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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警署几乎都有他的人脉,他想不出有哪个这么大胆子敢查他。

“是市局亲自带的队,季少,我正在与他们周旋,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季曜珉一听市局亲自带队,原本阴沉的脸色显得愈发地凛冽起来。

市局李成刚是最近才坐上这个位置的,而他背后,则是A市的市长司徒健。

不用想,也知道是司徒健在搞的鬼。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司徒健是怎么知道他这批物资里头掺了‘货’的?

“张凛,尽量稳住他们,我马上赶过去……”

市人民医院。

“医生,她没事吧?”杨小花担忧地询问医生。

“没事,只是精神跟身体都疲劳过度,晕过去而已,输完这液之后,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医生说完,转身出去了。

病床上,秦深深面色苍白,穿着病服的身子单薄又纤丽,让人很难想像,她竟然那么危险紧张的场面下,一路坚持了那么久。

她膝盖的伤,也经过医生的处理,缠了一圈的绷带,并没有伤到骨头,上几天药注意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比较严重的是,她的左脚。

因为后来的一翻折腾错过了末班车,她跟杨小花走了很远一段路才打车来到医院。

原本就红肿不堪的脚,走几步都疼得不行,她一声不吭咬牙坚持了那么长时间,伤到筋骨了,估计要好好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秦深深没有醒来,方倾也不再故意扮成杨小花的神情,而是做回自己,凌厉的眉眼,满满地都是对秦深深的担忧。

她从一开始对秦深深只是公事公办,按照墨御霆的吩咐保护她而已。

然而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她渐渐地喜欢了秦深深,真正地把她当作朋友,而非是任务对象。

秦深深身上,有一种特质。

坚强,勇敢,乐观向上,在面对绝境与危险的时候,她隐匿的这种特质就会显露出来,让人忍不住地被她吸引,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了解她……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别人没有的特质,才会从一开始就令他们的少主如此在意她吧。

这时,方倾身上特制的通讯器响了,她收回目光,转身了出病房。

无人的过道里,她摁下接听:“我们在市人民医院,你们暂时不需要过来。”

那头:“OK,方倾你注意些,季曜珉那个男人并不简单。他暗中跟G国的战狼有毒品交易,我们在他的出货码头发现了这批货,量很大,我们已经捅给当地的政府了,估计这会儿他有得忙的了,没功夫找你们的麻烦了……”

“好,我会注意的。”挂断电话后,方倾刚想要回房,却在这时,身上的通讯器又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墨御霆打来的。

“墨少。”方倾声音恭敬。

“方倾,她怎么样了?”

那头,墨御霆显然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一系列轰动的事情,他的声音依然一如既往地低醇动听,然而,却多了几分冷冽的味道。

他很生气!

秦深深这个胆大包天的笨女人,完全不顾自己安危逃跑的事情,惹怒了他。

等他过来,一定狠狠地惩罚她。

“墨少,深深没什么大碍,就是左脚上的伤可能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随便走动。”

半晌,那头才传来墨御霆的声音:“我知道了。”

随即,挂断了通话。

病房内。

昏迷的秦深深眼睫轻轻地扑闪了几下,随即,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灰白天花板,脑子懵了一下。

她这又是在哪里?

鼻腔嗅入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秦深深被刺激得回过神来,她想,她应该是在医院了。

翻身想要从床上下来,然而脚还沾地呢,就疼得她直皱眉头。

低头看着绷带缠绕,肿得老高的左脚,秦深深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这也太惨了点吧!

这时,门外有沉稳疾迈的脚步声传来。

秦深深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她猜可能是值班的医生在巡房,并没有在意。

嗓子眼干疼干疼的,非常难受。

床头柜并没有看到水杯之类的,只有几只苹果跟几根香蕉,她看着几米米置放在墙角的饮水机,最后还是咬牙从床上翻下来。

“我的妈呀,疼死我了……”病号真是太惨了,喝口水也这么折腾。

也不知道小花去哪里了,都这么晚了,她真有些担心。

她一只手拉着床尾的铁柱,一只手抬着受伤的左腿,小心翼翼地靠右脚挪步,朝着饮水机挪过去……

那姿势,很不雅观,别提有多*了。

蓦地……

门被人推开,“秦深深,你扭来扭去的在干什么?”

“啊……”秦深深吓得大叫,重心本来就不稳的她,被突如其来的熟悉嗓音惊吓得立马失去平衡,整个人朝着地面摔去……

死了死了,脸朝下啊,她肯定会摔得狂飙鼻血的吧?

就算不飙鼻血,这么正面朝地板摔下去,她的门牙恐怕也要砸掉一两颗啊啊……

就在摔倒的瞬间,秦深深脑子里就脑补了一通,身体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眼看就要摔下去,蓦然间,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搂在她的腰间,避免了她被摔破相的悲惨下场。

熟悉的男性气息,冷冽如风,缭绕在鼻息,秦深深犹在发懵的脑子,越发地懵得厉害了。

这是什么情况?

