爷慕容桓,此事可委托他办理。”
“你什么时候认识慕容桓的?”烟如丝脑海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禁想起慕容桓玩世不恭的模样来。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反正你放心就行了,我一定帮你弄到火山赤莲。三日后,你来找我。”
赫连佑越是这样说,烟如丝越觉得他和慕容桓之间有什么事,看来得找个时间试探慕容桓一下了。
“到时候再说吧!”烟如丝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赫连佑张了张嘴,挽留的话终是没有吐出来,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一直到烟如丝化作虚无才收回了注意力。
花弄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酸酸地道,“她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师妹?”当初赫连佑和她说起的时候,他的师妹不过是一个十一岁多的小孩子,想不到现在竟然出落得这么俏丽。
“不关她的事,她根本不知道我对她的心意。”赫连佑脸上多了几分急色,显而易见是担忧花弄影会对她不利。
花弄影讥讽地哼笑一声,傲然的语气难掩心底的失望和落寞,“怎么,你认为我会因为妒忌去害她?你也太小看我花弄影了,她虽然和你有青梅竹马的感情,可我花弄影未必就比不上她,就算永远得不到,我也不屑做这种事。”
说完,不等赫连佑有何反应,花弄影就离开了,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软床暖被我无福消受,先走了。”
出了流光溢彩,又转过两个偏僻的街道,烟如丝才幻化成柳清的模样。
忐忑地回到王府,想去问问慕容凛,会不会把火山赤莲卖出去,可又觉有些不妥,就无精打采地回了静怡馆。
“王妃,你去哪了?刚刚王爷来找你,我们回答不出来王妃的去向,王爷差点没吃了我们。”韵音担忧地扫量着烟如丝,直到确定她无事这才暗吐一口气。
小荷点点头,“就是,王爷那眼神脸色真是吓人,奴婢看都不敢看。”
烟如丝顿觉好笑,看着小荷的眼中划过一抹诙谐,“你不看又怎么知道他脸色不好,眼神很凶?莫非我们小荷后脑勺长了眼睛?”
说完,她又装模作样地绕道小荷的身后,煞有介事地好像真的要找那双并不存在的眼睛。
韵音哑然失笑,无奈地和小狸对看了一眼。
小荷微愣,急忙解释,“奴婢虽然没有长后眼睛,可感受得到嘛,整个屋子就好像北风吹过,冷飕飕的。”
“好了,大不了以后我走到哪里都事先告诉你们一声好不好,刚刚不过无聊见你们两个又忙,所以去街上逛了逛,看把你们急得。”烟如丝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呈大字状懒懒地躺了下来。
还好小狸眼尖,闪得快,马上蹦到一旁,才不至于被压扁。
“王妃,就算我和韵音姐姐都在忙,也好歹要支会奴婢一声呀,要是王妃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小荷喋喋不休地说着,大大的眼睛一下子噙满闪闪的泪光,且有随时滚落下来的趋势。
烟如丝最见不得有人哭,忙起身道,“我去王爷那里看看,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匆匆地出了静怡馆,才走过一道廊檐,就看到引路。
“王妃可是要找王爷?”朝着烟如丝鞠了一躬后,引路笑嘻嘻地问道。
烟如丝点点头,“王爷还在房间吧?”
“刚刚四王爷来访,王爷和四王爷一起去书房了。”
想不到师兄动作这么快,她才刚刚回来,慕容桓就来找慕容凛了。
烟如丝匆匆忙忙地赶往书房,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慕容凛沉稳的声音--
“这株火山赤莲万金不卖,它已经有主了。”
烟如丝面色大喜,可是转眼她又有些纳罕,慕容凛说火山赤莲有主了是什么意思?
屋内,慕容桓惋惜地叹了声,道,“不知它的新主人是谁?”
慕容凛神秘地笑笑,“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他要把它作为聘礼送给小如,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见慕容凛如此坚决,慕容桓也不好再问,只是又该如何跟赫连佑解释呢?
慕容桓心有戚戚,面露难色。
“火山赤莲虽然难得,不过想来既然能做你的朋友,必然有几分能耐,一株赤莲肯定难不倒他。”慕容凛似乎看透了慕容桓的心思,意味深长地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既然三哥这样说的话,我也只能如实地转告我的朋友了。”
白慕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心事重重地扫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多希望她就这样忽然出现。
“你打算永远这样留在郡城吗?”忽然,他的耳旁响起低沉的质问声。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果然,白慕云侧身就看到了花弄影。
“你怎么来郡城了?”白慕云挑起眉尾,疑惑地问。莫非?
