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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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首领跟大巫不同，首领可以提前退位让贤，大巫却只能在感应到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完成血脉传承后，继任大巫才会诞生。

巫权虽然已经活了七十多个寒冬季，老得弯腰驼背满脸皱纹，但是却并没有感受到兽神和先祖的召唤。

以他的精气神以及强大的巫力，吴诺觉得他老人家再活二三十个寒冬季，绝壁没有一点问题。

春日里的祭神仪式，是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不同之前那两场他们为了‘神迹’而举行的仪式，这场祭祀需要大巫用巫力沟通天地，献祭生灵，以图换取神灵庇佑，部族昌盛。

换句话说，不能乱来，也不能随便用几个果子去糊弄神灵，而是要以最虔诚的姿态献祭上部落珍贵肥嫩的猎物。

如此大事，自然不能马虎。

吴诺才觉醒巫力不久，也没有得到真正大巫的传承，这种一年一度的大祭，自然只能由大巫亲自来举行。

祭品是部落驯养了一整个寒冬季的牲畜。但凡部落有的牲畜家禽，挑养得最好的，一雄一雌各一只。

往年，祭神仪式上不会出现蔬果，鉴于之前的祭祀上，神灵收走了堆积如山的野瓜野果，大巫让人挑了些品相好的白地瓜种跟祭神的牲口放到了一起。所幸，那些牲口被五花大绑的捆着，不然指不定仪式还没开始，它们就先把白地瓜给祸祸了。

作为一个根红苗正的无神论者，吴诺不太相信鬼神的存在，他也询问过来自高等宇宙世界的系统，关于鬼神的问题。看在1000积分信息费的份上，系统虽然没有明确告诉他，但多少还是给他透了点口风，系统给出的信息很深奥，吴诺并不能完全搞懂，不过大体的意思他能明白——

按照系统的说法，所谓神灵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是自然神，源自文明蒙昧时期，智慧生命对天地法则宇宙规律的崇拜敬畏，是最原始也是最接近于真实的‘神’；

一种是宗教神，源于宗教，伴随特殊的文化种族诞生繁衍，是被智慧生命创造出来的‘神’，是最虚无的‘神’，但因为凝聚大量信众的精神信仰，庞大的精神力汇聚成了巨大而神秘的力量，这些力量能够一定程度反馈给真正的信徒；

最后一种是宇宙中的大能者，他们拥有凡人永生无法企及的神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顷刻间便能摧毁星球，顷刻间也能孕育新的星球乃至宇宙位面，在亿万生灵眼中，他们也是‘神’，真正存在的真神。

长河部落以及黑色森林周围的部落，都信奉兽神，而据大巫说，他游历过的地方，有些部落也信奉兽神，但也有信奉风神的有翼族、信奉水神的人鱼族、信奉火神的矮人族、信奉生命之神的长生木族等等，不同的部落有着不同的神灵信仰，总体而言，吴诺觉得这颗星球上的人们虔诚信奉的神灵，多为天地法则宇宙规律所化身的自然神，少数则是实力超群身负‘神力’的真神。

毕竟这是一个很多部落连文字都没有的原始社会，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大巫游历过范围内，只有部落和城邦根本没有国度，以教化为目的的宗教神暂时还没有生长繁殖的土壤。

知晓了关于‘神’的真相以后，吴诺装起神棍来，压力大减。当然，装神棍没压力，并不代表行事就能肆无忌惮，吴诺虽然不信神灵，但是他相信因果，不管举头三尺有没有神明，人都不应该妄动恶念，种善因不一定能得善果，但种恶因必得恶报，这是以前外公外婆长跟他念叨的，吴诺一直牢牢记在心底。

部落所有的居民，包括奴隶全部聚集到河滩上，将近9000人，吴诺放眼望去，河滩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他作为大巫的弟子兼默认的继承人，自然是站在人群的最中间距离大巫最近的位置。

当太阳完全没过地平线，满月光芒大盛，伴随着新任首领翼虎白的虎啸声，河滩上所有人在他的带领下全部匍匐在地静了下来。

盛装打扮的大巫，跪在祭品前，口中念念有词，五花大绑的猎物忽然惨叫起来，无形的巫力割开了它们的喉咙，鲜血很快淌了一地，大巫站起来，唱诵着祭祀的巫咒，围绕着猎物们跳起了祭祀之舞。

大巫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压过祭品们的嚎叫，传到每一个人耳中，古老苍劲的祭词，仿佛有着撼动人心的力量，一字一句落在心间，让人热血澎湃，又让人敬畏臣服，每一个人的心都随着祭词起起伏伏，心底的杂念迅速消失，慢慢地，心开始变得澄澈宁静，几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安宁祥和，就连一开始惨叫不已的祭品们此时也安静下来，在静默中渐渐断绝生机，只有吴诺的眼底闪过一丝骇然。

好强大的巫力！好可怕的巫力！

先前大巫举行的那次祭祀，说白了就是为了配合他演戏，根本没用上巫力。而上一次由自己主导的祭神仪式，他那会儿还没服用巫灵果，根本没有巫力。直到今天这场祭祀，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祭神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