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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霁最后还是选择戴上了夜视眼镜,从眼镜里看去,整个研究所似乎都阴气森森的。
一路上安安静静,姚霁根本没看到人,只有他们一行人在走廊里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声音,这让姚霁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其他同事呢?研究所里其他人呢?你把他们……”
姚霁打了个哆嗦。
“你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怎么收场啊!”
“没有,只是暂时看管起来了,我的时间不多,能多争取一天两天,在那个世界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一辈子了。”
秦铭看了眼姚霁,脸上竟有了些感动的神色。
“你不必担心我,这研究所有许多秘密,黄博士不敢把事情闹大,我有办法解决的。”
谁担心你啊喂!
我担心我自己啊啊啊啊啊啊!
姚霁闭上眼,忍住想要翻白眼和掐死他的冲动,被人群裹挟着前进。
设备间就在研究中心的中心位置,一共是七组,供不同组的同事使用。七个设备间里有一组是不提供给观察者的,六个组每个用的设备间都有编号,华夏组是z1,秦铭那一组的是z4。
姚霁不知道别人从外面看进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研究中心看去,设备间方向散发出的灯光亮的有些妖异,仿佛比平日里的光芒更加璀璨。姚霁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四周全黑以后产生的光晕现象,显得以往很普通的光更亮了,可在现在的心理压力下,这种感觉是从内心里感受到的,已经和客观事实无关。
而她身边的秦铭却像是找到了心目中的灯塔一般,连脚步都加快了许多,连带着那群雇佣兵和姚霁都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他的脚步。
设备间的安保早就被另一支雇佣兵小队解决,姚霁看着几个熟悉的健壮小伙子被捆成粽子丢在走廊上,身上还捆着磁力锁,忍不住心头升起一阵怒气。
“秦铭,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已经算的上是恐怖袭击了!”
“恐怖袭击?”秦铭扭头看了姚霁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是啊,我这就是恐怖袭击。”
姚霁一时气结。
“真没时间了,我们说话的时候,那边可能都过去好几天了。”秦铭伸手将姚霁往设备间方向一推,几乎是硬拽着她进了设备间。
“你的导向仪在身上吧?”他从一个雇佣兵那里取过一个导向仪,伸手抛给设备间里早就等着的一个男人。
“我们进去吧。”
“他是谁?”姚霁看着不认得的陌生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所有的导向仪都有主人,你手里这个……”
“你真信会dna绑定?这么珍贵的东西,如果都是dna绑定的,下一个人怎么用?”秦铭看着姚霁,“你们这些人在专业上都是天才,可大多是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也难怪黄博士能忽悠这么多单纯的人。”
秦铭确实如他说的那样珍惜时间,在跟姚霁说话的时候手上动作都没有停,他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导向仪,再看看那个陌生男人已经把导向仪的连接接上,率先走进了z4。
“中东组?我的降落地点设定的是z1!”
姚霁被扯的手腕发痛。
“由不得你了!”
秦铭将姚霁推进设备舱,“唰”地一下关上了舱门。
姚霁不是没去过其他组,她是个历史学者,对每个国家过去的历史都感兴趣,其他组自然也都去过,不过既然各组有分工,她也就不好打扰别人的工作,除非像是上次她被关在代国,史密斯亲自过来接她,否则很少有观察组“窜组”。
姚霁接驳上设备舱里的设备,将导向仪的一端接近传感器,一阵失重感之后,她便适应了那阵子眩晕,睁开眼往身下看去。
无论到达哪里,他们进入的过程都是在半空中下降的,史密斯曾戏称他们像是从一个巨大的观景电梯里下来,只不过他们看不见那个电梯和四周的隔膜罢了。有些恐高的游客会被这个过程惊得尖声大叫,但大部分人都是很享受这个临空而下的感觉。
像是神明降临。
然而这一次的三位“神明”却颇有些急急忙忙之感。
一降下这座王宫的庭院,姚霁根本来不及欣赏这来自古老异域的庭院格局,就已经被秦铭催促着往王宫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秦铭很仔细地观察着来回宫人的表情,发现并没有哀痛或伤心的样子,整座王宫也没有挂上长幡,总算是松了口气。
“狄芙萝大概没事。”
他搓了搓手,表情竟有些让人怜悯。
“谢天谢地,狄芙萝没事……”
看到这样子的秦铭,姚霁只能叹了口气,随着他往王庭后宫快速疾行。左右她的人身安全掌握在秦铭手上,研究中心整个被控制住了,包括设备间,她除了听他的,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出乎人意料之外的,王太妃狄芙萝竟然没有住在后宫最大、最华丽的后院中,因为她不是国王的正妻,哪怕儿子当上了国王,她依旧按照胡夏的规矩,住在王太妃该有的庭院。
但她毕竟是胡夏王宫一手遮天的女人,除了规模没有王太后该住的宫室大,豪华程度之有增无减。
可如今这座华丽的宫室里,却只有一群面带忧色的宫人来来去去。宫室的各处随处可见用来向光明神祈福的铜油灯,漂亮的黄铜油灯被擦得犹如金子一般明亮,即使是大白天,黄铜和灯火的颜色依旧让人感受到温暖和希望。
满头红发、身材高大的秦铭,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一般冲入了室内。
“狄芙萝!”
