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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便也要照顾其他人的利官的利、富人的利……“但何其难呢?官有权在手总要欺压民富人钱财在手总要继续扩大产业压榨穷人……这就是所谓的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所以说这些总归都暂时只是一句空话尽力而为罢了!赶鸭子上架的时候喊出来也无妨的那种……反正看看这天下乱糟糟的一片暂时也没几个能说出来比这更像样话的也就勉强留下了这个说法但还没有写清楚。”
崔二郎沉默不语陈斌也沉默不言黑延同样不说话。
走到一个路口黑延远远看见一个青帝观便拱拱手自行去看了。
而崔二郎几人也都在县衙那里拱手告辞继续在将陵城里乱窜。
张行也不再理会多余言语只是踩着湿漉漉的青砖带着泥印回到县衙离去……陈斌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位龙头不知何时便撤了护体真气身上早已经湿漉漉的脚底也是带着泥的。
过了两日黑延先提出来说是难得过来事情又妥当便想在货船准备妥当前东境河北各处都走一走让张三郎不必顾虑他张行当日无话可说。
随即崔二郎也来寻张行告辞不过说法就不一样他明确告知张行准备走一趟清河郡城和武城县见一见大房和小房的当家人劝劝他们交出名录和田宅表格。
态度是很好的张行也无话可说。
便让对方去了。
不过态度亲疏还是不一样。
黑延走得时候张行带着一群头领亲自送到城南十里的田埂上顺便还将白沛熊等人一起送往般县见识一二然后这才回来而崔二郎那里只是陈斌一个人私下来送倒是谢鸣鹤也不知道是不是带了公务在身居然随从过来。
不说黑延白沛熊南下只说崔氏几人带着谢鸣鹤潜行回到武城县城外寻到自家接应车队藏身气馁轻易入城却不走前门只来到占了小半个县城的大宅后侧门径直赶着车进入进了院子关了门方才出来。
随即崔二郎便要二十六郎去招待谢鸣鹤住下自己去寻长辈。
“且住。”谢鸣鹤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当场喊住对方。
“什么?”崔肃臣一时不解。
“这个东西……”谢鸣鹤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咱们那位陈公子让我给你的也是张三郎首肯的你拿去看看……只是草稿的草稿远远没成不要轻易外传但确系是我们这位张龙头搜肠刮肚出来的本意我跟陈斌都提过意见准备署名的……你结合着这两年黜龙帮的军政作为看一看也好。”
崔肃臣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藏在怀里便往前面去了。
走到前面早有宗族兄弟来告说是有客人自西面来在与叔祖闲聊。
崔肃臣便是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也只好等在侧院廊下等了片刻一时无聊便干脆就在廊中翻出那本几张纸缝在一起成的小册子来。
打开一看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黜龙帮当奉天道而顺人道也。”
这话口气太大饶是前一句已经听过了此时看了后一句也不禁立即吓了一跳。
再往后翻赫然是之前种种施政纲领而且写的极为详细譬如之前那日议论的一些政策如重科举、强制少年筑基识名宽刑律不连坐开释官奴烧高利债之类也在其中如此细致自上而下罗列清楚分道分明……居然一时看的入了迷。
区区一个小册子不过几页纸他须臾看完复又翻回来继续看反复看一直到有人来喊方才收起来藏入怀中往堂上而去……也是让来喊他的晚辈感慨不愧是臣字辈最出色的一位居然手不释卷立在这里等长辈传唤的机会也要看书不断。
入得堂上客人已经走了崔二郎朝坐在主位上的小叔祖也是崔氏大房中的辈分最高的一位同时还是前东齐登州大都督还是杨斌的正经亲家崔傥俯身一拜便坐到了一旁。
崔傥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麻布衣先摆弄了一下身前的一些奇珍礼物然后摸了摸其中一颗黑色玉石棋子方才抬头来看:
“你之前去武阳军中见了那些人只说那个李四最为出众跟着他回武安走了一圈然后又去平原见张三恰好听说这俩人是东都旧友你觉得这两人各自如何?孰上孰下?”
崔二郎沉默了一会认真来答:“李四郎这个人许是之前在东都压抑久了此时稍作伸展又被四面夹住所以显得格外恢弘严厉是个有野心但不能伸张的人……不过他治军整肃待人也有身段尤其是那武安郡卒区区一年多格外整齐明显胜却河间大营士卒许多更不要说黜龙军了所以绝对不可以轻视。”
“有野心有能力而且尤其是擅长兵事但受制于形势吗?”崔傥若有所思。“那这种人还是要尽量示好不要得罪的否则一朝开了枷锁咱们家又在人家门口说不得就要做了勐虎下山的踏脚石。”
“确实。”
“那张三呢?”
