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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下属得知我要试药时,他们都觉得没有必要,毕竟随便找个人就可以了,并非必须是我,这就像两人一起死一样,我自己也知道这种做法太不明智,但我还是义无返顾地做了。
原因只有一个———我爱蔚惟一,我借此告诉她我不是不能跟她一起死,而是只要有丁点活下去的希望,我就不允许她死。
梁山伯和祝英台双双殉情化成蝶的故事固然感天动地,但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太愚蠢、太自私的行为,仅仅只是为了爱情,有没有考虑过关心他们、需要他们的那些人的感受?
蔚惟一说她宁愿死,也不要我为了救她,而跟裴言洁结婚,但她真正死了,活着的我和囡囡该有多痛苦?
她终究太感情用事。
我曾经发过誓除她之外,不会再跟第二个女人结婚,我没有食言,我不过是暂时演一场戏给裴言洁看,以便拿到第一粒解毒剂,而跟蔚惟一分开了,我只是不愿放弃任何让蔚惟一活下去的希望。
而就算是短暂的分开,我还是做不到,但我必须逼着自己狠下心来,也因此蔚惟一住院的那几天,我冷落她,不去看她、不跟她联系,因为我那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决心,我一旦看到她,我就会动摇,连裴言洁的那一粒解毒剂都不要了。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就在那天晚上她找过来,第一次那么卑微地请求我不要丢下她,她跪瘫在地上泣不成声地抱紧我时,我再也伪装不下去,我不想看到她伤心、她流泪,于是我跟她说对不起,我愿意陪她等待解毒剂研发出来,我们一秒钟也不分开。
但就在那一刻她摸到了我手上的戒指,于是那篇我跟裴言洁结婚的报道得到验证,她猛然从我怀里挣脱的那一刻,我也紧跟着清醒了。
那时我的想法是只要演一场假分手的戏,拿到第一粒解毒剂后,我就向蔚惟一解释清楚一切,比如我没有受裴言洁威胁,那一对戒指是我早就准备好,在我和蔚惟一领完结婚证那天,戴在我们彼此手上的。
然而世事难料,我在做戏,蔚惟一却当了真,每次就在我快要给她解释清楚一切时,她都会将我推远,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纠缠下,直到我打伤了裴言峤,我杀死了蔚墨桦,一念之差让我终于失去了蔚惟一。
而如今我总是在想,若是一早预料到这样的结局,当初我还会不会选择欺瞒蔚惟一?现实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走错一步,便改写了我和蔚惟一的结局。
***
我醒来后,蔚墨桦的葬礼已经结束了,蔚惟一因在最关键的治疗期,所以没有离开医院半步,蔚墨桦的葬礼是裴言峤出面操办的,于是媒体那边就传出裴蔚两家疑似联姻的流言蜚语,对于我这个知情者来说,这样的消息早晚会变成事实,只是时间问题。
确定这个事实后,我把自己反锁在蔚惟一的卧室里,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洗手台上吐出来的都是鲜血,等到黎傲进门,把我送去医院时,医生诊断我是胃出血。
为了防止我再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来,黎傲把我送回国外,至此将我完全控制,或者说是软禁起来,我失去与外界的所有联系,每天除了借助药物睡觉,就是不得不接受各种治疗。
那是我一生中最疯狂的一段时间,我甚至记不清都发生了什么,我到底又都做了些什么。
快过年的前几天,我的身体完全恢复过来,从研究所里出来开车回住所,途经一个漆黑的小巷口时,遇上两个喝醉的外国男人欺凌一个小女孩,我打开车门下去枪杀了那两个人,救下了那个女孩。
这不像是我的行事作风,我这人最缺少的就是同情怜悯之心,之所以救下这个女孩,也仅仅只是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像极了蔚惟一。
在我伸手拉起她时,不甚明亮的车灯下她乌黑的瞳孔里映得全都是我,我麻木许久的心口忽地绞痛,那么自然自然地想起了与我远隔千里的蔚惟一。
我不记得蔚惟一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我了,她的双眼失明后,瞳孔里总是很恍惚没有焦距,争吵决裂的时候,她的眼中也只有冷漠疏离,再也不像曾经那样,她凝视着我,眼睛里装着我,仿佛我是她的整个世界。
那晚那个女孩劈手夺过我手中的枪,对着那两个还有呼吸的外国人又射出去几枪,这也是我带她回去的最主要原因,从此我把这个只有16岁的女孩交给了黎傲,企图让黎傲把她培养成组织里的中流砥柱。
大年三十这天我回到国内,过了一段时间完全封闭的生活,这才知道蔚惟一已经顺利回归蔚家,做了蔚家财阀的掌控人。
另一方面裴家财阀最终顺利并购江家财阀,宁潇才是裴廷清和宁怜梦所生的那个女儿,这也是她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有关裴家的事,很在乎裴言峤的原因。
宁潇顺利回归裴家,并且在裴毅贤的帮助下,如今裴家财阀的掌控人并不是失忆的裴言峤,而是宁潇的丈夫。
而我赶在这个时间回国,除了是因为蔚惟一和囡囡外,也是为了接管段家财阀,这就是我和裴言瑾做的一笔交易。
我虽志不在此,但那时退出m2k是因为想摆脱黑势力组织首领的身份,做回正经的生意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蔚惟一足够的安全感,不再参与进去m2k的斗争里,哪怕我或许再没有机会和蔚惟一在一起了。
四大财阀除却江家以外,其他三大财阀都回归了原来的轨道,也似乎一切都变了。
除夕夜那晚,我把车子停在离蔚惟一住处不远的黑暗里,静默地坐在车子里,透过玻璃墙看着屋中的情景。
裴言峤、宁潇和宁潇的丈夫也都在餐厅里,看过去裴言峤和囡囡嬉笑打闹相处很好的样子,而蔚惟一的头发挽起,腰间系着围裙,偶尔从厨房里出来,把年夜饭端上桌。
囡囡被宠得越发没有规矩,拿着筷子尝过后,再抱住蔚惟一的脖子去亲蔚惟一,我离很远就能感受到屋子中喜庆的氛围,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原来时间果真是最好的良药,只是为什么看着蔚惟一幸福,我的心却还是那么痛?
我把手臂撑在方向盘上,埋下头脑海里不停地闪现着笑容柔美的蔚惟一,我感到眼中酸涩难忍,一大颗泪珠子滚落而下,却是无声地砸落在膝盖上。
我在车子里坐了四个小时,“砰”的一声,漆黑的天空中忽然炸开烟花,而玻璃墙那里裴言峤揽着蔚惟一的肩膀,烟花绚烂美丽,却不及蔚惟一眼中粲然的笑意。
我没有再待下去,发动车子调转车头,任由身后的烟花一朵朵绽放。
回到市区,霓虹灯火高楼大厦一如既往,但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光景,这里为什么陌生到似乎我从未来过一样,这样一家团圆的除夕夜,我把车停在马路边,再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对于我来说,失去蔚惟一,仿佛连自己存在的意义也失去了。
我曾途经你的生命,轰轰烈烈缠绵悱恻,最残忍的不是你恨我,而是最后的最后,你只当我从未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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