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弹怕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一百五十八章 浮马行(5),黜龙,榴弹怕水,新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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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庆拢手而立愈加苦笑:“既然是三哥来问如何敢不知道?但我自从那日从一个宫中采买处知道此事后后真没有再行外传谁也没有再过……北市这里的老板都是有法的估计也都知道但大家都没有相互提及。”谷瑏
张行颔首不及这种讯息停留在这个层面也就到头了。
“伱还准备科举吗?”张行想了一想继续来问。“我看你如今已经渐渐担起了家里的生意……”
阎庆终于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才开口:“这次圣人出巡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便是我们北市这边也因为大长公主一家忽然整个没了闹得半个市都破了产不做相关思量是不可能的而且老父年纪也渐渐大了……不过三年一开科眼瞅着只有两三个月了准备了那么久终究还是不甘心。”
最后一句话才是根本张行听到后立即颔首:“若是这般无论如何我都努力引荐你去一趟白府……但即便是英国公谁也不敢彼时还在任上何况是我……所以这话只是半张包票。”
阎庆再度失笑:“三哥总是不喜欢打包票但总能帮上忙这话上次便过一回如今局势一垮还要再来一回……那我也只能再应一回了此事能有三哥这番话就足够了实际上莫这个便是科举还能不能按时开都没人晓得。”
张行再三点头:“关键是谁能想到你以为局势垮到头了却总能再往下垮呢?我都不知道眼下还是不是最糟糕的。”
阎庆只能苦笑。
就这样与阎庆交代完张行本欲再去找李定……但不知为何可能是之前在巡视路上见过太多次此时反而提不起兴趣尤其是人家夫唱妇随的看了平添心堵。
于是乎张行先去逛了北市然后出北市南门便顺着洛水便做折返……走不过数个坊市也就抵达了承福坊南门这个时候他本欲归家但目光扫过一侧的新中桥却又心中微动然后鬼使神差一般扶着腰中刀转身向南过了洛水。
并回到了自己曾经居住的修业坊。
坊吏他不认识路上擦肩而过的净街虎他也不认识甚至坊内布局都发生了改变——昔日庐陵张氏的宅邸如今早已经被切割成数块最大一块是一位侍郎的住所很显然当日刑部张尚书死后虽然表面上是因公殉职圣人也给了极大的哀荣但不耽误庐陵张氏这种南方二流世族彻底失势不能立足东都。
当然了现在回头去看不定算是因祸得福。
除此之外昔日以干净、严整闻名的修业坊北半部如今也明显变得混乱和潦草起来。
张行一路行来多有闲汉三五成群往来地上积雪并不厚重却也凌乱无人管大多数人只是清扫了自家门前不像洛水以北的坊市多少还能联通巷路。
尚未到十字街口张三郎便彻底丧失了继续前行的动力而就在他准备折返的时候忽然间身侧当街一门被拉开一条缝隙然后一只明显是女人的手伸出来将一个青帝观中的平安符挂到了门环上。然后这只手宛如怕冷一般立即缩了回去却又没有将门重新关上反而留着一条缝隙保持了虚掩的姿态。
张行盯着门怔了许久才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
又或者他其实一开始便醒悟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但不敢相信罢了——昔日勉强算是中产人家往上的修业坊而且是最地道的北半部还是临街之地居然堂而皇之出现了暗门子。
想当年自己刚来修业的时候还曾经听过净街虎同僚分析过为何修业坊的私娼生意少为何只能挨着角落设立。
张行在这道门前站立了许久引得许多往来男女的侧目若非是腰中挎着弯刀挂着一条黑绶只怕早有人指指点点暗中笑他有淫心没淫胆了还耽误人家生意。
就这样张行看了许久终于在这里结束了今日的旅途选择折返然后在傍晚之前回到了家中。
并在晚饭后等到了白有思。
“你跟司马二龙了?”白有思怀抱长剑突兀出现在了院中直接朝屋内发声。
“了。”正在自己屋内案上欣赏今日字画的张行从容做答甚至连头都没抬。“屋里有热茶常检自己来倒。”
“你知道回来后我都去干吗了?”白有思入得屋内放下长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来。
“无外乎是公事私事或者公私兼有之事罢了。”张行看准时机毫不犹豫的将自己之前制作的小印盖在了身前画作的空白处也不知道跟谁的毛病。“反正你是要做事的……不像我渐渐只能想事情人越来越怠惰。”
白有思捧着茶杯微微摇头:“那你能想到我到底去做什么了吗?”