“秦深深,你还能再蠢点吗?”低醇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微怒在她的耳畔掠过。

修长的手掌,绕过她的腰间,稍稍用力,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将她放到病床上。

躺在病床上的秦深深,终于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了,“墨,墨御霆,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御霆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俊美的侧脸崩得很紧。

“我才离开一天时间不到,秦深深你就敢逃跑,逃跑也就算了,竟然这么蠢地把自己折腾成这个不死不活的样子,秦深深,你让我很生气,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不用说她也看出了,妈呀,这脸崩得那么紧,下巴拉得那么长,看不出他生气才怪。

特别是那双深暗的魅眸一眨不眨地迫视着她,仿佛要用眼神杀死她似的,让她感到有些心虚起来。

眼神有些飘,不敢与墨御霆对视:“墨御霆,你看我都这么惨了,惩罚就算了吧,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么?”

“不行。”墨御霆义正严辞地拒绝她,他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朝她的脖子伸去……

“喂,你,你要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把你的手伸回去……”

秦深深连忙朝墙那一边缩去,瞪大的乌黑眼眸,防备之极地盯着墨御霆。

这家伙,应该不至于这么禽兽吧?

她都伤成这样的了,而且肯定很丑很狼狈吧,墨御霆应该倒尽胃口吧?

墨御霆孤冷的薄唇噙着一抹笑意:“不干什么,只是惩罚你而已。”

秦深深撇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底却将墨御霆腹诽了好几遍。

“墨御霆,我都这样了还能下手,能不能不这么禽兽啊?”

“你都说我是禽兽了,我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语毕,他一把搂住了她,将她紧紧地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一只手绕过她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

彼此的脸靠近非常贴近,秦深深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吹拂在自己的脸颊上……

她气极败坏地瞪大眼睛,怒吼:“墨御霆,你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你敢再吻我一次,我,我……唔。”

她的唇,被狠狠堵住。

她挥手顽强地挣扎着。

男人松开了环绕在她细软腰间上的手,改而钳住她挥动的双手,将之绕到她的背后,紧紧地禁住,不容她再做挣扎。

秦深深恶狠狠瞪他,手不动,她还有嘴,她就不信,咬不死这个强吻她的混蛋了。

嘴巴张开,秦深深想要用力去咬他不断侵犯她的薄唇。

然而,男人在她张嘴的瞬间,城战领地,辗转缠绕,浅啜深吮。

势如燎原的大火一般的猛烈,在他的攻势下,秦深深不知不觉地处在弱势。

尼妹!

秦深深自然不服气,她被强吻了一次又一次,从头到尾都没反击过一次,她怎么能甘心?

眼看着男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吮吻的攻势也变得越来越狂野之后,秦深深用力地咬合着牙关,力道并不轻地咬在男人的舌尖……

墨御霆吃痛地蹙着眉头,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咬他?

在他听到她逃跑的消息,在他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他从M国连夜坐私人飞机赶过来了。

担心她,紧张她,而这个笨女人倒好,竟然敢这么对他?

欠管教!

他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动作有些粗鲁,霸道又强势,惩罚一般地嘶啃咬着她娇嫩的唇。

彼此的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

他如一头撕咬猎物的猛兽一般,想要将她吞吃入腹。

扣在她后脑的手愈发地扣紧,将她没有任何挣扎的空隙,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秦深深感到有些晕眩,他的粗鲁的动作让她难受极了。

她试图挣扎,原本病态泛白的小脸,也因为男人霸道狂野的吻而涨得通红。

她快要窒息了!

抵死挣扎,终于挣开男人钳制的大手。

她抬手,一边奋力捶打,一边推搡着墨御霆灼热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却始终不能如愿。

男人的力气,出奇的大。

他的胸膛就跟一面铁墙铁壁,坚不可摧,任她怎么使力都不能推移半丝。

渐渐地,她的挣扎弱了下去。

她的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意识昏沉起来,脑子开始有些空白,不知今夕是何夕。

浑浑噩噩地回应了他……

墨御霆深暗的魅眸闪过一束光亮。

他原本只是想要惩罚她而已,却没有想到触碰到她柔嫩的唇瓣之后,自己不知不觉地沉沦了。

真是个诱人的小妖精!

被松开的秦深深气喘如牛,一张小脸涨红到了耳根,犹带着几分迷离的双眸却自诩凶狠地瞪着他。

气极败坏地抹着红肿的唇瓣,骂道:“墨御霆你个衣冠禽兽,连病弱都不放过,小心老天打雷劈你啊!”

“你这么气势汹汹的样子,我实在看不出你哪里病弱了?”墨御霆的气息也有些喘,不过相较秦深深的样子,他倒是显得镇定优雅。

深暗的魅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颇有些意有犹尽的意思。

“你眼瞎了啊,没看到我的腿上的绷带吗?”

秦深深被他过于灼热的眼神盯得一阵不自在,搞得她好像没穿衣服似的,至于这样瞅着她么?

心里始终意难平啊,凭什么这个混蛋强吻她后这一模淡定优雅的样子,而她就跟累死的牛似的喘个不停?

