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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管家暗叫不好,忙转身喊道:“门外的人,赶紧打水来,赶紧去……”可去字为说完,镜台就厉声喝道:“谁敢去?谁敢提水来浇火试试!不怕断胳膊咽气儿的只管往我跟前踏一步!”
“我说王妃娘娘啊!”曾管家忙哀求道,“您有什么不痛快的,我们慢慢说行吗?别拿个灯盏到处惹火啊!把您烧着了那可不划算呐!”
“少摆出一副忠臣顺奴的模样!你们还当我是王妃吗?你们不是忙着张灯结彩地迎那位新夫人吗?既然要热闹,本公主索性给你们闹个最热闹的!”
“王妃娘娘您上哪儿去?”
镜台一掌旋开挡在前面的曾管家,举着烛台往楼上去了。曾管家不是习武的人,被镜台用力一推,撞在旁边高几上,顿时头晕目眩,差点没晕了过去。他勉强挣扎地爬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奔出了门,吩咐门外的下人道:“这王妃可真发怒了!赶紧去禀报昭荀大人或者冰残大人一声,横竖遇着谁就跟谁说,快去快去!”
他一边吩咐一边招呼下人们提水来灭火。可楼上的镜台越点越起劲儿,见着帷帐书本就点。没过多久,整个楼里黑烟四起,一股烧焦的味儿随着寒风飘散到了各处,惹得府里的人都惊慌了起来。
曾管家顾不得烟雾,跑上二楼劝阻镜台道:“王妃娘娘,烧了一座楼是小,可害您有所损伤事大啊!您玩什么都行,千万别玩火……咳咳咳……您行行好,就别玩了!再玩,这楼真要烧起来了!”
“怕死就滚下去,谁听你在这儿啰嗦!”镜台忽然抬脚朝曾管家踹了过去。曾管家吓得连连往后退,却还是没避开,给镜台一脚踹下了楼,咕咚咕咚几声之后,人就瘫在楼下了。
下人们都不敢再靠近了,只能先把曾管家挪出去。府里的一队侍卫很快赶到了,却碍着镜台的身份不敢强行阻止她,只好先救火。但他们刚刚把水打上,准备冲进去扑火时,镜台从二楼上凌空跃了下来,将手里的灯盏摔在地上,喝道:“都待在那儿别动!谁敢往前一步,我可就不客气了!你们只是王府侍卫,敢对我动手吗?我杀了你们不算命,可你们若是对我无礼就会没命!”
侍卫们不敢轻举妄动,而镜台身后的这二层小楼的火势已经蔓延开来了。随着四窜的寒风,火苗如小蛇般四处流窜,很快吞噬了所有一点能着的地方。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灰蒙蒙的天空,显得特别地格格不入!
镜台转身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嘴角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不就是一座楼吗?我想赵元胤应该还烧得起吧!我看烧了这儿,他还打算把我挪哪儿去!”
这时,昭荀匆匆赶来了。见此情形,他怒不可遏,瞪了镜台一眼,朝其他人吩咐道:“赶紧救火啊!”
其中一个侍卫道:“王妃娘娘不让救!”
“什么?”
“她算什么王妃娘娘啊!”雀灵忽然从院门外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气愤地说道,“都听我的,赶紧救火,别把其他地方给烧起来了!”
阿今与冲雀灵说道:“你这没大没小的,刚才说什么呢?”
雀灵正在气头上,脱口而出道:“我说她根本不是什么王妃,是废妃!没听清楚吗?是废妃,被我主子废了的人,就像皇宫里被打入冷宫的,还有脸在这儿冲王妃!怎么不立马跳火里去跟你们那连聪大人到地底下恩爱去!”
“你这嘴巴真讨厌!”
阿今与正想上前与雀灵争辩,却没想到,站在她左边的镜台如一阵疾风般扫过,直奔雀灵跟前,重重地击了雀灵一掌!镜台动作太快,连昭荀都来不及阻止她,眼见着雀灵生生受了一掌,身子往后飞出了五六步!