他对她的房间很是熟悉。和姚霁一样,留在胡夏的那一年多里,他和狄芙萝可以说除了肉体接触没有,情侣间应该做的事都做过了。
那张卧室里的床,曾是他最熟悉、也最让他激动的地方。
秦铭根本不耐烦走门,导向仪一闪,他就已经穿墙而入,那陌生男人似乎很难适应这样的“黑科技”,摸了摸鼻子后选择走门,姚霁想了想,还是跟在了这个人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一进屋,姚霁首先闻到的是扑鼻的香味,然后就看到了那位被称为“让繁星也为之失色”的美丽女人。
姚霁相信她年轻时一定是非常非常美的女人,因为即使她现在已经年过三旬,依旧有着动人的风采,哪怕是一副病容靠坐在床上,可丝毫不减她美艳的气质。
在他们的时代,每个人都是俊男美女,人的脸想变就变,所以什么样才是“最美”的就有了各种不同的标准,更多的时候,甚至是在考验“想象力”,而人和人相比之下,更胜在“气质”和“内在”上。
秦铭阅女无数,会栽在狄芙萝身上,一点也不让人惊讶。
屋子里没有人意识到有人进了屋,除了躺在床上的狄芙萝,原本在闭目养神的她似有所感,缓缓睁开了眼睛,而后一愣。
“我感受到了神灵对我的召唤,你们出去吧。”
像是吟唱般美妙的语调在宫室中流淌,姚霁还从未听过有人能将短促的胡夏语说的如此温柔而缱绻,像是有一根羽毛掻在了心底,痒痒的,软软的。
“先别慌着让他们出去,我上次叫你准备的烈酒还有没有?叫他们拿来。”秦铭三两步走到了床边,很是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床头。
“你要喝酒,喝的越多越好。”
“别坐在这里。”
狄芙萝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小声开口。
秦铭不解。
“去拿最烈的酒来,我放在柜子里的那些烈酒。”
狄芙萝高声呼喝。
“我要用酒款待神灵!”
屋子里的女官和阉人们连忙诵读着光明神的神明,一个个趴伏下身子,一个地位看起来很高的女官连忙奔跑着出门,差点因为踩到长长的裙摆而摔了个狗吃屎。
拿到酒的狄芙萝吩咐所有人出,所有人都离开了屋子,刹那间,屋子里就剩了他们几人。
在主子命令的执行效率上,无论是胡夏还是代国,都是一样的。
“我喝不了酒。”狄芙萝连坐起来的能力都没有,“御医说我活不了太久了,不能喝酒。”
“你必须喝了酒,我们才能碰到你。”秦铭温柔地说着:“你的血脉里有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必须要靠酒将它激活,我带来了我们那里最高明的医生,也许能治好你。”
他是亲眼看着她在歌舞宴会上被刺的,而那场美妙的演出,是狄芙萝为了他的降临而准备的,她甚至为了他找了个借口从自己的儿媳那里“抢”来了高明的乐师,养在了自己的庭院中。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她不会遇刺,也不会让他惊慌失措地倒在血泊里。
那一刻,他才感觉到无论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她是真的。什么找寻这个世界的真相也好,解开研究中心的谜题也好,都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爱到愿意将世界拱手奉上的地步。
如果她消失了,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听到秦铭的话,狄芙萝看了眼姚霁:“是她?这么年轻的神使?”
