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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解缙的动作,无疑于是向皇帝进行宣战,结果是十分凶险的,解缙和赌大小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年纪大了,也不想再等了,无论是方孝孺还是解缙,估计都是他这样的想法,要不也不会有这次事情的发生。()
几个老家伙现在是在斗谁活的长,是在斗运气了,解缙也相信,换做是方孝孺或者解缙,也会这样去做,而且,朱尚炳之事太顺利了,不排除有人做顺水推舟之举。
这种从暗处发展到明处的权力争夺之战,是赌皇帝朱元璋的心思,要用非常剧烈的事情,逼迫皇上把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否则,就算是大家再怎么争斗下去,结果也是不可预测的。
储君位置的决定权还是在皇帝的手中,皇帝要保护谁,谁就可能是今后的储君人选了,而解缙赌的是,皇帝想退位了,这个是解缙多年锻炼出来的政治嗅觉所感触到的,皇帝做了很多事情,包括立法院,内阁等等,都是自古以来没有过的东西,皇帝造就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权,但是没有理由是分自己的权力吧。
唯一的就是分今后皇帝的权力,但是分权会不会影响大明江山的稳固,皇帝必须做出监控,那么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禅让给其中一个皇子,然后自己做太上皇在一旁拾遗补缺。直到制度完善为止。
解缙相信,大明上下,除了自己之外,绝对没有人能看明白,他从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一直在皇帝身边被倚为重臣,每天都在观察着皇帝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决定解缙都要详细的推敲,才得出的这个结论,他相信不会错的。
而且和女儿的闲谈,女儿的话语中也表露出太子说皇上的不堪重负。对于国事的厌倦和疲累,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一些言谈中能听出来,解缙自信,自己是最了解皇上的人之一,甚至了解皇上的程度要超过自己的女儿,他有这个把握。
但是解缙呢?
解缙此时正在春雨园中。笑着和解纶、黄金华对酒而饮,同样是无人侍候,但是却是再春雨园中的长亭之内,四周空旷,根本不可能有人接近而不被发现,所以说话也大声很多。
“人都处理了吗?”解缙问道。问的同时喝了一口酒,脸上露出惬意的神色。
“那个小子已经身上绑着石头,并丢进了秦淮河了,这一会估计已经进了鱼肚子里面,二弟的计策的确高明,谁会想到,那小子不但收了那边的钱。还收咱们的钱,死了活该!!!”
所谓的那小子,正是当初领着曾阿牛他们进宗人府的那个侍卫模样的人,他是晋王朱棡的亲卫,但是却同时又受到东宫和解缙的收买,死的一点也不冤枉。
“所谓的顺水推舟嘛!!这件事情,就算是太子不去做,我们也会去做。既然他们要做,何不帮他们一把呢?他死比咱们死要好的多。”解缙有些得意。其实那个收两遍钱的家伙,也是偶然间被他知道的,这次他足足比解缙多话了三倍的价钱,才有这种物有所值的情报在手里。
“现在太子和白莲教有染,而三皇子的部属为了权力害死的,和咱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怎么不是两全其美呢。”黄金华说道:“哥哥的意思,是不是该我们大明周报出场了?”
解缙点了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让方孝孺的学生和东宫的人他们狗咬狗去吧,等咬够了,我们再出场,到时候看谁还是咱们的对手,哈哈……。”
得意的笑了几声,解缙端起了酒,向周围的解纶、黄金华示意庆祝,然后一饮而尽。
“但是我担心,方孝孺那老头不会这么甘心束手被擒的,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呢?而万一他们不弹劾太子,不作出正面攻击怎么办?”
“那我们就帮他做出决断,呵呵,老夫自有办法。()”
解缙仔细品味着酒的香气,似乎并没有打算将什么办法在此时公布,但是却不知道,现在的局势,已经对他十分不利了,他没有朱标加方孝孺的根基深厚,也没有庞煌加姚广孝那庞大的情报网作为后盾,自己只是一个臣子,也就是太子岳父这么一点优势,但是提前矮子毕竟是只是太子,在没有登基之前,这种优势能保持多久呢?
更要命的是,解缙自以为很了解皇帝的心思,但是他有庞煌了解吗?他没有庞煌分析的透彻和深远,就注定了某些事情的被动。
朱棣这段时间心情愈发不好。就在不久前,朝廷连发调令,北平布、按、都司指挥使三个方面的掌印全部换人。
立法院院长铁铉之子铁福安任北平布政使,云南按察使裘磊平调北平,而北平都司指挥使一职则由济南都司副指挥使何天光接任。这三人朱标先前都不熟悉,待上任后略一接触,除了裘磊还较好说话外,铁、何二人均是表面恭敬,骨子冷淡。
这摆明了就是父皇派来限制自己的。正当为北平官府被父皇控制而忧虑不已时,三个月后,京师又传来惊天消息:福州布政司布政使田雨霖参劾大明东南水师指挥使方俊品行暴躁,虐害军民,且和白莲余孽瓜葛不清。朝廷得奏,马上将方俊废为庶人,带回京师囚禁。同时朝廷诏谕,废除方俊所有官职称号,另委任他人。
这是父皇在明着打击太子一系了。尽管朱棣也听说方俊对于是太子身边的近臣,也就是方让之死有着很深的疑点,平日做事也有些出格,但于如此敏感之时被削,朝廷又岂是为了惩戒这么简单呢?
紧接着,朝廷诏旨又下:致仕官员解缙、方孝孺等十三人被颁布了禁足令,也就是说没有皇上的谕旨,这十三个人永远不能出府门半步,也不允许有人探视。
锦衣卫指挥使李祺调任云南都司指挥使,齐泰接任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同时京城之中,朝廷官员遇刺一事,又牵涉数十人入狱,皇上有好生之德。广施仁政,钦判这些人为苦役,发于东行舰队之中为水手,永世不得上岸。
一场这么大的风波,就被自己的父皇如此的压制下去了,朱棣由内心深处生出一阵阵的寒意,这次风波中。受损失最大的,果然是太子一系,解缙、方孝孺他们只是禁足,数十人的苦役,而且其中也有太子一系的干将。
而自己呢,原来一向不理会北平吏治的父皇。却没有征求过自己的任何意见,就将北平上下的官员换了一遍,这是为什么?
朱棣突然产生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父皇步步紧逼,他的自信心已渐程不支之势。自己刚想伸手南方,就被父皇给砍了下来,难道父皇真的不想传位于自己吗?
朱棣忽然觉得愤怒:自己在北平戍边十余载,虽说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是作为燕王守国门,又因为自己方法得当的缘故,吸引了大批的文人儒士前来效命,同时也带动了辽东的经济,教育等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且自己平日又谨慎恭顺,哪有什么过错可言?为什么要设置这么多的障碍给自己呢?
就这样暗暗想着,心中先是愤怒,继而恐惧。到最后却又感到一丝悲哀。忽然,一个念头从他心中冒起,朱棣隻然而起,急匆匆的在房中转了几圈,却又颓然坐下。仍是拿不定主意。终于,他一把推开槅门,对侍立在远处的侍卫喝道:“去法云寺将智光师傅请来。快些!”
四月十五乃孝慈马皇后忌辰。这一日北平燕王府上下尽皆缟素,太子朱棣与正妃率领在北平的宗室来到位于寝殿右面的宗庙,面对太祖灵位行祭奠之礼。
朱棣行礼时眼泪滚滚而下。在他的带动下,宗庙内一片哀嚎之声。气氛十分哀戚。之所以如此悲痛,一方面固是为人子孙的应有的孝义,更重要的却是为自己前途惨淡而心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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