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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很圆滑,皇后恢复了往昔的狡猾,不动声色的说,听到这个不是回答的回答,朱标苦笑着摇摇头,恐怕这辈子,自己也听不到这个问题的真实答案了,因为自己是皇帝,难道大明真的不能没有皇帝吗?
这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朱标也不能把这个问题问出口,他害怕吓着皇后了,虽然跟了自己几十年,但毕竟这问题太敏感了。
摇摇头,接着对皇后说:“蝶儿,有些事情你做了,朕知道,但是朕不想怪你,一直以来,朕也没有问过你,但是,朕不希望,最后跳出来的是你,知道吗?”
“齐家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宇儿能做到现在的地步,也很不错,这件事情,朕会交给他去彻查,但是蝶儿你就不要插手了,作为娘亲的,向着儿子是对的,但是盲目的宠溺,那就有些失去方寸了,总要看看他的能力合适不适合才对,就算是给老三一个考验。”
一脸震惊的,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皇后本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吃了一次闭门羹,还要厚着脸皮再次见皇帝,主要是为儿子撇开关系,生怕儿子牵连到这件事情里面,因为皇后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皇帝不可能像是以前那样子不闻不问了,皇帝的性格他很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手,什么时候不会管,皇后心里明明白白。
所以这次皇后已经做好了牺牲部分利益的准备,也要脱身出来,老三的所倚仗的福建、江南世家,都气候不成熟,大明才立国多久,那些江南世家只是新贵而已,远远不如一些老牌世家,而自己和自己把控的内厂,偏偏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通风报信可以,但是要拿,却是拿不出手,可以说自己的儿子一直处于劣势地位。
但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下这个决定,真的很出乎她的预料之外,难道皇帝意思是中意老三吗?皇后的心里剧烈的跳动起来,想了一下,苦笑着摇摇头,杜绝了这个想法,只是脑子快速转动着,看怎么能帮到儿子。
因为皇上的这个举动,无疑也是把儿子架在火炉上烘烤,这种境地,齐泰一家人的下场在哪里放着,儿子一个不留神,恐怕就陷入了其中。
该怎么办呢?仿佛看到了皇后的心思,朱标冷笑道:“蝶儿,看来你还是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朕说过,你不要管,让宇儿自己处理,你想什么朕心里清楚!!”
“臣妾不敢!”皇后连忙躬身请罪道,但是朱标的眼光始终盯在她身上,良久,西阁内陷入了一片寂静,过了一会,朱标又道:“刚才你不是说要自锁宫中吗?朕如你所愿,失去这个机会,宇儿和你,就随朕出巡吧,什么也不要想了。”
朱标相信,以皇后爱子心切,绝对不敢冒险,这次他说的很明白,如果皇后插手,朱允熥就彻底的失去了逐鹿问鼎的资格,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皇后知道自己说的出做得到,所以应该不会乱来了。
看着一脸彷徨似乎有些凄凉的皇后,朱标没有来由的心里一软,柔声道:“朕会派遣驸马都尉裴伦、还有蓝勤堂协助他的,蝶儿放心吧。”
正在这时,值日侍卫走了进来,禀报道:“皇上,闽王殿下奉旨求见!”
皇后没有来由的肩头一抖,似乎就想回过头去看看,朱标却好似知道他的心思一般,说道:“蝶儿,你回宫歇息吧,顺便准备一些午膳,朕现在还未用餐,有些饿了,稍后去你宫里用膳。”
知道事情没有办法挽回,皇帝也肯定从现在起不想自己见到儿子,皇后只有领命,从另一侧出去,竟然真的连远远的望儿子一眼也不去了。
朱标坐直了身子,从笔筒中拿出一只狼毫,才说:“叫他进来。”
宫女走过来将彻座摆正,侍奉皇上将面前的宣纸展开,然后端过一杯新沏的热茶,放在御案上,退步一旁躬立着。
三皇子朱允熥步履轻捷地走进奉天殿西阁。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王爷,瘦削的身材,清癯的面孔,细细的双眉下闪着充满睿智的目光,就和当年的朱标一样。
头戴乌纱折角向上巾,身穿红袍,盘领窄袖,袍的前胸后背及两肩皆绣织金色盘龙,腰勒玉带,足登皮靴,显得俊逸如同一个儒生。只见他疾步走近御案,便要跪拜,朱标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父皇……”
朱允熥在御座东首前铺着绣垫的椅子上刚坐下,便探身欲说,见朱标皱皱眉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拿起御案上谢伦刚刚送来的奏折,翻阅着。
“宇儿,大臣们在早朝时的言奏,你都听清了么?”