“不是,她是我的同事,不过她是代国那边的神使,你看她的打扮就知道。”秦铭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姚霁,又指了指那个陌生男人。
“让他看看你,他会知道怎么做。”
狄芙萝没有废话,她仰起头,将那些细长脖子酒瓶凑近口边,仰头饮下,即使因为酒液太烈呛得她泪涕横流也没有停下。
灌酒的滋味对于一个不酗酒的人绝算不上好,所以狄芙萝的表情很是痛苦,甚至还发出了近似于呕吐的声音,但她的动作很是坚决,慢慢的,红潮就爬上了满脸,她咳嗽了一声,有些微醺地闭上了眼。
“我一定是眼花了,我怎么看到了那么多奇怪的光……”她闭着眼喃喃自语,“是我醉了吗?还是我真的快死了,看到了天上的样子?”
秦铭听了她的话,立刻伸手摸向她的脸,和之前无数次穿过去不同,他的手指成功的在她的脸颊上停住了,并且感受到了温热而滑腻的触感。
“野泽医生,帮我看下她的伤势!”
秦铭惊喜地扭头。
医生?
站在一旁全程看戏的姚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陌生男人。
“我还能有救吗?咯咯……”有些喝醉了的狄芙萝咯咯的笑着,伸手掀开了腿上的薄毯。
“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呵呵,昨天我还尿了裤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呜呜呜,我尿了裤子,我居然尿了裤子!”
上一刻她还在笑,下一刻就哭了出来。
姚霁一下子就明白了屋子里奇异的熏香是为了什么。
“那该死的刺客,我情愿他一刀捅死我了,为何要把我变成这幅活死人的模样?咯咯咯,所有人都在笑话我,那些女人们都说我是报应,咯咯,我明明是神爱慕着的女人,为什么会遭报应?”
狄芙萝边哭边笑,看着秦铭的表情犹如迷了路的孩子。
“天上的医生能治好我的残废吗?”
“会的,会的。”看得出秦铭很是对她难得一见的“脆弱”受宠若惊,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给了野泽医生一个眼色。
“你们脱我衣服干什么?啊!大胆!”
“别叫,他要看你身上的伤!”
医生上了前,和秦铭一起半哄半强迫地褪下了狄芙萝身上金色的长袍,露出背后狰狞可怕的一道伤口来。
伤口不大,可是看得出很深,而且伤口上有可怕的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是很干脆的手法,刺客对人的身体十分了解,想在后心骨头的缝隙间将短刃刺进她的后心,但不知为什么刺偏了,刺进了她的脊柱,脊髓横断造成她运动功能丧失,感觉障碍、排尿排泄功能紊乱,肌痉挛,关节挛缩,甚至会伴有一定的呼吸障碍。”
野泽医生看完她的伤势后面色也很沉重。
“我身上没有任何医疗器械,她的伤即使在我们那里也算很重的,更别说在这个时代了。”
“能够想办法减缓她的衰弱情况吗?”
秦铭抱有一丝希望问。
“仅仅是这样她不会有严重的生命危险,刺伤她的兵刃上应该抹了毒,所以这里的医生用火烧灼了她的伤口,用简单的解□□治疗了她,但这种作用于神经的毒素让她的肌肉都萎缩了,用不了多久连内脏都会衰竭。”
野泽捏了捏她的手臂和大腿,软绵无力,犹如败絮一般。
“很抱歉,除非她到了我们那边,否则……”
姚霁自然是知道狄芙萝是为什么会中毒受伤,刘凌那边应该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即便是刺不死她也能让她中毒而死。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寿命未止,这个原本并不强壮的女人居然靠着坚强的意志活了下来,虽然活的并不怎么好,但毕竟是活下来了。
听到野泽医生的回答,姚霁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为她惋惜。
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她不但能够蛊惑一国的国王将自己的儿子送上王位,甚至能把秦铭迷得动用雇佣兵和emp这么可怕的东西袭击研究中心,如果她真能到他们的世界去,还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说实话,她觉得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的心计和城府,有时候真抵不上这些在宫廷中浸/淫的人。
“咯咯咯,我就知道我治不好了,这幅身子到了快烂掉的地步了……”王太妃狄芙萝的手臂环上了身边秦铭的脖子,借由他的力气靠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你是来接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来接我去天上了?你舍不得我下地狱……”
“是,我舍不得你下地狱。”
秦铭揽住她。
“我不会让你死的。”
另一旁,姚霁还在想秦铭为什么要带她来,难道就是为了看这“感人”的一幕?
还是他心里怀疑是刘凌下的手,想要试探她一下?
完全想不通啊?!
姚霁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秦铭却已经三两步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恳切地说:“借我用一下!”