什么乱七八槽的,该死的,她的脑子一定是被撞坏了吧,不然怎么会想这些东西。

她现在该做的是,狠狠地教训这个动不动就强吻她的浑球,而不是……

“看来,刚才的惩罚还不够。”

墨御霆眸色深暗,若有深意地扫过她红肿的嘴唇,薄唇微微凑近她的耳根,暧昧地说:“秦深深,你这是在对我欲擒故纵。”

秦深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墨先生,你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脑子有病才会对他欲擒故纵。

她这是赤果果的嫌弃,只有瞎子跟自恋狂才会认为她在玩欲擒故纵。

抬手,狠狠地推开墨御霆凑近的嘴脸,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

不要以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就算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她也绝对不会妥协!

墨御霆的魅眸危险眯起,修长的手指捻着秦深深的发丝,姿态散慢地把玩着,低哑道:“秦深深,下次不要让我听到墨先生这三个字,我不喜欢。”

秦深深气结,神经病啊,谁管你喜不喜欢啊!

她严严地闭上了嘴巴,避过脸去,懒得搭理这个自大狂的嚣张男人。

“说话。”墨御霆抬手扳过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喊我的名字,不许带姓,知道了吗。”

秦深深忍不住翻白眼,拍开他的手,无可奈何道:“墨御霆,你是不是闲得发慌啊,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真的很累了,麻烦你离开好吗?”

“叫我御霆。”墨御霆的双眸深幽如海,俊美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晦暗难懂,无法看出他此刻的想法。

“秦深深,顺从有那么难么?你这么倔干什么,是不是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甘心顺从我?”

现在的他,至少还不想伤害她,如果她总是这个样子,迟早都会吃亏,他不伤害她,但是,他的另一个黑暗面就难说了。

犟得跟头牛似的秦深深,浑身带刺的她,总是能激起男人疯狂的兽性跟征服欲。

驯服她,对男人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秦深深一脸黑线,她终于明白,无论是身份多么尊贵的男人,权势多大的男人,体内叫会有一种叫作男人的劣性根的东西。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墨御霆,你已经惩罚过我了,逃跑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吧,你应该不会再对杨小花怎么样了吧?对了,她人呢?是不是你让人把小花带走了?”

想到杨小花极有可能被墨御霆的人带走,秦深深不禁担忧。

“谁说揭过去了?”墨御霆目光闪烁,似笑非笑:“秦深深,你现在还有闲功夫担心别人?你最好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的惩罚,你才刚刚开始……”

“什么意思?”秦深深情绪激动起来,抬手一把揪住墨御霆的白衬衫,“墨御霆,你说清楚,小花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墨御霆看着紧揪着自己袖子的手,目光在瞥见她好几根手指都被磨擦出伤疤之后,双眸一阵阴沉。

“秦深深,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再受伤,你的身体,每寸地方都属于我,而我,不喜欢残缺的东西。”

他身上的伤痕密密麻麻,数之不尽,他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也同样如此。

她肩胛那道狰狞的疤痕是他没有认识她的时候就存在了的,他可以免强接受,然而她身上再添其他的伤痕,令他该死的在意。

甚至,厌恶。

他讨厌那些狰狞丑陋,破坏她完美身体的任何疤痕。

秦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手背跟手指上确实有一些擦伤,那是她之前翻窗的时候造成的。

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几天就会恢复了,如果不是墨御霆这么说,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不过,这个混蛋凭什么用那样的口气吼她?

她的身体,是她自己的,什么叫作‘每寸地方都属于我’啊,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真让人极度无语。

“知道了,我下次注意。”

她敷衍地应了一句,根本没将墨御霆的变态要求放在心上。

“墨御霆,告诉我,小花是不是被你带走了?逃跑是我个人行为,这跟她没关系,我希望你不要迁怒小花,你想要惩罚我也好想要羞辱我也好,尽管冲我来,放了小花。”

墨御霆忽地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墨黑的眼眸隐约透着一抹愠怒:“秦深深,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

“你捏疼我了。”秦深深蹙着眉头,乌黑的眼眸泛着薄薄的一层生理泪水,“墨御霆,我怎么看你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吧,你会在意?”

如果真的在意,就不会三番四次地强吻她,就不会有之前那个情侣协议了。

他跟她之间,不过是一场只欢不爱的游戏。

她看得很清楚,这个男人对她的所谓纵容,所谓的在意,不过是建在他对她感兴趣的立场上罢了。

或许,在他眼里,她只是生活的调剂品,是他无聊时的消遣。

而她只是保持自己的初心,不愿臣服,不愿成为他的调剂品,他的消遣,他的宠物……

“如果我说在意呢?你信吗?”墨御霆放开了她。

他的神情是得些晦暗,幽深的双眸毫无情绪,令人看不透。

“我不想说这些,墨御霆,就算我说信了又能怎么样,别忘了你开出的条件,只要一个月时间内,我让你失去兴趣,你就会放我离开,同时,还找到我的外婆,这是协议的内容没错吧,而我现在,只不过遵守协议而已。”

“遵守协议?”墨御霆微微眯眼,“秦深深,你遵的是哪个协议?你哪点像个女朋友?”

