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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静静听完,本来就没打算怎么样,三哥在一边呢,但是湘月这死丫头一本正经的糊弄人,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拿起扇子一瞧,还真是杜甫七言“初夏”一律,落款题的“夏日偶书”四个字,没有任何的图画名字。
这死丫头年纪越大,处事越是滴水不漏了,和三哥一个德行,袁氏心里寻思着,人不是我亲生的,却是我从小养大的,母女俩的感情也不差亲母女多少,可不要因此事致使我们母女翻脸成仇。
如此袁氏息了怒,说道:“淰儿你为何不早说?我问你们,徐新的诗呢?”
徐湘月说道:“在房里。”吩咐采绿回房拿了出来。
袁氏故作惊讶的道:“徐新的诗里分明有轻薄之意,大抵因我说了要将淰儿配他的缘故,这也不应该。宋妈,去把他唤进来,我要问他。”
又问道:“你的诗呢?”看完后,袁氏说道:“这春闺在妇人而言,则此诗写得甚美,而在女孩家。还是应该清雅些。罢了,你们同小姐回房吧。”
淰儿松了口气,忙扶着徐湘月走了。过了一会儿,宋妈妈进来说道:“徐新不知哪里去了,有人说跑出大门。”
袁氏冷笑道:“好一个无胆之辈。”
当下请来沐凝雪等人,结伴要去书房一探究竟,跟在后面的徐灏连连叹气,女人的八卦好奇心,恐怕到死也停止不了。
“孩子间的情诗,做长辈不能看。”徐灏为了宝贝侄女垂死挣扎。板着脸又说道:“散了散了,把东西收拾起来。”
结果自然遭到了女人们一致反对,徐灏的威严在这时候荡然无存,压根就没人在乎他的言。
其实徐灏也很好奇,观察一个人的个人习惯,看看他的住处即一目了然了。
进了书房,屋里收拾的整整齐齐,这说明曹鼐此人很爱干净,有良好的习惯。桌子上摊着几本书,是四书五经之类。再看看床上,被褥叠的不算利索,但也不错了。没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
袁氏现枕头边放着一只黑漆小匣子,当场命人打开一看,里头一副牙梳,一瓶百花露。不是徐家的东西,最下面压着两张白纸,一张就是“春闺”诗。一张的题目叫做“夜读有怀”。
女人们纷纷看过后,一个个都笑了,沐凝雪说道:“这孩子也奇。”
惟有徐灏丈二金刚摸不清头脑,也不能怪他,即使多年来恶补四书五经,毕竟也大多看喜欢看的方面,水准远在家里的女人们之下。
沐青霜笑道:“快拿去当面质问湘月,瞧瞧她如何解释,有趣。”
徐灏好奇之余,也跟着去了,就见湘月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惊动所有长辈,同时大松了一口气,知道有人会罩着自己,故作镇定的看了后,心中了然,说道:“据诗中的意思,乃是为了淰儿。”
“少来哄我。”袁氏瞪了她一眼,“真以为我们娘们不如你们几个小丫头片子?笑话!第一句娇客何人识韦皋?韦皋未迹时,是宰相张延赏的上门女婿,张延赏不喜欢他,逐出了张家。后来韦皋持节,取代了张延赏,乃是他讥我不识人呢。哼!”
沐青霜笑道:“第二句的意思是宫槐下,未列着鹭鸟的班,比喻未仕也。第四句的意思是为了婚事而羁绊,第五第六句皆是事未成的意思。”
徐灏心说这不和唐伯虎写卖身契,留下我爱秋香一样么?也是古代的读书人都是这个毛病,走到哪都喜欢把心意写在诗词中。
袁氏嗤笑道:“故弄玄虚,第七句‘微服不知何解佩’,昔郑交甫游汉皋,二女解佩,今他变服而入门下,自问不知能遇否?已点破了自己非下人,不单单为了淰儿而来。”
徐翠柳笑道:“末句‘且凭青史伴闲劳’,古诗有‘闲劳到底胜劳劳’之句,分明说他自己是无书不读,闲在此间,借史以消遣。则其不为做书童的,为了什么而来也不问可知了。”
徐湘月咬着嘴唇,死也不承认为了自己而来,生怕露出破绽被长辈们取笑,茫然不知早已经暴露,说道:“如此看来,此人一心为了淰儿,哦,还有采绿其中之一,也未可知。”
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徐湘月的脸红了。
沐凝雪笑道:“湘月,此子想必是惊走了。他若恋着淰儿,必会回来,若是不念着淰儿,恐怕不会再出现了。”
湘月低下头,清楚没法隐瞒了,问道:“来与不来,母亲想怎么处置?”
袁氏说道:“反正与我儿无关,我自是不会为难一个才子。不来也就罢了,若来,我就把淰儿配他,送他们自去。”
人人都在观察湘月的微妙反应,徐灏心说你们太坏了,只见湘月低声说了句:“母亲高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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