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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叹气,揽过她:“娘怎么会不要豆豆呢?人都是会犯错的。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娘知道豆豆是好孩子……”
豆豆哭得更伤心了:“可是亲亲的爹不知道。亲亲的爹今天生气了,都是豆豆不好,亲亲的爹以后还能来看豆豆吗?”
“会。”
她揽过亦是露出疑问与担心的毛毛。
毛毛微有挣扎,但还是乖乖窝在她怀里,打算过了今天再做男子汉。
洛雯儿抱住两个柔软的小身体,一人亲了下,又安慰了豆豆几句,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门口。
院门黑漆漆的,阻绝了一切视线,却阻不住思绪。它穿过了沉闷的大门,穿越了十载的光阴,穿梭了无数柳绿花红,凄风苦雨,落在遥远的地方。
那里,雪山绵延,寒风呼啸,冰冷肃杀,萧瑟而荒凉。
却有雪橇欢快,笑声泠泠,有相依相偎的温暖,有一世不变的誓言与憧憬。
阿墨,若是我们当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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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纶默默的跟在千羽墨身后。
期间,主子几次停步,转了头,往某一方向张望,一望就是很久。
胡纶知道,那是麒麟庄的方向。
待到夕阳西下,主子依旧踟蹰不前,他终于忍不住提醒一句:“主子,都这个时辰了,英丞相当是回府了吧?”
其实他想说的是,都这么晚了,慈幼局的开业仪式怕是早就结束了。
主子依旧在望着,过了许久,方“哦”了一声。
胡纶心里就难过得要命。
把两个小主子送回家后,主子也不肯回宫,只在外面打转。
他知道,主子是非常想去看看洛雯儿的,可是……
其实每次送小主子回家,主子表面上是走了,然而没一会就转了回来,躲在路边一个小角落里看马车驶过面前,看那青色的车帘摇摇飘动。
然而无论怎么飘,都无法露出里面的人。只能等着马车停下,等着里面的人跳下车……
他们这个角度离小院偏远,张望起来很费劲,又怕被发现,只能弓腰弯身,做贼一般。
然后待洛雯儿抱住两个孩子,习惯的一人亲一下的时候,主子便展开双臂,将母子三人“抱”在怀中。
那一刻,主子的神色是那般温润,唇角的笑意是那般醉人。
他闭着眼,怀抱微微摇晃,就好像四年前的那夜,他将一大两小抱在怀里,轻声道:“我们,一家人……”
这一刻,是主子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
而这一刻,却是胡纶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刻。
或许,主子这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这种虚幻的温馨中,他这一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享受真正的天伦之乐,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胡纶便恨。
都说苍天有眼,可是眼睛长到了哪里?为什么让一对相爱的人忍受这种折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若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二人分开,又为何要他们相遇?更为何要他们相爱……深爱到不能自拔?难道老天赐下的福分只有这么多?若是只有这么多,为什么不晚一点,再晚一点,让主子少痛一些?更或者,根本就不要让主子知道什么真相,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能够多一天,便是一天,哪怕终有一日会天崩地裂,也总好过这般牵肠挂肚,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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