秦深深低头,缄默不语。

墨御霆看了她一眼,勾唇继而道:“杨小花就在门外,你放心,我不会迁怒她,我只会惩罚你。另外,忘了告诉你,你的外婆,我早就从季曜珉的手中接过来了,现在,她就在山脚下的别墅,接受贺琰的治疗,秦深深,想要见你外婆,那就尽你‘女朋友’的本份,取悦我,只要我高兴了,我会让你见到你的外婆……”

说完,也不理会秦深深的反应,他转身离开病房。

病床上,听闻这一切的秦深深双眼一阵惊愕,随即是浓浓的狂喜。

“外婆……”她低低地轻喃了一声,握紧着拳头,告诫自己,为了外婆,她可以……

不就是女朋友的本份吗?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她就当自己是二十四孝女友,随传随到,只要不出卖自己,她可以做任何事……

码头。

季曜珉目送着揖毒组的人离开后,脸上的神情立马阴戾下来。

这批价值好几亿美元的‘货’,全都扔进了海里打水漂,损失,可谓惨重,也难怪季曜珉的脸色如此阴沉了。

“季少,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张凛觉得忍不下这口气,很明显,有人在背后搞鬼。

“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季曜珉冷冷道。

他心里已经有了底了,在A市,除了来历神秘不明的墨御霆,估计没人敢这么跟他对着干。

新仇旧恨,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墨御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比我惨重数倍的代价!

“厉皓,有秦深深的行踪了吗?”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厉皓的手机。

“BOSS,我们在人民医院发现了秦小姐入院的行踪,不过在半夜就离开,听医院的护士说,在十一点左右,有一名非常高大帅气的男人来看了秦小姐,之后没多久,秦小姐就出院离开了……”

季曜珉恨恨地掐紧着手机,手上的青筋都爆露出来,杀气骇人。

不用猜,他都知道护士形容的高大帅气男人是谁了。

除了墨御霆,不作他想。

“我知道了,你们不用再盯着了,都回来吧。”

……

“贺医生,我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秦深深坐在床上,看着为自己诊断的贺琰微皱眉的神色,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她的脚,应该不会瘸吧?

说真的,她对于自己腿脚的情况并不太了解,在医院医生诊断的时候她是昏迷的,后来醒了之后,墨御霆又一时间出现,她都没来得急了解情况,这会儿看到贺琰的神色,秦深深直往不好的方面想了。

“没事,秦小姐不要担心,只是伤了到筋而已,我给配了药,连敷几天就能痊愈了,什么问题的,放心吧。”贺琰微笑道。

他之所以皱眉,并不是因为秦深深的脚伤,而是因为,她的身体各方面机能跟他第一次给她检查的时候,很不一样。

她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身体素质全面提升了。

无论是肌肉,筋络,还是各方面的细胞组织,都朝着非常好的方面变化着。

这种情况,非常诡异,是他从医多数,从未见过的。

对于身体状况来算,这种变化,是非常良好的,然而,从医学的另一角度来说,这种诡异的变化在没有了解变化的根源之前,绝对谈不上好。

太过于诡异了,实在太诡异了!

因为贺琰说完就转身去给秦深深配药了,所以,秦深深并没能看到贺琰眉宇间纠结的怪异神色。

听到自己的脚过几天就能行走了,秦深深倒是很开心地微笑起来:“贺先生,你的医术真厉害,我的脚肿得那么可怕,我还以为我要坐轮椅拄拐杖一个多月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痊愈了,贺医生,你真是神医,真的非常感谢你。”

秦深深的情绪略有些激动,不但是为了自己能这么快痊愈高兴,同时也为接受贺琰秘密治疗的外婆高兴。

贺琰的医术越厉害,外婆完全康复的机率就越高,她此刻的内心,真的对贺琰充满着感激。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贺琰转过身来,将配好的药端了过来,随着他的靠近,一股刺鼻的药味刺激得秦深深没差点吐了。

“……贺医生,这,这是中药吗?味道,好难闻。”何止是好难闻,简直就是臭气熏人,好在她早餐吃得非常少,不然这会儿铁定吐了。

这间医务室非常整洁干净,甚至可以说纤尘不染,有好几处特殊的隔离间,都做防尘隔尘处理的,进去都会穿防尘服的,她真的庆幸自己没被刺激吐了,不然太不好意思了。

“是的,中药,特别配制的,味道是大了,不过只要敷个半个小时,伤口吸收了药效之后,味道就会淡了,秦小姐,你忍一下,我现在给你上药。”

“……没,没关系,我可忍,贺医生,麻烦你了。”

看着秦深深明明被熏得脸色都变了,却因为怕麻烦他故意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贺琰觉得很有意思。

也不知道,在外人眼里向来冷峻严肃,不苟言笑的墨少与她相处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是依旧如面对外人时肃杀铁血,面表无情,还是……

真是有趣的发现,不是么?

