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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落日已尽坠山崖，一轮圆月缓缓升起，洒落片片清辉。叶宁叹息一声，道：“天道莫测，天心难估啊。”
云烟一惊，难道，顿悟的时候他触摸到了“道”的痕迹？云烟曾为冰阆宫宫主，见识不可谓不薄，非常清楚所谓的“道”乃是仙君级别的修士才能勉强触摸的。仙君之间的强弱之别，实则上是对“道”的理解深浅。
“主人，”云烟谨慎道：“难道您已经触摸到了天道门槛？”
叶宁笑道：“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云烟默默读着叶宁的话，只觉得似乎蕴含着无穷的道理，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她哪里知道，叶宁有感而发的话实则是另一个世界的圣人老子对天道的毕生领悟精华！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实则体现了一种“均”的思想，在老子的理解中，自然的法则是损减有余来补充不足。这一理解与劫富济贫有些类似，有些天下大同，万类竟霜天的意思。
然则，这真是天道吗？
若天道如此，是“损”人族的“有余”补魇族的“不足”，还是相反？若果如此，叶宁的杀戮便是逆天而行了？叶宁结合魇族的历史，略一思索，果然感觉到几分精髓。当然，以青萝神君之威，都没能将魇族完全灭绝，仅仅将其封印，以自己的能力又岂能灭其一族？看来，这就是天道给魇族留下的一丝生机。
纵然如此，叶宁亦要尽自身全力，拼上一拼。
倘若再能将魇族封印，就算其最终能够逃脱，相较飞速发展的人族，何异于蚂蚁较之大象？彼时，大象又怎会在乎脚下的几只蚂蚁？
想到此处，他仿佛听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知晓是心魔遁去，立刻心神一震，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他长啸一声，飞身而起，道：“云烟，走，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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