花弄影嗤笑一声,道,“你放心,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找柳清的麻烦,今日不过恰巧碰到你而已。提醒你一句,现在柳清已经是三王妃了,不管你对她存了什么心思,最好都给我断绝了,我可不想损失一名猛将。”
白慕云一愣,他也不知道心里对烟如丝是个什么感觉,说喜欢吧,好像谈不上,应该是好奇,这样特别的女子他真的很好奇,想知道她处心积虑嫁入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花弄影的话如醍醐灌顶,让他彻底清醒,确实不该再这样浑浑噩噩地留在郡城了,既然得不到答案的话,不如就此打住算了。日后若是有缘自然可以再相见,若是无缘便是强求也无用。
“你放心,我白慕云还是往日的白慕云。”白慕云冷冷地回敬了花弄影一句,就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中。
花弄影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鬼见愁的地狱使者。
慕容桓那边的消息传来后,赫连佑十分无奈,不过还是想在郡城多留几天,或许可以再想想办法,最重要的是他很想再见见烟如丝。
然而,天不遂人愿,从南锡传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必须尽快赶回去,不然一切都完了。
带着阿威马不停蹄地赶路,才出了郡城一日,就在一个荒郊野岭遇伏了。
电闪雷鸣间,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细小的银针,像倾盆大雨铺天盖地压过来,然而雨只是打湿衣衫,这些银针却瞬息会要人的性命。
阿威往后一倒,身子平了下来,躲过了直面而来的杀机,那些银针贴着他的脸飞过根根打在他身后的树干里,没入八分,只剩下一个亮晃晃的圆头在外面。
在马背上绕个半圆后,阿威身子微曲地坐了起来,挥动着手中的狼牙棒迎击第二批银针,左砍右劈,将它们打落在地。
和阿威不同,赫连佑并没有闪躲,不过大手一挥,掌风飒飒,带动衣袖飞舞,勃勃的斗气全盘倾泻而出,直击目标,气势之宏壮犹如龙腾凤舞震慑凡人。
原本直直向着他飞过来的那些银针,就如同立时得到主人指令的奴仆,改了目标乖乖地朝着其他地方飞去。
然而,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躲无可躲,也不知该躲,肉眼难见的银针无声无息地打入它们的体内,且都命中要害部位。
正在飞快往前奔驰的骏马忽然急刹脚顿住了,仰起头凄厉地长啸。
那声音十分沉重,像长长的铁锤用力地敲打着地面,传来一阵颤抖,然后从脚心一路游走到耳膜,隐隐作痛;又尖锐得像小孩子半夜的嚎啕哭声,在空中束成一条条直线,纵横交错地划着,直到撕破空气层,只达云宵,似乎想惊醒正在熟睡的众仙。
就连地上的小草也仿佛受了刺激,极力地左右摇摆,幅度大得快要连根拔起,脱离土地的束缚。
啸声将住未住之间,马匹轰地倒在地上,前后间隔不到半秒,它们笨重的身子砸得四周腾起层层灰尘,也压焉了那些原本就有些发黄的小草。
早有预料,赫连佑提了口气,一个潇洒的纵身,轻盈地飞跃起来后翩翩落地。虽然他的白衣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可风采依旧,脸上不见丝毫的担忧和害怕,自有一种泰山压顶而不动色的气度。
阿威就没有那么轻松了,才刚刚挡下飞针不想马就倒地了。一个反应不及,他差点狼狈地摔了下来,好在关键时刻弹脚一蹬,在马匹的背上寻了一个着力点,托起身子往上一条,凌空翻转,这才稳稳地回到地面。
须臾前还一片宁静祥和的树林,马上充满肃杀之气,到处可闻浓重的血腥味。
在银针后面冲出来的,是三十多个黑衣人,个个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大刀,好似忽然点燃的火把,照得刚刚进入暮色的天地一片亮堂,同时也映衬得他们的脸色惨白煞人。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赫连佑大致扫了下,黑衣人的武功都在震位上下,怪不得!