处理完身上的伤势之后,坐在轮椅上的秦深深并没有离开,她看着贺琰,有些欲言又止。

她想向贺琰打听外婆的消息,可自己跟对方并不熟,而且贺琰是墨御霆的人,自然听从墨御霆的吩咐,这么开口,显得有些唐突。

“秦小姐,还有什么问题吗?”贺琰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挑眉看着她。

其实他知道秦深深在犹豫些什么,无非是想知道有关她外婆的消息。

不过,墨少吩咐了,秦深深想要知道她外婆的任何消息,他都不能说,秦小姐想知道,只能去找墨少了。

“没,没什么,打扰了,贺医生你忙,我先走了。”秦深深滑动着轮椅,离开了。

虽然贺琰的神情变化不明显,但是她却看出来了,就算她问出口,贺琰也不会说,估计,墨御霆早就交待过了。

想见到外婆,想要知道外婆的消息,果然只能求墨御霆这个混蛋了。

贺琰看着秦深深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咕嘀了一句:“思维能力也有着惊人的变化,啧啧,这两人还真是绝配,身体都古怪……”

门外,杨小花一见她出来,就走了过去,“深深,怎么样?你的腿没事吧?”

秦深深对她微笑着摇头:“没事,贺医生配了特制的中药,说连敷几天就能痊愈了。”

“太好了。”杨小花很替她高兴,“这下子就不用坐轮椅了,这轮椅看着好,其实用起来真不方便。”

“谁说不是呢。”她都坐了一早上了,没人推的情况下,有时候经常会磕磕碰碰,几次差一点撞倒。

“对了,小花,你见到墨御霆了吗?”她抬头望着杨小花。

因为昨天惊心动魄的一系列逃亡,她今早起得很晚,将近十点才起床,早餐是小花端进来的,她没有下楼用餐,从出床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墨御霆,小花在别墅内行动并没有受制,应该有见过墨御霆吧?

“没呢,听管家说,墨先生一早就出门了。”

原来是这样,那只好等墨御霆回来了就打听消息了。

荒郊,一间废弃的铁皮屋。

“啊……放过我,不关我的事,我只拿钱办事啊,这位先生,我真不知道背后指使者真正的身份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一名年约四十多的俄国男人被压在地上,双手被拉开,十根手指头都砍掉了两根,血淋淋的非常吓人,他一脸的恐惧地用着流利的英语向着人群簇拥的墨御霆求饶。

墨御霆随意地坐在椅子上,身后是暗七、米因、贝拉、乔恩,光线昏暗,这些人的身上都是凛冽的肃杀。

墨御霆微勾起孤冷的薄唇,不紧不慢地操着一口标准的英语问:“对方怎么联络你的?”

“通过互联网,我有一个秘密的网站,不对外公布,不过有熟人介绍都能通过网站找到我,三天前,有一个自称‘天使’的人找到我,给了一千万美元的定金,只要我在一个星期之内来到Z国A市,杀掉一个叫作秦深深的女人,事成之后,‘他’会支付另外二千万美元……”

三千万美元,只为杀一个Z国普通的女人,而且对方提供了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这笔买卖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下掉陷饼的好事。

他在收到定金的当今就带着手下一批兄弟赶到Z国,联系在A市的兄弟置购了一批枪械,杀掉那个秦深深的女人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拥有超乎他想像的背景。

在废弃厂房里的枪战打响后,他就知道,这笔买卖亏了,搞不好他们所有人都会折在Z国。

而最后结果也印证了,跟随他来Z国的十一名兄弟都死了,在Z国的兄弟七名兄弟,也相继被杀,他组织的暗杀团,只剩下他一个人。

“解决他。”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墨御霆对于这场烤问,显得意兴阑珊。

下达命令之后,他带着暗七等人离开了,至于那个俄国杀手的下场,当然是死。

回别墅的路上,墨御霆看着自己最信任的七人组的四人,淡淡问道:“你们认为会是谁?”

秦深深从来都没有出过国,生活也很简单,来往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她就读的学校,也没有拥有这么大能量的人。

所以,很明显,对方是冲他来的,而他的身边,出现了奸细。

他来到Z国早就封锁了消息,知道的人,了了无几。

这了了无几的人数,都是他暗殿的人,除非,暗殿之中出了奸细,不然,他很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对秦深深跟他之间的讯息这么清楚。

暗七等四人神情都透着凝重。

米因率先出声:“少主,我怀疑是老管家,钟叔。”

米因的话,令所有人都眼神骤变,然而仔细一想,确实老管家钟叔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他曾经在凤倾城年幼的时候,照顾她好几年时间,后来才被老殿主分到墨御霆的名下。

而凤倾城,在暗殿的身份虽然比不上墨御霆,然而她的威望并不低,拥护者也不少,而这个有心机有实力的女人,却对墨御霆充满着可怕的占有欲。

她杀秦深深的动机,也有了。

而且,这次的刺杀行为,确实像她的一贯的作风,嚣张,明目张胆,不计后果。

“米因这么一说,我也怀疑是他了,这个老东西,野心不小,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果然他的人品有问题。”贝拉撇嘴不屑道。

出卖少主的人,都得死!

