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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家想要取钱?”秦炼问。
于立清赞许的看着他,“杨家。杨启明家。”
杨家原来在江南也是商界的大佬,但是自从他家铜局的位置被范家拿去后,他家的地位就落了下来。多数人转去抱范家的大腿了。对他家也趁机踩上一脚。孔家的做法恐怕也是如此。
那这件事与华家又有什么关系?
于立清转了话题,“在阊胥街上,那处原本是一家周家开的钱庄。五年那场大火后,被孔家代替了。周家钱庄里有一个大掌柜留了下来,此人姓平,名莲石,是徽州人。做钱庄生意很是内行。只是为人过于梗直,不懂变通。七年,由于和东家有了分歧,被下了狱。至今关在吴县的牢狱里。”
这话有了意思,秦炼问,“先生,他既然和你是同乡,那他的事你也一定知道详细吧?”
“平莲石,外号就叫硬石头。那年贵州按察史高以德要在他们的钱庄里借一笔钱,讲好三分利。那钱是用来和人开铜的。可是,他拒绝借出,因为,开铜矿由朝廷监督着,多数开采都是亏本。”
“那他拒绝借钱是好事,避免了钱庄的损失。他的东家应该感谢他才是。”梅兰妮说。
“高以德家在苏州以营运起家,自然知道哪些能赚钱,哪些不能赚钱。他家要借钱是不是真的投资采铜还是一说。但是他家到开州贩水银是真。他家的水银买卖在苏州赚了一票。孔老板埋怨平莲石放过了大鱼。而莲石却说,这高以德做事没有诚信,谎话连篇,不能合作。而孔家为了向高以德示好,做了个圈套,将他送去牢狱。至今关押了一年多时间,但是因为还是缺少证人证据,没有判下来。”
梅兰妮说,“既是道不同,赶出钱庄就是了,又何必把人下狱呢?”
“莲石是钱庄的经营老手,赶出了孔家,自然有别家请了去,不是为自家多了个强敌?下了狱,那名声也坏了,就算最后,他没有什么事,放了出来,是是非非的难以说清,也没什么人家会请他了。”
梅兰妮和秦炼对了一眼。
梅兰妮道,“先生,你说的意思我已明白。说实话,我是有打算开家自己的钱庄。我们南北的生意来来往往的,有自己的钱庄方便很多。只是,这平莲石身陷囹圄,我们又如何能将他解救出来?”
“杨家与那吴县县令交好,如今,他家要自费去日本贩铜,资金紧张,又遇孔家赖银的事,自然会对孔家心生不满。如果,我们借银与他家,...”
秦炼问,“你准备借与他家多少?”
“一万两左右。”
这数在当时还真是个大数。
秦炼同意了,“就照先生你说的办。”
一万两能换一个专业人才来,还是值了。
于立清今天来访的目的达到了,人也轻松了。
梅兰妮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袁霞远”的人?
于立清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没有听说过。
“夫人从哪里得知此人?”
梅兰妮提到了拜帖的事。
于立清记下了,日后找人打听。
几个人谈了苏州的生意经,又讲了开年要在上海买地建厂的事。
于立清提点到,“杨家与苏松太道翁大人有来往。翁道台在上海陆深旧居捐奉办学。”
说到陆深,齐逸知道其人,他是明朝中叶的文学家和书法家。他字子渊,号俨山。就是后来的上海人。陆家嘴就是因他家而的名。
讲到陆俨山,梅兰妮不知道这个人,但是讲到陆家嘴,上海几乎没人不知晓这个地方了。
于立清说的,梅朵也知道,但是翁藻和杨家的关系还是第一次听说。
华家几个人相互看了看,秦炼问,“有和现任上海知县李文耀说得上话的人吗?”
李文耀在乾隆七年接任上海知县。
于立清笑道,“李文耀是福建人,为人清高。少年时贫穷,但是读书刻苦。七年被福州府推荐提拔成贡生。同年派到上海接任知县。要找他的门路还是要从福建那里着手。”
秦炼说,“先生还是要培养一个助手了,以后上海地区的生意做了起来,那处也是要你负责的。”
这就是说,让于立清做江南大掌柜了。
于立清心中高兴,脸上还能绷住,他说,“好的接替我也早物色下了。现有的席姑娘就是个能手。”
羽绢有些意外,“我?”
苏州女人做小生意的人不少,但是女人当掌柜的却不多。
梅兰妮是不反对女人做掌柜的,“我看羽绢行,羽绢抓紧机会,好好再向于掌柜学上几手。”
于立清说,“她哪里还要我教,我有时还向她讨教。那点子是一个接一个的。”
羽绢被说红了脸,低下了头。
正好乔妈来通知午饭已经摆好了。大家往饭厅去了不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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