“公子,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阿威凌然地拦在赫连的面前,摆出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样子,对着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大声呵斥,“到底谁派你们来的?”狗娘养的,竟然趁着公子落单之际痛下毒手?出门前真不该由着公子的性子,如果再多带几个人就好了。
双手难敌四拳,敌人人多势众,就算阿威修为不弱,也难以一敌众。
赫连佑暗度,如果他走了,阿威必死无疑,对付这些人虽然难免会有些损伤,可起码还有七成把握。
不等他们多想,黑衣人蜂拥而上。
想都没想,赫连佑猛然抽出腰带上的软剑。虽然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用过剑,可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这么人或许就是皇兄派来暗杀他的,辛苦了这么多年他不能败在这里。
赫连佑面色一凌,催动体内的八分斗气,瞬息运到右手心,继而举起软剑用力地在前方划出个一字,强大的斗气携带着悚然的剑气,硬生生地在空中掀起一股炽热的浪潮,就如同倏然从天而降的龙卷风,仿佛要将大地撕成碎片,毁天灭地地朝着黑衣人狂袭过来。
退避已经来不及,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骤时成了活靶子。
浪潮翻滚过来,虽然只有一波,可他们还是承受不住,只觉似乎有人在自己胸口重重了划了一剑,伤口深到骨髓里,却偏偏不见血,而是直接避开皮肤跳入内脏。
顷刻后,黑衣人的脚步停滞,身子惯性地向前倾,晃动两下后,就听到齐刷刷的“哐当”声--众人的手一软,兵器同时掉到了地上。
眨眼功夫,大家都向前扑倒在地,个个到了冥王殿报道,独剩下尸体纹丝不动。
“大家小心,他的修为已经到了坎位。”人群中一个黑衣人大声提醒道。
其他的黑衣人心一颤,滞了半秒后,互相对看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一致的意见。
只听见“嚯”的一声响,他们同时把刀插回了刀鞘里面。
刚刚还一片亮堂的黑夜,顿时黯淡下来。
天上既无月亮,也没有星星,丛林里四处一片漆黑。唯一亮着的就是被赫连佑杀死的黑衣人倒地的地方,然而因为其他的黑衣人已经窜得远远的,这光亮并不足以照到几尺之外。
好在赫连佑的软剑和阿威的狼牙棒不像黑衣人的刀一般,在黑暗中并不会反光,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成为标的。
为了不分散力量,主仆两个依背而靠,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们聪明,那些黑衣人也不笨!明知不是赫连佑的对手,就不和他正面交锋,而是在暗地里放冷箭。
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是那些修为平平的普通人,个个身手敏捷,灵活得像条蛇一样。黑夜中,他们时而分散,时而聚集,或两三成群,或独自一人。
饶是赫连佑斗气了得也无从下手,总不能对着空中乱放一起,只能凭着感觉寻找他们所处之地,不时地干掉几个,却有同时要防着有人背后偷袭。
光线不好对赫连佑他们有弊,却也有利,至少那些黑衣人再无法放暗器了。
如此胶着半个小时后,黑衣人总算又死伤了一半。
可是,赫连佑和阿威也不轻松,尤其是阿威,左手臂中了敌人一刀。
“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耽搁下去,恐怕……”阿威一脸急色,圆圆的脸皱成一团。
赫连佑心里何尝不明白,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父皇等不了,皇兄等不了,他也等不了……
然而此刻除了这样耗着以外,别无他法。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又何谈大业?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那些黑衣人渐渐地有些受不住,便都靠在一处取暖。
好不容易熬到快天亮了,大家都筋疲力尽,全凭一点意志力支撑了。
破晓之际,光亮如一声惊雷刮破寂静的天地,让胶着的现状瞬间逆转。
虽然晨雾迷迷,却并不浓厚。
憋着一口气赫连佑将体内所有的斗气运到软剑上,趁着曙光照亮的那一刹,鬼魅般纵到离黑衣人几步之遥的地方,凌空俯瞰,摆出白鹤晾翅的姿势御剑挥洒,狂大的斗气便撒网般几乎将所有的黑衣人罩住。
猝不及防,待黑衣人意识到危险,想要逃窜时,却为时已晚。
生生地受下赫连佑的攻击,那些人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当场即亡。
硕果仅存的那几个,晃晃遥遥之际,也都死在了阿威的狼牙棒下。
体内空空如也,在身子狼狈踉跄之前,赫连佑的软剑一挥如蛇一般缠上了一旁的树干,借着这个支依,他缓了几口气,终于恢复了三分。
“公子,果然是大皇子的人。”
查视一翻后,阿威怒气冲冲地道,“想不到大皇子竟然这般心狠手辣,全然不顾兄弟之情。”
赫连佑心里几声冷笑,同父异母何来兄弟之情?想在路上将他劫杀,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虽然耽搁了时间,可赫连翼也损失不少,三十几个全都是震位以上,估计是他所有的暗势力。
“四周看看,有没有马匹?”