“值得怀疑。”

“确实。”

墨御霆看着议论开的四人,俊朗的眉宇,微微地蹙起:“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暂时先别动他,你们都盯紧点,别打草惊蛇了。”

这一切,都只是推测,至于奸细是不是钟叔,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是,少主。”

“另外,动用这边的人脉,解决掉司徒健。”墨御霆冷冷道。

司徒静的一系列行为,司徒健不可能不知道,他放纵自己的女儿做出这种恶心的勾当,如果不是秦深深聪明,恐怕已经……

一想到秦深深有可能被那些男人污辱,墨御霆就狂暴得想杀人。

司徒静死了,司徒健也别想坐稳市长的位置。

敢动他墨御霆的女人,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傍晚,夕阳如血。

花香馥郁的荼蘼花在夕阳的映照下,艳丽如画。

秦深深坐在轮椅上,神情恬静,清丽的目光有些飘,像是在赏花,又像是在透过花缅怀些什么……

“深深,都坐了一下午了,我们回去吧,差不多该吃晚饭了。”杨小花出声打破沉默的气氛。

“再坐一会儿吧,我不不饿。”秦深深顿了顿,又道:“要不,小花你先回去吃饭,我一个人再坐儿。”

“不了吧,你的腿不方便,我还是……”

“杨小花,钟叔有事找你。”杨小花的声音还没有说完,便被跑来的一名女佣打断。

“钟叔找我什么事啊?”杨小花微微皱眉,问着喘气的女佣。

“我不知道啊,钟叔没说,你去就知道了。”那名女佣对秦深深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便跑开了。

“小花,你去忙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那好吧,深深你注意些,有什么需要的话,你摁这个,会很快就有人过来的。”杨小花指了指花桌上的电铃。

“嗯,我知道了。”

……

杨小花离开后,秦深深继续坐了十几分钟,觉得有些累了,抬手刚打算摁动着电动轮椅的开关离开……

就在这时,秦深深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不断靠近……

危险!

秦深深反应非常快地滑动着轮椅旋转出数米的距离,她急急地回过头,发现原身后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人。

“喵!”

一只大黑猫从花丛里窜出来,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叫得很是刺耳。

秦深深紧紧地皱着眉头,光天化日的,不会是闹鬼吧?

抬眼看着四周无人,天气也有些灰暗下来,秦深深心里不禁发毛了,该死的,不会是真的有鬼吧?

刚才那股危险的阴风袭来,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而且在她滑动轮椅回头的时间仅用短短的十几秒而已。

如果刚才在她身后的是人,没可能十几秒时间就从她的眼皮底下消失无影无踪吧?

再加上那只大黑猫的叫声,天啊,秦深深不敢深想了。

她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滑动着轮椅赶紧离开这里。

秦深深坐在大厅里,看着忙碌的佣人,终于缓了口气。

这幢别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估计肯定死过人吧?妈呀,她刚才应该不是真的撞邪了吧?

脑海里,不禁回想起那天晚上被强吻的情形。

那个浑身冰冷的男人……

想着想着,秦深深的脸色不禁白了白,那该不会真的是鬼吧?

那个禁区一般的房间,里头究竟有什么可怕的秘密?

为什么总是锁着门,不容许任何人进去?

秦深深的心里又恐惧又好奇,她探头朝顶楼的方向望去。

长长的过道,空无一人,与一楼大厅的喧闹相比,那里简直寂静得吓人。

她竟然住在那么可怕的地方住了好几天!

不行,一定要弄清楚。

“你们可以过来帮扶我一下吗?我想回房。”她侧头,对着路过的两名女佣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秦小姐您要上楼的话,可以不用那么麻烦,这里有电梯。”

女佣一号走过去,拉开了宫廷风的窗帘,那里,竟然是电梯。

秦深深眼前一亮,她没有想到仅是三层楼高的别墅,竟然也装有电梯,早上她跟小花两个人折腾了半天,才从楼梯里爬下来。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们,有电梯啊?

女佣二号像是看出了秦深深的想法,她彬彬有礼地说:“抱歉,秦小姐,早上我看到你跟小花在楼梯走动,我以为你们在锻炼,所以没有告诉您电梯在这里,实在抱歉,秦小姐,希望您不要介意。”

“不,不介意。”秦深深嘴角抽了抽。

她实在很太不习惯这些佣人们毕恭毕敬的态度。

“既然有电梯,那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忙去吧,我自己搭电梯上去。”

“好的,秦小姐您注意安全。”

两名女佣对她鞠了一躬,看着秦深深滑动轮椅进电梯,她们才离开。

顶楼,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秦深深滑动着轮椅,缓缓地朝着长廊尽头那扇金色的大门滑去。

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厉害,紧张地捏紧着裙角,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秦深深就越紧张。

“你在干什么?”