在场人都惊呆了!扶着雀灵来的那两个丫头原地愣了两秒钟,这才惊慌地扑过去看雀灵。昭荀没想到镜台真的会动手,迅速挡在了她跟前怒问道:“班那镜台,你今天想死在这儿吗?”
镜台瞪大了双眼,咬着牙齿道:“有本事你就当着这一干下人的面儿杀了我!可我知道,你不敢,就连赵元胤也不敢嚣张至此,你们到底还是会顾忌我的身份。既然如此,既然是奴才,那就得有个奴才的样儿,别说话这么不知轻重!”
“你还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你大理公主的品性端庄贤惠仁德就是这样的?你是在给你自己打耳光!”昭荀怒喝道。
“这都给你们逼的!”镜台退后一步,阴冷地笑道,“我看你们还想把我挪到哪儿去!西院没了,北院南院?哼,或者挪出王府?我这么大个人赵元胤总得找地方安置我,除非他杀了我!可杀了我,他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别跟她废话了,先看雀灵!”冰残的声音在院门处响起。他一如既往地冷沉着脸,飞快地走到雀灵身边,将雀灵抱起递给了昭荀。昭荀抱着雀灵匆匆地先走了。
镜台傲慢地瞥了冰残一眼,转身看着那群正在扑火的人,脸上颇有些得意的笑容。她带着玩味儿的口吻对阿今与说道:“原来……烧一座楼真比修一座楼来得及快呀!呵呵呵……阿今与,你说下回我又会烧什么样的屋子呢?真是很令人期待啊!”她说完问冰残道:“冰残大人很生气吧?”
冰残冷冷地送了她两个字:“幼稚!”
“幼稚?冰残大人说话还是那么惜字如金,想骂我就索性敞开了嗓子骂,我听着呢!”
“烧了一座楼就很得意了?你此时的行为就如同一个丢了脸却无处发泄怒火的小孩子烧了一样玩具似的,幼稚得可笑。幽王府很大,你慢慢烧。”
“好啊!”镜台的脸色有些难堪了,硬着头皮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呢!横竖赵元胤有家底儿,不怕我烧,对吧?”
“对,他不怕你烧,就怕烧到最后你会哭。”
“我会哭?”
“哭你的无聊幼稚和作茧自缚。”
“你……”
冰残在镜台脸上扫了一股不屑的表情,说道:“你今天的行为的确是个公主应有的行为,自以为是,霸道,目中无人,任性妄为。你真该一早就把你这些劣习暴露在元胤眼前,而不是装得处处顺从温柔的模样,或许这样,他杀你会更快一点。若你真心想死在他的手里,我的建议你不妨考虑考虑。”
这些讽刺的话语像针尖似的刺在了镜台心里。她气得面如猪肝,却找不到话来驳斥冰残。旁边的阿今与则完全不敢说话,每回看见冰残都觉得毛骨悚然,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冰残看了一眼火势,吩咐了下人几句话,正要转身离开时,一张颇为熟悉的脸忽然出现在了院门口,正用那双咕噜咕噜直转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情形。冰残不由地愣住了,心想难道是元胤回来了?
忙着救火的忙着救火,忙着生气的忙着生气,谁也没在意门口多了这么一个人。唯独冰残看见了,好不诧异地问了一句:“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哦,是残帅啊!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再见你本人,真是越看越觉得帅呢!你在忙事儿吗?怎么了?院子起火了?真可怜,怎么烧成这样啊?建这楼得费不少银子吧?还是两层小楼呢,真可惜了!”
这一连串的叽叽咋咋终于把镜台的注意力从发神中拉了回来。她循声望去,顿时惊呆了,这不就是上回在客栈里遇着那跟雀灵说话的女人吗?她怎么在这儿?难道……真是她?
“哎,残帅,这楼会不会垮啊?都烧成这样了,扑灭了也救不回来了吧!应该把里面的东西先抢出来,剩下的木架子由着它烧尽了还好收拾呢!你说是不是,残帅?”
“那个……夫人,属下叫冰残,不叫残帅。”冰残慎重其事地纠正了一下。
一听冰残这么称呼,镜台什么都明白了。她身边的阿今与更是失声喊道:“公主,难道她就是王爷要带回来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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