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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三来一路东躲西藏,悄悄的来到京师之后,原来觉得十分容易的,但是到了京师,才知道天下竟然有这么大的城镇,他根本摸不着东南西北,更不要说知道将那封书信交到哪里了。
再加上乔三是外地口音,在南京城转了几天,也不敢乱问,因为那位军爷死之前,说的不能声张,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只能交到京师皇上的手中才会安全。
皇上,乔三一辈子也没有想到皇上是不是他能见到的,记得他见过最大的官,不过是他们的知县大人,就那一年也见不了几回。
来到了京师,要见皇上,简直是痴人说梦一般,不过乔三也不傻,自从见过那位军爷死的那个惨状后,行事愈加小心起来,虽然到了京师,尽量少说话,多听人家怎么讲,就这样住了几天。
没有吃过猪肉,但是乔三没有见过猪跑路吗?他听说书先生讲过,真的要伸冤陈雪,可以告御状啊,就是在大街上拦着轿子那一种,轿子愈大,官愈大,见到皇上的机会就愈大了。
靠着这样的想法,乔三就天天的在街上溜达着,想着那一天看见威风凛凛的轿子队伍,他就冲上去,大声喊冤,先见到大官再说。反正那个死去的军爷说,朝廷的大官一看到他的那封信,就会带他去见皇帝。
五天过去了,乔三依然没有找到目标,他却不知道,京师中,现在早就不流行轿子。而是时兴坐马车,四轮马车。既不用人力,而且还稳当快捷。乔三拿着在甘肃那些官老爷的经验来京师找大官,实在是很难走得通的。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晚霞的余晖刚刚消失,秦淮河两岸像是忽然洒落无数颗璀璨的明珠,万家灯火次第辉耀,照得翡翠般的秦淮河水浮光耀金。河中缓缓游弋的画肪和张着五颜六色风帆、船头挂着两盏彩灯的舴艋,飘出阵阵箫管琴弦之声。两岸酒楼歌馆商幡招摇,一串串一串串精美绝伦的绢纱灯笼掩映着彩漆一新的朱楼画阁。栉比鳞次。那河边岸畔的行人熙来攘往,宝马香车脆铃叮咚,空气中飘拂浮荡着脂粉香味。
武定桥上两边的栏杆旁聚集着王孙公子、文人学士、外地游客,或凭栏远眺,或俯瞰河面,指指点点,谈笑风生。突然,桥上出现几辆十分华贵的马车,车夫彩服艳装。横空鸣鞭,马蹄声、响铃声、轱轳声,随着一群前后簇拥的骑士扬长而去。
“什么人?这等威风?”
“伊王殿下啊!现在京师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的威风。”
“啊!伊王。就是那个皇叔吗。”
…………
桥上的人们议论纷纷,不时又有马车、轿子从桥上走过,半天也没有过完。路人的议论其余的乔三没有听清楚,但是“皇叔”两个字却是明明白白。心里大喜,皇帝的叔叔。应该是个很大的官了吧,因为乔三知道,在他们县城,师爷就是知县大老爷的叔叔,在县里说一不二的。
既然遇到,就不要错过了,再加上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再耽搁下去,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乔三想到这里,便不顾什么了,于是就猛地冲出去拦住车队跪了下来,学着说书先生的腔调,大声唱腔的喊道:“冤枉啊!!!”
把伊王的一班侍卫吓的几乎七魂出窍,拿出武器就拦了下来,队伍猛地停止下来,在车中,正与歌姬调笑的伊王差点没有把头插进对面歌姬的酥胸内。
还没有回过神,便听到鬼哭狼叫的声音,“草民冤枉啊,求皇叔大人伸冤,草民要见皇上......。”
伊王朱彝的鼻子差点没有气歪,有这么寒碜人的吗?我一个吃喝王爷,你找我喊什么冤,还求见皇上,皇上是你见的吗?
掀开车帘,恶狠狠的喊了一句:“给我打,打死扔河里去,别在这里丢人!!”
慌得几个歌姬连忙上去捶胸揉背,几个侍卫将乔三拉到一边猛揍,车队继续往前行走不说,还惹的围观的百姓一阵大笑。
当然,在皇城之内,天子脚下,虽然伊王朱彝是那么的叫喊,那些侍卫也不傻,绝对不会把人打死,只是将他拖进巷子里,每人踹上几下,等待车队过去之后,才放开乔三,其中一个侍卫不知是可怜乔三,还是嘲弄,临走时说了一句:“相见皇上,去敲登闻鼓啊,就在午门外面,你敲了就能见到皇帝了!!”
