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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比海盗还要害怕,他不是怕自己会遭雷劈,而是怕张道函捱不过去。
第二波天雷劈下来了,比第一波还要猛。
这一波天劫过去后,张秋生立即跑过去。只见张道函已经没了人样,衣服全部变成了碎片,整个人被雷劈的外焦里嫩还散发着青烟。
张秋生上去把他扶起来,拿水喂他喝。喝了几口水后,张道函挣扎着说:“你要是修炼有所成就,千万别学我,一定要提早转世。方法我已经给你了。”
咚,咚,咚的跑步声,原来海盗也发现这边的蹊跷,一窝蜂的跑来看究竟。
张秋生迎面向海盗跑去。速度太快,最前面的海盗见张秋生跑来,赶紧举枪。可枪还没举起来,拳头就砸中他面门。
顺手抓住枪,再一脚踹中海盗胸口,枪带断裂。举枪一挥,枪托打中紧跟后面的另一海盗。闪身,躲进身边一排集装箱,再一伸手纵身爬上箱顶。居高临下一个点she,击中一个正在往前跑的海盗。
经验丰富的海盗纷纷寻找隐蔽物体,同时向张秋生she击。
海盗的she击非常盲目,他们被张秋生的凶猛,和一个点she就撂倒一个同伙的枪法镇住了,不敢过份暴露身体。双方就此僵持起来。其实张秋生坐十五年牢,没怎么摸过枪,枪法已经生疏,刚才那是碰巧。现在与海盗的对she就没再打中,而枪里已经没子弹了。
天又黑下来了,劫云深处的金蛇跃跃yu试。
险恶的劫雷随时就要劈下来,凶残的海盗伺机攻击,船舶主机关闭随流飘航,枪里没子弹。危机四伏步步惊心。
海盗已经摸到雷电的规律,上帝的处罚只针对船上的一个点,对其他人完全无害。啊,上帝是万能的。上帝降下雷电要惩罚的人必定是邪恶的,打死这个人是我们的给上帝的奉献。上帝啊,我们赞美你。
海盗用两个人正面牵制张秋生,其他人从右舷迂回。
张秋生急忙从集装箱上溜下来,快步向张道函处跑去。人的速度再快都比不上子弹,三个海盗远远地对张道函举起枪。
张秋生大吼一声一个虎扑将张道函压到自己身下,枪响了。三支ak47吐出狂暴的火焰,子弹撕扯着张秋生,穿过他的身体咬噬着张道函。几乎零点六秒的时差,劫雷声劈了下来,比前两次更凶狠更猛烈。张道函、张秋生被劈得渣都不剩,一阵海风吹过,连几片衣服的碎片也被风从甲板上扫进大海。
天又睛了,阳光普照。甲板上干干净净,好像两个姓张的从没来过这里,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海盗们完全惊呆了,上帝的愤怒是巨大的,上帝的惩罚太可怕了。扛着死去同伙的尸体,受伤者相互搀扶着离船而去。这票活不能做了,上帝的威严不可冒犯。
眼前一片灰朦朦,灰朦朦的天灰朦的地,灰朦朦的远景灰朦朦的近景,说远似乎很近,说近似乎很远,一切都是模模糊糊。远近没有层次,明暗没有对比。除了灰se,没有其它se彩。不认真看,眼前什么都没有。仔细瞧瞧,身边有一个人影。
“这是什么地方?”张秋生问那人影,又好像自言自语。“当然是幽冥界,也就是yin间了,”人影回答,语气轻松带着明显的笑意:“否则,哪个地方有这样的个xing?”
“那么,就是说我死了?”张秋生惨然一笑,淡淡地说:“也好,一切结束了,早就应该这样。”转眼又换了急切的口气问:“我可以去找姐姐了?去找爷爷nainai了?能告诉我上哪儿去找吗?谢谢您了!”
“非常遗憾,恐怕不能帮你这个忙,”人影回答:“为什么?你这人怎么死脑经呢?好吧,那么你家人什么时候死的?哦,一九九一年死的。你是阳间历二0一三年死的,对吧?下一个问题是,你爷爷nainai姐姐是好人吗?当然是好人,我也认为是好人。既然是好人,这么长时间你不认为他们早投胎转世去了?既然投胎转世去了,我们上哪儿去找?”
张秋生听人影这么说,比刚才听说自己死了情绪还要失落的多,简直一落千丈,一缕若明若暗的yin魂竟然就要飘散。那人影见此情况赶紧说:
“天道如此,你别难过呀!阳世归阳世yin世归yin世,一界事一界了。你死了,在那一世那一界的万事就算了结。你如果再次投胎转世,就又重新开始。从前种种譬如昨ri死,今后种种譬如今ri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天道循环莫不如是。和我说说你在阳世的事,好的坏的喜欢的讨厌的都行。”
张秋生的事因为在麒林市很轰动,加上王绍洋一伙的飞扬跋扈,各种版本的传说沸沸扬扬,是茶余饭后重要的谈资,他自己却是很少和别人说。
对于这个人影有一种莫明的亲近感,于是张秋生向着这个人影述说了自己一生的事情,从一出生就成孤儿说起,直到当兵,在部队屡立战功后退伍,给人当了三年保镖,然后杀了伍少宏、王绍洋一伙六人,到逃亡、偷渡,在轮船上遇海盗,然后被海盗杀死。他没提为保护别人而被海盗杀死,自己的事都懒得多说,何况牵扯到别人。
说完这些,张秋生心情好了许多。看来这人影是优秀的心理学家,倾诉是情绪最好的发泄口。
人影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追问道:“还有吗?接着说,这儿没有时间,你就是说上一万年,也是这个时间。”
张秋生说:“就这些,没有了。”突然又想起什么问:“你说这儿没时间,怎么会没有时间呢?你刚才说我爷爷他们死的时间长了,已经投胎转世,找不着了。既然没有时间又哪来时间长了?”张秋生在爷爷他们的问题上是绝对的执着,八头牛拉不回。
那人影淡淡的笑着说:“你看这儿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没有ri月哪来时间?不过,没有时间不是说这儿办事没有过程。比如吃饭,那就是一顿饭过程;烧香,那就是一柱香过程;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就是从某地到某地的过程。饭吃完了,香烧完了,到达某地了。时间还是这个时间,什么也没变化。你爷爷他们离开阳间,走黄泉路,过奈何桥,进轮转大殿,候判官查验身份,判断在阳间所作所为,决定奖罚,再决定如何转世,投胎何处。这么一系列的过程,从你爷爷他们离开阳间开始,你说是不是早完成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认出我是谁?”
“你是谁?”张秋生疑惑了:“我在yin间没熟人呀。除了爷爷他们,可你说他们早投胎走了。”
“嘿嘿,”这人影笑着说:“人说同船过渡都是前世的缘分,我们俩同船那么长时间,你都认不出我?”
“你,你,”张秋生嘴巴张的能塞下鸡蛋:“你就是张,张,张大师?你没死?哦,这是死了。”张秋生一时忘了这是yin间,他们两个鬼魂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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