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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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找，我找找……”老人大急，急忙翻着口袋，从口袋里翻出了一锭银子，道：“儿孙孝顺啊！”

老人刚才翻找时已发现了口袋里有银子，他生前家贫，先前也只是想讨价还价而已，此时他突然有了银子，只是不舍得掏出来，如果把银子给了船夫，又恐怕对方强行占去，不会找零。

老人接连翻了其它口袋，希望能够找到一文钱，他突然想起，人死后，亲人会将一枚铜钱放在死者口中，用以打发阴差，他忙伸手到口中，果真有一枚铜钱，急忙收起银子，将铜钱交给船夫。

船夫将老人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屑道：“一看就是没出息的穷鬼，上船吧。”

河水平静无波，船夫很快将老人送到对岸。

轮到了张欢，河水顿时湍急，张欢见老头从口里拿出铜钱，甚是好笑，此时才发觉自己口内异常，似乎有物，伸手去抠，竟然也是一文钱。

他忙偷偷取出，堂堂东山城数一数二的富家大公子，竟然带着铜钱，而且还是将铜钱放在嘴里竟不知道，这也太丢人了，太丢身份了，他何时用过铜钱？平日都是大把大把地往外扔银子啊。

张欢走上前，平日里他随身带着银票，银子带着累人，他从怀里抽出一张一百两银票，极为大方的道：“都送给你，不用找了！”

船夫大喜，心想：“人和人不能比，一看这子就是有钱的主，和刚才那老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老头就是从石头缝里也想榨出油来的货色。”

船夫急忙接过，仔细翻看后，心境反差极大，大怒道：“子耍我呢？你这是人间的银票，这是冥界，不能兑！你拿这白花花的废纸，混弄鬼呢？”

张欢大惊，惊的是这里真是冥界啊！

人世间最易伤的是心，变化最快的是心情，张欢刚到这里是好奇，呆了一阵后发现身体不受到控制是压抑，接着看到人影是宽心，然后老人回答他后又是抓狂，以为老人骗他又是放松，听到船夫的话后顿时是痛苦欲绝。

他痛苦欲绝，欲哭无泪，欲骂无声。

“老子不想死，老子还没活够呢？”他愣在那里许久后大吼道，引来旁边众人诧异的目光。

众人生前多是年老或多病之人，对他们来早死早解脱，没有想到竟然有个这么年轻到这里的人，而且还是无病无恙的。

船夫不耐烦道：“你到底过不过河？后面很多鬼还都等着呢！”

张欢长叹口气，见旁人围观，为不使自己丢人现眼，控制住了情绪，“如果不过河，能不能回去？”他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回哪？”船夫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啊！”张欢焦急道。

“黄泉路有来无回！你子不知道啊？”船夫顿时气乐了，后面的鬼也都乐了，船夫问道：“你到底过不过河？”

“不过河会怎么样？”张欢道。

“永久在黄泉路上游荡，永远沉溺在三途河中，永世不得超生！”船夫不耐烦道。

张欢一听后果更严重，只能过啊！他翻了身上所有的兜，钱倒是不少，可是全是银票，在此还不通兑，相当于废纸，他身上一两现银也没有。

人死后，身上穿着和携带的东西也会带到冥界，他生前带着的银票，死后自然不能在冥界使用，可他生前没带过碎银啊，平日随身带着一摞银票，碎银带着多累人，自然有他的狗腿子王七和王八带着。

刚才口里的铜钱被他扔了，拿着太丢身份，他见刚才的老头给了一文就能过河，此时也顾不得丢人，只得转身去寻，拾起后交给船夫。

船夫收过，却道：“你前世做恶太多，一文不够。”

船夫没有恶骂张欢，他见到对方衣着亮丽，轮到对方上船后，河流湍急，为近年仅见，对方定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平日里定然没做过好事。人怕恶人，鬼怕恶鬼，鬼怕恶人，人怕恶鬼，只要恶，不管是人是鬼，都会怕的，故此船夫没有恶语斥责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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