乔三身上酸痛难当,他怎么也想不通他的遭遇怎么就和说书先生嘴里听到的不一样,不过还是把刚才那位侍卫的话记在心里,一瘸一拐的往住的地方走去。
就在乔三这种傻瓜一样的举动被周围百姓当做笑料时,乔三的口音却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有几个人脱离了伊王的车队,渐渐的跟了上来。
紧尾其后,跟踪到南京城下,鸡鸣寺边,又跟踪至乌龙潭寒潭浮庄。见乔三进了浮庄一个多时辰没有再出来,期间,几个人向周围住户问了问住在乌龙潭寒潭浮庄那侉子的情况,然后其中一人吩咐另外两个,躲在浮庄大门外柳丛中窥伺,盯着刚才告状之人的动静,倘若他出来,一定要紧紧盯住。
“我去向王大总管报告,”那人说:“你二人千万看好,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都要跟到哪里。”
吩咐完毕,风急火燎地朝城里疾走。半个时辰后,他来到承恩寺附近的小街上,很快便到了所谓王大总管的住宅。看门人认得他,连忙让他进去,见过王大总管。
一见面,连忙行礼后,迫不及待地向其说道:“王总管,刚才那人我们跟到了乌龙潭寒潭浮庄。”
“噢?”尽管想知道结果。还是忍住来到书房,迅速关上门。急促地问,“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人便将刚才打听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他附着王大总管的耳朵小声说:
“他如今藏在乌龙潭寒潭浮庄内,据哪里的小和尚说的,那鸡鸣寺里的火头和尚是那人的老乡,来京师的时间,口音基本大差不差,我叫老二、老三在那里密切监视。”
王大总管让那人回去继续监视,在哪里想了一会。
思路极其复杂。他惟恐认错了人,这里毕竟是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比不得西北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自己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行事。
从西北传来的消息,那人的尸体找到了,但是手中的文书却是不见,因为那个人死之后是被人掩埋好的,据听说我有人帮他请医生。请的郎中也找到了,证实了就是那个叫乔三的人。
而飞鸽传书过来乔三的相貌,也和今天见到的这个人差不多,但是画影图形哪能十拿九稳?大家都没有见过这个乔三。万一惊动王爷,兴师动众,错抓了人。岂不丢脸?还可能造成轩然大波。退一步说,即便真是那个乔三。难道还能报官府吗,自己做的这些事。根本的也上不了台面。
倒不如,干脆神不知鬼不觉,一杀了之,一了百了,也不必再为这个乔三愁心了。王爷说了,只要拖过明年春天,就算是光明正大又怎么着。
想到此,他改变了主意,决定暂不禀报王爷,等到干脆麻利地杀了这个所谓的乔三之后,再找王爷邀功请赏。
于是,他想到了京城的那些泼皮们,个个虽然都不是飞檐走壁、来去如风、杀人如宰鸡的武艺超群的高手。但是办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应该还是可以,而且自己仗着王爷的名声,暗暗的保了他们几次,让他们办这点小事绝对没有问题,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半个时辰之后,便有一伙泼皮,揣上述药,喷管又带上麻绳,与王大总管一起各自上马,过北门桥,向西朝乌龙潭狂奔而去。
王大总管一行来到乌龙潭外与那正在监视的三人会合,已是戍时之后。月初没月亮,只有些微星光。一行人便朝浮庄潜行。过了柳堤,大门紧闭,四处无声,偶尔传来杜鹃的哀啼和湖中阵阵鱼跳声。
屏声静气顺围墙悄悄转了一周,见庄内没有一处灯光,想是皆已入睡。他们翻过低矮的围墙,进入后院。
突然,有个和尚自屋里走出,提着一只灯笼朝这边走来。王大总管紧贴回廊一角,待和尚走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兀地叉住他的脖子,和尚大惊想喊叫,嘴被迅疾捂住,同时脖子被格上锋利的匕首,其中一人以毛骨悚然的低声恫吓道:
“你敢喊叫,教你去见西天佛爷!”
“好汉饶命!”
“说,从西北来的那个人睡在哪里?”
“这......。”
“快说!”那人将匕首在他的脖子上略微转动。
“好汉说的可是慧空师叔的那个同乡吗?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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