“啊……”突然其来的声音,吓得秦深深失声尖叫。

“秦深深,你鬼叫什么?”墨御霆微皱着眉头,朝她迈来,高大的身躯很快地便来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脸色惨白的她,“脸那么白,你在害怕什么?”

秦深深喘了好几口气,拍了拍心口,顺过气来,抬头瞪着墨御霆:“你吓死我了,下次能不能不在我后面突然出声啊,要是我吓出魂来变成傻子,你要养我一辈子吗?”

她只是顺口这么说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

然而,落在墨御霆耳里,却不是那么个意思了。

他笑,忽地弯下身来,暧昧地凑近她:“秦深深,原来你想纠缠我一辈子啊,我看还以为你迫不急待地想要离开我呢?秦深深,你真闷骚,想缠着我,可以跟我直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才闷骚,你全家都闷骚!”

我去,谁能把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混蛋拖下去啊!

太无耻了。

她翻着白脸,恶狠狠地剜向他,看着他笑得魅惑的俊脸,怎么看怎么欠扁,简直恨不得踩上两脚。

“还有,我刚才只是习惯性用语而已,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缠着你一辈子的,缠你三十天都已经是极限了好吗。”

如果不是为了外婆,三十天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纠缠。

墨御霆嘴角的笑意愈发地深邃起来,幽暗的黑眸隐约地闪过一丝宠溺的柔光。

看着她气极跳脚,涨红着一张脸口不择言的样子,真是有趣。

这样的她,让他忍不住想逗弄。

墨御霆看着她,眼神戏谑:“秦深深,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这么恼怒,难道是被我戳中心思了?”

秦深深:“……”

面对如此胡搅蛮缠,自恋皮厚的男人,她还能说什么?

看着秦深深一脸雷劈的表情,墨御霆好看的薄唇,勾起了浅浅的弧度,眼底的宠溺之色,愈发深了。

“时间不早了,下去吃饭吧。”

他绕到她的身后,伸手推动着她轮椅,走电梯走去。

餐厅。

处处金碧辉煌,奢华极致。

吊顶的天花板绘满着各种色彩鲜艳的油画,33盏巨大的波希米亚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餐桌上的美食,摆盘得非常精致,简直就像是餐桌上的艺术品,好看极了。

长长的餐桌,仅有她跟墨御霆用餐。

一名厨师跟几名佣人寂静无声地在一旁静候着,有需要,随时都会上前服务。

秦深深看着餐桌上的刀叉,有些为难。

特别是面前一般喷香的烤乳鸽,让刀叉运用得不熟练的她,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正当她低头,打算要放弃这只诱人的烤乳鸽之后,突然有一把叉子叉着切好的鸽子肉放到她面前的餐盘里。

“厨师,将这盘鸽子切片了再端过来。”

墨御霆将鸽肉递给秦深深之后,对着静候一旁的厨师淡淡吩咐。

“是,墨少。”厨师将整船鸽子端了下去。

秦深深看着盘子里切得整整齐齐的鸽子肉,愣了愣,抬起头,满眼惊奇地望着坐在她左侧的墨御霆。

“墨御霆,想不到你原来也有细心这么绅士的一面。”

其实这个男人的细致与绅士从一开始就体现出来了,不过随着后来他对她的势在必得与强势,让她满眼只看到他的缺点,无视他的优点了。

墨御霆端起红酒,优雅地抿了一口。

侧目相她对视,意味深长地低声说:“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一面,秦深深,以后你会有机会慢慢发掘的。”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秦深深低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秦深深,我耳朵没聋,说我坏话,下次聪明点不要发出声。”

秦深深:“……”

得,多说多错,她还是闭嘴,安静吃饭吧!

于是,接下来,秦深深完全沉浸在美食里。

这些食材都是从各国空运过来的,保证绿色安全,绝对不像市场上的那些打药的打药,喂饲料的喂饲料。

虽然都是同样的物种,然而味道天差地别。

特别是这幢别墅内的厨师都是全球顶级的厨师,普通的食材都能做得非常美味,更何况这些都是顶级的食材,秦深深吃得不亦乐乎。

太好吃了!

特别是那盘切好后的烤乳鸽,肉质鲜美,非常嫩,轻轻一咬,美味的肉汁,层次感十足地在味蕾弥漫开,好吃得让人想要把舌头都吞下去。

墨御霆看着她用餐,俊美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非常地柔和放松。

秦深深吃饭的样子,很好看。

那种好看,与他过往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优雅的女士用餐的讲究不同。

秦深深的吃相很自然,完完全全是在享受着美食,而不是为了好看而一味地故作优雅。

她的动作,如果用贵族的餐桌礼仪来说,是不合格的。

然而,却让人无法从她身上移开眼睛,仿佛只要看着她吃,即使再难吃的东西都会变成美味。

秦深深吃着吃着,忽地发现有一道过于灼热的视线盯着她。

她抬头,发现墨御霆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刀叉,他交叉着双手撑在弧度优美的下巴上,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在他过于专注过于深邃的黑眸里,秦深深的心跳有那么一刹那漏跳了一拍。

她别扭地移开眼神,有些心神不定地道:“墨御霆,你不吃看着我做什么?”