“借你用什么?”
姚霁蹙眉。
“我必须要带她回去,她现在接触的到实体,如果她能到我们的世界,即便不能治好瘫痪,身上的毒素一定是能清楚干净的,晚了,她就死了。”秦铭看向姚霁,“导向仪没有主人不能过来,我只能这么做,你放心,到了那边,我很快就会让史密斯来接你。”
“不,没有导向仪,永远只能牺牲一个人留在这里……”姚霁惊得连连退步,“没有了导向仪,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如果这里真是平行空间的话,我很可能迷失在空间缝隙里!”
“野泽医生要替狄芙萝进行手术,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发誓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离开的!你在降落点附近一直等研究所的人就行了!”
秦铭见姚霁想要逃跑,一个健步向前抓住她的肩膀,姚霁只觉得天旋地转,已经被秦铭过肩摔到了地上。
这时候她才想起来,他们这样出身富豪的子弟,是都会学会防身之术的,这是为了防止被亲近的人绑架或其他意外的伤害。
但他会彻头彻尾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实在是出乎姚霁的意料之外。
这位神秘的富家子弟时而城府深沉,时而简单粗暴,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亦或者他欠缺的只是自控能力?
事已至此,再多做废话都只是白费口水,秦铭大概早就已经布好了这个局,他留下纸条让她留下、他找来医生,他控制住了研究中心所有人却独独将刚刚对他有了些信任的自己带来这里。
都不过是为了夺取她手中的导向仪。
“黄博士说过,导向仪是dna绑定的,虽然你不觉得是这样,但我相信他不会撒谎。我不知道那位医生手里的导向仪是从哪里来的,但他能用他,一定是无主的导向仪……”
姚霁脑子里灵光一闪。
“是马修,马修辞职后他的导向仪一直没有主人,是马修的对吧?”
说话间,姚霁的导向仪已经被摘了下来,因为大家都是“观察者”,姚霁没有办法像是之前对他那样用声控控制强制将他“遣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铭将导向仪珍而重之地捧到狄芙萝面前,小心翼翼地给她佩戴上。
狄芙萝似乎明白这是神灵的“天衣”,很是配合的伸出皓腕,甚至用一种狂热而兴奋的眼神看向秦铭。
秦铭刚刚帮野泽佩戴过,动作很是熟练。他让狄芙萝多一些酒,就弯下身子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对身后的野泽说:“我们走,回去立刻准备手术!”
野泽挑挑眉,连看都没看姚霁一眼,顺从的跟着秦铭一起往外走。
被摘下导向仪的姚霁并没有什么不适感,可是她却奇异地感受到一种寒毛直立的危险,这种危险似乎来自于心底、来自于基因,拼命地催促她找到导向仪,戴上它、选择回返。
这样的危机感使得她不甘心地远远坠秦铭他们的身后,想要伺机寻找机会夺回自己的导向仪,虽然机会很是渺茫。
但对付一个高位瘫痪的病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找寻他们的位置不是很麻烦的事情,姚霁一出门,立刻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吸气声惊到。
“啊!王太妃殿下飘起来了!”
“有神灵!太阳神来解救王太妃殿下了!”
“殿下被神灵庇佑的事情实在真的!”
“飘起来了!天啊!”
这样的声音实在太响亮又太刺耳,姚霁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寻找方向。
慢慢地,人群从害怕变为好奇,从好奇变为狂热,在他们看来,像是坐在什么上面迅速横移的王太妃简直就像是被施展了神术的“圣女”,想到她的女儿现在就是下一任光明神的大祭司,众人的狂热更是可怕。
在这种狂热又崇拜的眼神里,狄芙萝的酒意也越来越盛,长久以来因为残废和毒素被折磨而压抑无比的她终于找到了释放,她竭力让自己在秦铭怀里坐的更加端庄、更加圣洁,她的脖子仰的高高的,仿佛找到了全身心的寄托,而秦铭为了怕耽误酒精效果的狂奔更是让她的“漂移”愈发神秘。
‘在后宫里称霸算什么,成为一国之主算什么!我终于可以成神了!’狄芙萝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你们这些渺小的凡人就继续争夺那可怜的权利吧,而我,将屹立在天空之上,成为真正的主宰!’
“母亲!”
远远的,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喊。
“等等!”
狄芙萝听到熟悉的声音,低头对秦铭说道。
“让我和他告个别,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秦铭听了她的话并没有做出回答,但脚步还是缓了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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