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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朱标在宫内女官的陪同下缓缓地步下丹墀。包女史躬身导驾,低声说:“躬请皇上登舆。”
“罢了!”朱标一摆手,望也不望一眼,径地绕墙而行,朝后宫走去,包女史赶忙追上,同时向侍侯的侍卫、侍女们挥挥手,让他们离去。
“皇上一定是生气了!”大家跟在一语不发、怒容满面的朱标身后,心里想,“恐怕是为了黄子澄奏本的事吧?”
绕过奉天殿,径直朝乾清宫走去。包女史屏着声息紧随着。她入宫多年,深知皇上秉性,在这样火头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凭着善于揣度皇上心理和多年来侍奉皇上的经验,包女史果然猜中了皇上发怒的原因。
但是他只猜准了一半,朱标的震怒,固然因为告老归国的藩王府长史黄子澄劝谏皇上应早树太子威信,不可朝三暮四等等而触发,但还有一件事更让朱标愤恨。
智光的筹谋,让朱标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无事生非的姚广孝,他没有想到佛教的人是如此执着,竟然用了自己的儿子作为筹码。当然,这是宾鸿看到事态发展之后所猜测的结果,没有任何迟疑,在接受大理寺审讯的时候,就公然开始揭露,他们这次之所以谋反,是因为北平法云寺主持,也是大明王朝太子的师傅智光这个老秃驴指使的,并列举了证据,以及智光邀约唐赛儿见面的书信等等,让大理寺哗然,也让大明朝野哗然了。
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打断了朱标的计划,现在矛头指向太子,就算是朱标惩治智光,那么和太子也脱不了关系,这已经不是小问题了,如果纠缠下去,那就是太子私德的问题,而大理寺所奏宾鸿的供状如果属实,真是一个棘手的事儿。
而在今日朝堂之上为这个事情争吵不休的时候。本来已经火药味颇浓的奉天殿,由内阁大臣杨荣呈上,由致仕藩王府长史黄子澄手书的奏折又传了上来。开始为太子辩护,这种辩护无疑是在油锅里撒了一把盐。更加激起了各派系的争吵。朱标心中快快不快,没等群臣奏事结束,便愤然离座退朝。
走进乾清宫西阁,顾不得脱去龙袍,便走到御案前坐下,伸手从镀金笔架上取下一支工管狼毫。包女史急忙趋前揭开龙纹端砚,轻轻平放。研好墨,退至一边垂手侍立。朱标铺开印有黄龙暗纹的信笺,将狼毫在砚池里蘸了蘸,但是突然呆住了。悬腕不动,怔在了那里。
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百思不得其解,智光和唐赛儿有勾结的事情,他早有听说,但是这次宾鸿也太激进了吧,在大理寺和刑部会审的情况下,竟然毫不遮掩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让人连有掩饰的机会也没有。
而且,智光邀约唐赛儿的书信是怎么在乱军之中保存下来的。又是怎么被带到京师,怎么会出现在宾鸿手中,直接在大堂之上作为证据指责智光。也等于间接的指责太子呢?
宾鸿可是钦犯加上俘虏的身份,在青州投降,在济南被关押过,辗转来到京师,在刑部大牢中又羁押了近半个月,这么久的时间。那书信就算是可信,但是怎么能保存下来呢?
但是事情已经公开。没有掩饰的余地了。朱标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狼狈的这一天,本来想找一个宗教的借口,让太子对智光失去信心,然后趁机铲除佛教,至少也要让佛教永远也翻不了身,但是现在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想到了这里,朱标低下头来,有蘸了一下墨水,手提起狼毫奋笔疾书道:“煽动叛乱,离间皇亲,夷族,弃市。”
写罢,将御笔一掼,推开御座,站起身来。正考虑怎么应对黄子澄的奏折,御前值班的侍卫走了进来行礼道:“启禀皇上,智王殿下求见。”
朱标插上笔筒,想了一下,说:“宣他进来。”
包女史连忙将龙椅摆正,侍奉皇上坐下,从侍女的托盘里端过一杯新沏的热茶,放在御案上,退步一旁躬立着。
智王朱棡步履轻捷地走进乾清宫西阁御书房。瘦削的身材,清癯的面孔,细白的双眉下闪着充满慈善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来拜见皇上有些不对,但是他还是要来,他已经快七十岁了,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了。几个儿子都被封了王,虽然分布在大明的周围四处,可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
他智王一系,算是已经开枝散叶,而年底,就是他彻底退出政治舞台的时候,在这之前,他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最近风传最厉害的太子牵涉谋反案。
朱棡疾步走近御案,便要跪拜,朱标摆摆手,示意侍女扶朱棡坐下。
“皇上……。”朱棡在御座东首前铺着绣垫的椅子上刚坐下,便探身欲说,见朱标皱皱眉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皇帝拿起御案上黄子澄的奏折,翻阅着。
“诸王,您是为了今日朝会上发生之事来见朕吗?”
朱标边看奏章边问朱棡,眼睛虽然没有看,但是心里却是十分清楚。朱棡欠了一下身回答说:“皇上所言极是,老臣正是为此事而来。”
“你觉得黄子澄奏折上说得有理么?”朱标从奏章上将目光移了过来,食指敲击着左手拿着的奏章道:“就是这个奏折……。”
朱标本想避而不谈奏折,直接劝谏的,因为他毕竟是宗亲,而黄子澄毕竟是外人,他不能拿外人的意见来劝谏皇帝,但是见朱标威严地逼视着,连忙说:“皇上,老臣本不想提及奏折的,但是皇上既然提及,那么老臣就说一下……。”
“老臣以为,此事疑点过大,皇上不宜牵涉太子过甚,相反,在此时,正应该如黄子澄所言,要极力的维护太子的威严,老臣知道,皇上想杀那智光以堵天下人之口,但是老臣认为,智光不但现在不能杀,而且要保护……。”
“当然,老臣更加知道,智光必然不是无辜,宾鸿所言,几近属实,但是皇上,如凭借区区一个叛匪所言,就定论太子身边之人有罪,那么势必会给其他人以机会,他们可能不会针对太子,但是却会寻找各种途径,将太子身边近臣慢慢剥去,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啊,皇上……。”
朱棡那长长的脸上所有的线条都因为紧张而绷紧了,灰黄浑浊的老眼中,满是不安,嘴角不能自主地抽搐着,雪白的胡须随着掀动,其实这位年老的智王在观察皇上的举止时,已经明白自己所料不错,皇上的确是准备拿智光开刀,来个杀一儆百了。
朱标听着朱棡的话,没有任何表情,包女史轻手轻脚为皇帝和智王各换了一杯热茶,朱标端起茶盏抿了两口,点点头,道:“王弟,关于这些,朕自然会有决定,诸王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朱棡没有想到只说了几句话,皇帝就下了逐客令,但这个逐客令却是圣旨,他不得不遵,正要下去,就听见皇上吩咐道:“八百里加急,传方孝孺进京……。”
听到这个旨意,朱棡顿时放心了很多,很轻松的告退,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是他最后一次步入紫禁城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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