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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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皇后娘娘不责之恩。”水玲珑磕了一个头，拉着桀骜起身，正要转身退下，却听见赵皇后的声音响了起来。

“水姑娘。”赵皇后的声音软糯，带着亲切，“姑娘家温婉知礼是闺训，娴雅柔顺是根本。”伸手招了一个面色冷硬的嬷嬷过来，笑着对水玲珑道，“这位宫嬷嬷一直贴身跟着哀家，是宫中各位公主的教养嬷嬷，今儿个，我把她指给了你，你好生跟着宫嬷嬷学学。”

水玲珑抬头看了一眼宫嬷嬷，脸上闪过一丝惊疑：“这位嬷嬷脸色黑沉，好像人人都欠了她银子一般，忒是可怕。皇后娘娘，她会不会打人？”水玲珑歪着脑袋看着赵皇后，“万一她以后责打我，而我娘又不在我身边，我岂不是求救无门？”

水玲珑的话音落下，宫嬷嬷的脸色顿时精彩至极，赵皇后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维持住脸上的慈祥，咬着牙齿道：“宫嬷嬷是宫中最好的教养嬷嬷，她自然不会打人的。你放心就是。”

水玲珑心中鄙夷，脸上丝毫不露，看着赵皇后，状似无意的开口：“皇后娘娘，万一她打我了，怎么办？或者不打我，却想尽各种恶毒的法子折磨我，我岂不是有苦无处诉？”水玲珑盯着赵皇后已经铁青的脸，又加了一句，“要不，皇后娘娘你给我一道懿旨，若是宫嬷嬷打我，或者折磨我，我可以把她退回宫中。”

赵皇后把宫嬷嬷指给水玲珑做教养嬷嬷的初衷就是让宫嬷嬷折腾水玲珑，若是下了这么一道懿旨，再让水玲珑找个名目，把宫嬷嬷退回宫中，她做为一国之母的脸面将要放在何处？这道懿旨，她说什么也不会下，可是水玲珑却顶着非要这道懿旨，一时间，两人又僵持住了。

陈煜心中埋怨赵皇后节外生枝，明知道这个水玲珑是个混不吝的，还偏生一直要招惹她！就如现在这般，每一次都把自己逼入尴尬境地！

“水姑娘。”陈煜开口解围，“这道旨意，朕来下如何？”

水玲珑募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煜，呆愣了一会儿，这才欣喜若狂，屈膝行礼：“多谢皇上，有了皇上的这道圣旨，我就放心了。可是，皇上，这道圣旨，你什么时候给我？”

陈煜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笑道：“朕现在就写给你，这下子，你可放心了？”

“皇上做事，臣女自然放心！”水玲珑一脸的喜悦，又对着陈煜行了一个礼，起身，给赵皇后也行了一个礼，“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女一定好生听从宫嬷嬷的教诲！”

赵皇后那个气啊，只觉得一股腥甜在喉间翻滚，随时都会喷薄而出。瞪着水玲珑，清冷的哼了一声，想要不理，可是眼角的余光却正好对上陈煜阴沉的脸，只得强按心中的怒气，挤出一抹僵硬至极的笑容来：“不必客气，只要你能知晓好歹，哀家就欣慰了。”

赵皇后咬牙切齿的把话说完，盯着水玲珑看，水玲珑却恍若未觉，兴高采烈的走到宫嬷嬷跟前。

“嬷嬷，刚皇后娘娘说，你以后就要跟着我了。”水玲珑说完，抬起头看着宫嬷嬷的那张黑脸。

宫嬷嬷退了一步，躬身行礼：“奴婢给小姐请安。”

“罢了，罢了，我最不耐烦这套俗礼的。”水玲珑摆手道，“皇上让我们在宫中走走，看看宫中的景色，你能不能带路？”水玲珑脸微微的红了一下，“我不认识路，万一走错了……”水玲珑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说要罚教养嬷嬷的，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

饶是宫嬷嬷已经修炼到了波澜不惊，但还是被水玲珑的这番话给刺激到！什么叫做她犯错了，要罚教养嬷嬷，这是哪一家的规矩？

“宫嬷嬷，你就陪着水姑娘到处走走。”赵皇后扭头吩咐宫嬷嬷，“小心伺候着，万不可怠慢了水姑娘。”

“是。”宫嬷嬷恭声应了，几步走到水玲珑身边，“小姐，请。”

水玲珑傲然点了点头，转身招呼桀骜：“哥哥，我们一起。”

看着水玲珑一行人离开了邀月亭，邀月亭前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再次看向水玲珑背影的时候，眼神都比以往深邃了许多。暗地里告诫跟随而来的姑娘们，不要太靠近水玲珑，那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是最恰当的！

张擎苍在水玲珑离开邀月亭的那一刻，站了起来，脚下一动，站在了桂树底下，半个身影隐没在桂树的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中正波浪滔天。

张擎苍微微侧身，把目光投向水玲珑的背影，那幽深如海的眼眸中，无端的亮起了一撮火光。

刚才陈煜对水玲珑的底线，何尝又不是对他的底线！他和水玲珑其实同病相怜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