阿威点点头,快速地找寻起来。
不一会,就兴冲冲地跑过来,道,“公子,那边有三十几匹马,都是良驹。”
赫连佑走过去一看,果然个个精壮得很,全是千里马,赫连翼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不过是血本无归。
挑了两匹最出众的马后,赫连佑平静地道,“其他的马全都杀死。”这样良驹,既然不能带走,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阿威一滞,用陌生的眼光看着赫连佑。
不过,虽然心里有疑惑,可他还是照办了。
看着堆满的尸体,阿威有些发慌,跟了赫连佑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扼杀这么多生命,虽然它们是马。
“走。”赫连佑一手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背上。
马儿抽痛地跳了起来,呜咽两声后,撒着腿狂奔起来。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马就奄奄地倒地了。
“怎么回事?”阿威错愕地道。
赫连佑一个吸气后,暗道不好,竟然如此大意,中了迷药,恐怕这下我命休也。忽然他眼前一亮,想到一线生机,不露痕迹地接下腰间的玉佩丢到草丛中。
“赫连太子,软精散的滋味不好受吧?”矮山头后面走出一个笑眯眯的男子,尖尖的鼻子,闪烁的双眼,长长的下巴,一副欠揍的表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灰衣人。
那些黑人被杀的时候,他们就赶来了,然后悄悄地放了迷香,只是因为赫连佑他们刚刚苦战一场,斗气耗费过多,所以才没有发现。
“你是谁?”阿威一脸肃穆地质问,声音却有几分颤抖。不想刚出狼窝,又入虎地。
男子并不回答,就这么得意地看着赫连佑和阿威,直到他们倒在地上才冷冷地发话,“快绑起来,带走。”
“是!”
灰衣人出现前后不到三分钟,便带着昏迷的阿威和赫连佑训练有素地消失了。
这片天地,再度恢复了宁静。
朝霞照着杂乱的尸体,才能寻见血腥的痕迹。
“驾……”
一个娇咤的声音由远而近,驱赶了淡淡的晨雾。
踩着崎岖不平的碎石,马匹的蹄声高低不同,渐渐越来越大。
花弄影急促地赶着马,脑海中尽是赫连佑疏离的脸。
走到山岭近处,忽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刺得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再一会,就看到杂乱的尸体,黑压压的一片,像乌鸦一般堆在那里。
这样的场面花弄影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看死尸的妆扮,她就敏感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跳下来,将马系到树上后,她附身仔细检查起来。
果然在丛林的一处发现了一块玉佩。
花弄影拾起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是赫连佑的,他肯定是出了事。”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快速镇定下来。
接着查探了下四周的状况,从树林里的血迹和地上的脚印,她心里已经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有两拨人前后对赫连佑出手过,那些黑衣人没有得逞。
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第二批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空气中还飘散着迷药的味道,应该是软精散,想来他们走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既然赫连佑将玉佩扔在这里的话,肯定猜到她会经过这里。或许他沿途会有所指示。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赫连佑,至于营救再想办法。
想通这些,花弄影便匆匆地跨上马背,顺着地上的痕迹奔去……
既然呆呆一直找不到其他线索的话,只好她亲自出马了。
烟如丝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嗯,虽然这个计划让她有几分为难,可是为了火山赤莲也只能忍了,还在慕容凛秀色可餐,她也不至于太难下手。
既然是色诱,那关键是先弄清楚,那档子事到底怎么做,虽然不会到最后那一步,可前面的步骤她得灵活掌握呀!慕容凛这种级别的人物,不是她以往的抛个眉眼,撒个娇声就可以对付的。
“那个,韵音……”烟如丝欲言又止,万般羞涩地看着韵音。
韵音满腹疑云,嫣声道,“什么事?”
烟如丝咧开嘴角,干笑两声,“没事,没事。”韵音还未出阁,是个大姑娘,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烟如丝又殷殷地看着小荷。
“王妃有事吗?”忙碌的小荷停下手脚,笑意盈盈地问。
小荷和自己同年,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烟如丝一脸挫败,怏怏地道,“没事。”
看来,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对了,域戒第三间房里很多书,说不定有关于这方面的。不过先得把小荷和韵音打发出去。
“小荷,你去厨房帮我做点子母糕。”
烟如丝说完,又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韵音,“韵音,你到祥云铺帮我买点胭脂水粉。”
小荷和韵音心里暗自纳闷。
不是刚刚才吃过早饭吗?
王妃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竟然会主动拿钱出来,而不是让她去凌先生那支?何况,王妃不是一向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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