朱标边看奏章边问三皇子朱允熥,眼睛没有看他。后者欠身回答说:
“父皇,儿臣都知道了。”
“你觉得他们说得有理么?” 朱标从奏章上将目光移向朱允熥,食指敲击着左手拿着的奏章问道:
“还有,关于齐家门前士子的静坐,清华义学罢学的事情,你可都清楚了?”
朱允熥在被宣召觐见之前,已经被告知了详情,但此时见皇帝威严地逼视着,连忙说:
“父皇,儿臣惶恐......。”
“什么惶恐不惶恐!”朱标将手中的折子递给朱允熥,后者急忙伸手接住,“你把奏折拿去,按照大明律法,先召集皇事院内务府,如何处置,收集一下意见向朕作个交待!”
“儿臣遵旨!”朱允熥离座躬身说。朱标推开御案上的茶杯,用力过猛,水泼了出来,宫女们迅速走向御案边移开堆积如山的奏章。听到朱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皇亲国戚犯法,与庶民同罪。”
朱允熥嗫嚅着想说什么,朱标向他挥了挥手,便不敢再说,转身欲走。
“慢!”
“父皇还有什么教谕?”
“驸马都尉裴伦前往西安巡查后回京,听说已经快到了吧?”
“明后天可到。”
“嗯,你去吧,到时候他会帮你处理一些事情的。””
朱允熥离开西阁后,朱标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儿子可不像是眼前那样懦弱,而表现出这样的模样,扮猪吃虎的本事,看来还是不小,不比自己当年差啊!!
朱标心里清楚,面前的儿子没有这么简单,在福州经营多年,而且有皇后的照顾,杨杰等人的教导,别的没有学会多少,就是隐忍这一条,倒是炉火纯青了许多,但是查查齐泰这条主线上发生的许多事情,还真的要这个儿子出马比较合适。
太子身边多是想拉齐泰父子下马的人,而且不知道变通的人多,让他们去查,他们肯定要以平士子愤怒为由,不要说查学子闹事的原因,恐怕重点就是要给齐泰父子定什么罪名了。
老二也不行,老二京师以及江浙的势力太重,是需要平衡一番,倒是也能给一个中肯的结果,但是无形中,作为老二那一般人马,肯定要借着事情铲除异己,争取到最大利益,而自己这个皇帝,只能在皇宫内坐井观天,很多事情自己肯定还是不知道的。
只有老三,对齐泰父子的苦楚应该知道一些,因为老三朱允熥获利最大的,无非就是海上贸易,相对应该会同情齐泰父子一番,只要皇后不插手,回头朱标再把杨杰等人调回来在京师控制住,那么就说不定能测出个深浅来。
清华义学,天下士子向往之地,怎么也不能乱,该找个人去镇压一下场面了,派谁去呢?方孝孺?解缙?杨荣,都不行,他们都已经陷入的太深了。恐怕在帝位之争中,很难脱身,谁去都免不了利益的挣扎,何必让这些臣子晚节不保呢?
朱标陷入了沉思,清华义学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他远久记忆中的清华北大,何况这个学府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在他的心目中,地位甚至比这个皇帝位置还要重要,怎么能乱,怎么也不能乱!!!
真的会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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