张行想了一下终于认真来问:“公事就不了私人的话……是都中或者他处故人谁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譬如温柔坊的几位?还是南阳的那位师兄?又或者是太白峰恩师有召?”
白有思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对方:“我大概能猜到你能想到但你居然全猜中了。”
“将心比心外加凑巧罢了。”张行打量着自己的画言辞随意。“我回到都中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自己认识的人忽然就没了或者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呢?我认识和在意的人里除了常检你们几位外其他都是贫贱之人要么干脆没遇到事躲过去了要么可能连踪迹都没法寻找……倒是常检你的故交里颇有几位能扯出一些事端来。”
“譬如温柔坊里的几位都知?”
“譬如温柔坊里的几位都知……看起日进斗金但其实不过是雨打飘萍罢了想要撒手想要全身而退除非有你这种爱管闲事的贵人去插一手否则只能被人敲骨吸髓吃干抹净……她们一旦离了欢场一个地痞流氓乃至一个仆役都能捏住她们。”
“你这话宛若亲眼看见一般……不错安二娘和大小林两位都知想走人结果安二娘前脚卖了楼后脚就在温柔坊里被人一夜间偷得干干净净;大林都知带着钱先往西都走准备在关西安家结果在潼关道上遭遇了劫匪死在了当场……小林都知心细甚至不敢声张一直等到我回来才偷偷遣人给我留了信我亲自去查了才知道竟是她家的仆役路上起了歹心但她家仆役带着钱走又被潼关守军发觉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便直接杀光了示众钱财却一分都拿不回了。”不知道是不是成丹期的特质白有思语气显得很平淡。“我杀了一个为首的贪财军官回来杀了一个温柔坊的帮派首领替小林都知拿到了一些钱让她随着我家车队去关西了。”
“那南阳伍氏兄弟呢?”张行沉默了片刻直接换了话题。
“听到云内之围后公开扯旗造反了还打出了诛昏君的旗号。”白有思眼皮微微一跳。“伍惊风那厮跟我他觉得既然要做事总得有些光明正大的东西不能老是指望投机取巧。”
张行摇了摇头也不晓得这又是谁给这位灌的鸡汤反正不关他的事。
“至于恩师那里……”白有思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他找我要什么吧?”
“当然猜得到塔都塌了如何猜不到?”张行不以为然道却又忽然扶着桌案抬头。“也怪不得常检这么忙……还有一事令尊是不是准备等大金柱一修完就去做太原留守?”
白有思丝毫没有疑惑:“就知道瞒不住你……刚一回来跟家父讲了途中经历家父便东都留不住了应该去谋个西京留守……幸亏大金柱还算顺利。”
“他想得美。”张行丝毫不给英国公面子。“白氏不可能做西京留守也就是太原现在乱成一团糟需要有武名且家世足够的大人物去收拾烂摊子才有可能如此……令尊一开始就是想做太原留守的。”
白有思缓缓点头然后啜了一口热茶复又缓缓来问:“你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是……但没证据。”张行收起自己的书画从容做答。“我也是司马二龙来找我后想到的……南衙诸公执掌国政不可谓不重而其中凡是新晋一党其实名声都不太好反倒是一群老臣也就是守旧一党素来有些名望直到近来才渐渐无用或者沦丧……可他们怎么沦丧的呢?咱们亲眼所见还不是跟司马相公一样被这位圣人逼的?所以反过来想那么所谓新晋一党十之八九是知道圣人脾气所以早早就不愿意触霉头逢迎着圣人性情来这才名声不好……”
“你是我爹早年便随圣人早该知道圣人的性情所以有些事情他早有预料……甚至是推波助澜是也不是?”白有思主动替张行到了关键。
“不是。”张行将书画放到了木匣子里喟然发问。“我只是好奇令尊在你家三辉金柱前的那盘棋到底是跟谁在下?跟天吗?事到如今可曾胜天半子?可若是胜天半子又是拿什么做棋子呢?”
白有思难得色变。
“只是个猜想。”张行忽然失笑。“常检不必在意……对了我跟李四郎商议好了回来就要跑官的……常检觉得我能做个郡守让令尊刮目相看吗?”
白有思正色起来却显得有些没好气:“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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