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境之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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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遇见一种熊身象鼻的怪兽，野猪的獠牙，犀牛眼，牛尾虎腿，朝着河水中撒尿。

“它是谁？”小蝶看着貘。

“它叫貘，最喜欢吃梦呢，尤其是恶梦。”河流旁边一只小花说道。

“那它的尿液一定很了不起呢，尿液为胃液所出，它的胃连恶梦都能销融，一定能融化很多别的东西，也可以安神定魂。”小蝶就躬身到河边，用不久前在梦之国街市上买的小葫芦形瓶将貘的尿液盛放在内。

她侧脸看那河边小花，片片的瓣像是鼻子，能散发出香气，层层花芯像是眼、口和舌，等香气吸引来无数小虫，就把它们吃掉，叶子像是耳朵，能倾听微细的声音，花杆像是身，直杵杵插在地里，茎像是尾，长长拖着。

“好稀奇的梦中花，它会说话，咦，好像还会会笑。”小蝶不由喜欢上了这小花，就把手横放在地上，对它说：“你叫什么呢？”

那梦中花就跳到她的手中，抖落茎尾上土壤里的灰尘，说：“我叫花鼻兽，是生长在这河边的小花，你们大概不知这河是什么河吧，就是人兽都有的脑肠，我常吸收它其中流淌的心识，就有了精魂，眼耳鼻舌身意六根。”

小蝶和湘竹再看看那飘着红色夜莲花的肠形河道，恍然大悟，这时看见梦民们都贪婪地盯着红色夜莲花叫嚷道：“它能让我们坠入温柔乡里呢，快捉住！”于是人们有的游在水中，有的在岸边甩带钩子的绳索，要把它或推或拖上岸。

小蝶携了梦中花，也就是花鼻兽，和湘竹一起飞身回到红色夜莲花上，那红色夜莲花又幽幽转起来，带着他们继续前行，后面的梦民一直淌水或在两岸追逐，但无论如何，红色夜莲花都不能被推或拖曳上岸，只会飘行于肠形河道中。

小蝶和湘竹唏嘘道：“他们在狂追猛赶呢，追逐本不属于他们自己的东西。一切梦中人，竟都如此执著。”

花鼻兽嬉笑道：“我终于离开乡土了，哈哈，出去见识一下。”

梦民嫉妒他们得到红色夜莲花，就在河边骑马射箭追赶，要将他们射落在水中，留下红色夜莲花。他们三个就不断躲箭，粗粗喘着气。花鼻兽嚷嚷道：“出门第一招，就要学会躲！”

好不容易看不到梦中人声嘶力竭的身影，来到河水涨涌的地带。两岸时有文人才士独自吟诗，充满了忧郁之气，或愤懑失意的英雄，疾世厌俗，对着河水咆哮世间种种不公平的事。

“你猜这里是什么？我们脑肠中的什么？”小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