“张三郎这个人也是个有大野心的人而且脑子非常清楚别人造反只是早一步看一步最多是看个两三步约束下军纪就了不得了但此人造反好像一开始就把新朝制度给想好了想着要如何吸取教训建立一个全新全样的新朝了……战略规划敌我分野更是一开始便门清。”崔二郎正色道。“而且官僚怎么挽留民心如何拉拢豪强怎么防备士人怎么结交世族要的是什么军队该怎么分派地方上政务从哪里开始他似乎也都一清二楚。所以看起来好像什么都做得不是太好却总能事情串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来一起发力。”
崔傥沉默许久也觉得匪夷所思:“照你这说法他像是个前半辈子积年研究如何造反如何建立一个新朝的人了?而且还能学以致用?莫不是真的黑帝爷点选?毕竟来了个副司命后面肯定是大司命点头的。”
“有点像……”崔肃臣叹了口气。“但是怎么说呢?无论如何懂得太多了而且太远了反而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总觉得会在哪里栽跟头。不像李四郎昔日在东都隐忍过了头在武安没憋住显得真实了许多。”
“这俩人怎么成友人的?”崔傥诧异来问。“他们俩当日在东都难道没有相约‘相避于天下’?”
崔肃臣一声不吭。
“孰上孰下看来也没必要问了?”
“是……只能说强弱分明。”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呢?”崔傥回过神来继续来问。“李四暂时过不来好生维系着便是张三这里马上就要来了……”
“七郎跟叔祖说了吗?”崔肃臣回过神来正色来问。
“田宅什么的无所谓大周授田还是我们祖上推行的呢人家又没要抢。”崔傥干脆以对。“倒是你觉得宗族里的名册要不要交?而且黜龙帮过来以后要不要派几个子弟投效一二?投效到什么程度?”
“我觉得到交名册这一步就就行了有叔祖在交名册又算什么?”崔肃臣干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没必要刻意投效……因为这种人想的极远不说还都是一套新东西要么败则万年不能翻身要么胜则进取天下咱们若是再弄错了又要几十年不得喘息了。当然了人心难服下面子弟谁有心思咱们也不拦着就是。”
“好。”崔傥点点头摆手示意。“你去办!直接按照他们要求来便是咱们只做顺民看他到底是不是真讲道理。”
崔肃臣即刻起身转身告辞出去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将怀中册子给对方看。
隔了一夜二月间第二场春雨再度落下这让大部分春耕都已经完成的河北大地稍得复苏之态。自清河郡最北面的武城、清河两线继续往西红山下邻郡武安赫然也被雨幕遮蔽恰如四年前的那个春时。
下午时分永年城内的郡府后院听着外面的雨声发呆的李定眼圈发黑略显烦躁的将手里的小册子给合了起来。
然后继续坐在那里发呆。
片刻后张十娘捧着一碗香气扑鼻的粟米羹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一声叹气:“四郎当日在东都你与张三难道没个约定最少相避于天下?”
“没有但我已经避了呀。”李定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他在东境起事我来了河北……结果呢他一转身已经平定东境转到河北来了!”
张十娘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她也不在意因为她始终相信对方是能成事的人一时之挫顿不能阻一世之长雄。
“其实是避无可避。”李定回过神来也语气和缓了不少。“欲争天下非河北即关中……而当时的我能得河北、关中、以及晋地任何一郡都已经算是走运了哪里敢放弃呢?是他太快。”
张十娘犹豫了一下:“你非皇帝不做吗?”
“我知道你意思。”李定摇头以对。“但主要还是他非要推陈出新而推陈出新何其难?而且怎么就知道新路是对的?所以我是觉得他胜算不大而且有些方面双方意见不大统一所以我不愿意跟他合流。”
“若是胜算不大……三娘为何不拉住他反而放纵甚至追随?”张十娘继续好奇来问她是真好奇。“只是观想所致吗?”
“白三娘吗?”李定若有所思。“白三娘先不是个顾忌成败的人然后也不个会追随谁的人。她的修为摆在那里观张行只是束剑而观其道……若张三不能成或者能成她迟早会利刃出鞘倚天来斩的。”
“如此说来反倒是我对四郎属于难得了?”张十娘忽然来笑。“可否先用了午饭?”
李定回过神来不由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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