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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而且知道现在他没有问的资格,当初把本姑娘欺负的那么狠,这次还算乖巧,对了,中都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办好了,道同已经死了,现在就缺你那个小白脸去顶罪,后天必须到,要么现在的天气,道同就会烂的认不出来,咱们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今晚就让他走,你亲自跟着去,说说看,怎么做的。”青华问道,显然是对怎么杀死道同十分感兴趣。
那汉子说:那天晚上亥时左右,我将道同带到石城门附近的丛林里,那里很偏僻,一个人影也不见,天下着大雨而且又是雷又是闪的,那家伙奇怪,就问道,你说去江边搭船,跑到这地方做什么?
我低声说,要你的命!他不在乎地笑道,开什么玩笑,咱们走出这林子过城门吧。我说谁跟你开玩笑,你已经活够了,今儿送你上西天。他这才惊慌想逃走,我一个箭步伸手抓住他的后领,他大声喊叫问为什么,我冷笑说道,我正是奉了御史中丞大人之令来宰杀你的,兄弟只得得罪了。
他又蹦又跳又喊又叫地说,我不信,御史中丞大人让他去中都躲避,是决不会杀我的,走,我们当着御史中丞涂大人的面问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告诉你,即使杀我,证据也毁不了!不要糊涂,快放了我!
我说,为什么要杀你我不知道,这也并不重要。你还是到阎王爷那里去问个明白吧。于是不再多言了,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他拼命反抗,两手乱抓乱打,两脚乱踢乱蹬,我用刀背在他的后脑上这么一砸,他便倒下了。我取出事先从涂节府里摸来的一条红绸长汗巾,打了个活结,拴到一棵大树枝杈上,将他抱起把他的脖子往活扣里一套,好了,道同上吊自尽了。
“你确信没人见到么?”那汉子说完,青华急切地问。
“你放心那一带本来人就少,雨夜时就更不会有人去的。
青华听完叙述,不动声色地将五百贯宝钞塞进那汉子的手里,冷冷地说道:
“你记住,只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后天照这个模样再做一遍就好,记得要干净利落,这个是公子赏赐给你的。”
那汉子点点头,见青华面如寒霜,两道凶狠的目光似带血的利刃,凌厉逼人。话虽简短,但字字如雷,想起了这个女人在公子爷身边说受到的宠爱,顿时觉得缩了一截,垂首应诺:
“是,我记住了。”
大家听到这里,应该不难猜出,涂节府上肯定是出了内鬼,而道同在被送往中都的路途中,甚至就是刚刚出南京城。就已经被杀了,但是涂节还以为道同一直在中都城中。那肯定是有人一直在给涂节报着一个假消息,让涂节抱着错觉。越走越错。
如果涂节知道道同已经意外身亡,此刻肯定会有了对策,要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但是如今呢?
涂节还以为道同在中都,还以为可以靠着保护道同获得皇帝的青睐,还在想着怎么做自己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而一步错步步错,涂节越往朝廷报呈道同的消息,最后越是脱不开身。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青华背后的人,明显有着很毒辣的眼光,如今道同死了,涂节不知情,到时候更是说不清道同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朱昱和道同死在一起,那么朱亮祖在皇帝的盛怒之下,会不会被满门抄斩,那是不用想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朱亮祖要是满门抄斩了。对于谁的利益最大呢?肯定是青华背后的那个人,只有京师里面的水十分浑浊了,那个人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青华背后的是谁,而如今的青华。在送走那精壮汉子之后,又回到了船舱里,继续安抚着满肚子不安的朱昱。两个人在这融融夏夜里,一个是有意安抚。一个是需要安抚;彼此血管中都涌动着暖热的春潮,蛊惑着情与肉的热烈**。沉默片刻之后。各自迅速脱下衣服,钻进绣金红罗帐里,沉醉在温柔甜美的**之欢里,一直过了近一个时辰,朱昱才紧紧地贴着青华那散发着芬芳的后背上,渐渐地,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朱昱睡下后不久,从雷雨声中传来隐隐的啼哭声,有时竟是嘶厉的嚎啕,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那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朱昱侧身看看青华,她已鼾然入睡。暗夜中的哭泣声在雷鸣的间歇里闪电中更显得疹人。他将脖子缩进被里,还是能听到。哎呀,难道是道同的鬼魂来了?越发吓得浑身发抖,于是双手捂着耳朵紧紧地贴着青华那散发着芬芳的后背上,渐渐地,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夜,一片漆黑,他走进一条两边是高墙的不见尽头的狭窄长巷内,扑面的腥风中飞翔着似蝙蝠一般大的蚊子,嗡嗡嘤嘤地向他俯冲攻击,狠咬他的两颊,他伸手扑打,指头却被不知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蜈蚣缠绕着动弹不得。
他拔腿迅跑,后面又疯狂地追上来十多条嗥叫着的狼。他没命地奔逃,忽然见狭窄的巷子边开了个缺口,赶忙钻进去,是一座荒凉的古庙。踹着齐腰深的蒿莱,踏上布满苍苔的石阶,走进庙内,没有一尊菩萨,只放着一张很大的棺材,他挨进棺材探身一看,竟是空的。他恍然间跳进棺材内,仰身睡下,非常柔软,突兀间脖子被铁钳般的手指勾住,侧身一看,原来是道同。
“大胆的狗官,快放手!”道同不说话狞笑着,大声的喊道:“朱昱,你杀了我两次,我都给你记着呢,都记在账上,都记在账上……”同时脖子间那铁钳般的双手越勒越紧,渐渐吐不过气来……
“啊!”朱昱大叫,蓦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怎么啦!”青华被惊醒问。
“我做了个恶梦,一个可怕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的太多了,不过你也该走了,我听到外面有船来的声音,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说着,青华起身,依然柔顺的侍候着朱昱穿上了衣服,这时,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朱昱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欲言又止,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公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能问问,你背后是谁吗?”朱昱小心的问道,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敢问出来,害怕问了之后,不但没有回答,反而会害死了自己,现在自己要去杀人了,虽然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一点不对劲,于是在临走之前,想搞明白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助自己,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不就是青华吗?背后的人,正是公子你啊!”
“你不说,那我也不去了。”朱昱索性横下心来问道,心想也许问出了一些端倪,整个事情的不对劲自己也许就能想出来,不要稀里糊涂的做了糊涂鬼。
“奴家乃是秦淮河的烟花女子,这一点公子不都是知道吗?”青华满怀委屈的回答道。
“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不相信你只是一个烟花女子。”
“秦淮河乃是烟花之地……,”青华继续他的表演,也不管朱昱相信不相信,继续说道:“烟花之地,本来就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消息自然灵通,原先青华在秦淮河一带,也是薄有贱名,自然多了几个拼死维护奴家的忠耿之人,要不,奴家怎么能留待清白之身服侍公子您呢?”
朱昱的脑子有些糊涂,青华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从了自己,那是酒后的事情,自己也分不清楚,但是这一点已经不太重要了,听了青华的解释后,不由还是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帮公子就是帮助奴家自己啊!”青华无辜的辩解道:“奴家虽然是烟花之地出身,但是也想有个明明白白的身份,正经的明媒正娶,要是这次能够帮助到公子,相信永嘉侯爷,将会不计前嫌的让公子你娶我进门,那么不能与帮助奴家自己了吗?”
这个理由勉强能说的过去,反正朱昱是相信了,听了之后,不由抓过青华,貌似深情的亲吻了一番,对天发誓道:“如果我朱家能逃脱此难,我一定会用八抬大轿娶你进门的。”
说完之后,便转身义无反顾的出了船舱们,却是没有看见青华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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