这是她第二次发现墨御霆这么盯着她吃东西了。

她的吃相,真有那么难看吗?

“秀色可餐。”墨御霆微笑,目光依旧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

秦深深抽了抽嘴角:“你喝多了。”

“是啊,我醉了,被你迷醉了。”他冲她戏谑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下子,秦深深忍不住甩了他一记刀眼:“我吃饱了,你慢用。”

这个混蛋,简直把肉麻当有趣,这么恶寒的话,他说口也不怕把自己恶心死。

“我推你到院子里散步。”

墨御霆在她还没有滑动轮椅离开就起身走到她的身后。

推动着轮椅朝门外走去,也不管她会不会拒绝,从某方面,简直霸道得很。

今晚的星空,很耀眼明亮。

花香弥漫的青石小道,墨御霆缓步推着秦深深,月色下,他的脸庞显得很温柔。

“秦深深,聊天吧。”走着走着,他忽然低低出声。

秦深深转过头仰望向他,“墨御霆,你今天有点奇怪。”

她以为墨御霆回来了会继续惩罚她,然而这个男人却对她出奇的怀柔,用餐的时候,绅士得简直让她错愕。

该不会是先怀柔,让她掉以轻心,然后再狠狠地折腾她吧?

这个家伙的内心,应该没那么变态那么阴暗吧?

秦深深头仰了一会,觉得脖子确实难受后,她就转了过去。

墨御霆很配合地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坐到花丛旁的石墩上,淡淡地挑了挑眉头:“秦深深,难得你这么心平气和地跟我聊天。”

“我一向心平气和。”秦深深撇了撇嘴,“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很凶的人?”

墨御霆笑了一声:“你不凶,就是张牙舞爪,跟刺猬似的,谁碰刺谁。”

秦深深瞪他:“喂,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她跟刺猬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平时生活里,她都很平和的,裴晓思都说她个性温和。

但是,再温和的人,被刺激狠了都会发狂的。

自从她成年上了大学之后,季曜珉对她的*从来不曾克制过。

被那个变态一般的男人随时盯着,随时打着她主意,她要是再像平时那样,估计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一个变态季曜珉已经快把她逼疯了,现在又加一个神秘莫测的墨御霆,她还能心平气和才不正常。

墨御霆咧嘴,低低地笑出声:“秦深深,以后跟我相处,可以不用跟刺猬似地时刻防备着,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逼你。”

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他可以等……

秦深深撇了撇嘴,明显不信:“墨御霆,我防着你都被强吻,要是不防,我还不被你啃得渣都不剩了。”

墨御霆沉默不语,只是目光深邃地盯着她。

“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惨瘆人的。”好你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把她吃干抹净似的……

她的表情,满是嫌弃,落在墨御霆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爱有趣。

冰冷的一颗心,就跟被猫挠了一下似的,痒痒的,麻麻的……

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捏住她微皱的秀鼻。

“唔,放开……”

秦深深抬手想要将他的手指拍开,手刚刚抬起,却被他另一只紧紧地握住,五指紧扣,他掌心的温度热得烫人,秦深深颤了一下,像是被电流窜过身体一样。

心跳得有些加速,耳根微微地泛想了红。

抬头想要狠狠地瞪他,却猛然撞入他黑得发亮的魅眸里。

那样的深暗,那样的专注,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她吸附进去,莫名地让她感到恐惧……

她反应剧烈地挣脱他的手,“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洗澡了……”

说完,她也没敢去看墨御霆的脸色,急急忙忙地摁动着电动轮椅往别墅滑去……

原地,墨御霆嘴角的浅笑凝固住,完美的侧脸,透着动人心魄的冷冽与暗沉。

秦深深,对他也并不是没有感觉的,她在故意逃避……

回到房间,秦深深心跳依旧有些过快。

她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这种不受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对她来说,糟糕透了。

在窗前坐了一会,她才滑动着轮椅,往浴室滑去。

腿脚不便的她,这个澡,整整洗了一个多小时,她又羞于找杨小花帮忙,虽说大家都是女人,但是她就是觉得别扭。

折腾了许久,终于穿好睡裙,轮椅因为洗澡的关系,被打湿了,她没有坐上去,而是抬着左脚,靠着墙,用右脚往大床挪去……

第二天,秦深深是被一阵螺旋桨发动的巨大躁音给吵醒的。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7点30,伸了个懒腰,她从床上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

因为轮椅还在浴室,于是,她跟昨晚一样,靠墙挪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左脚在不小心沾地的时候,竟然没那么疼了。

她想,应该是药效发挥惊人的作用了。

贺琰,真不愧是墨御霆御用的医生,医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神医!

一番洗漱之后,她滑出房间,长廊里,她的目光远远地探向那间紧闭的金色大门,因为白天的缘故,秦深深觉得也那么瘆人了。

也不知道这间房间里有什么秘密,弄得神秘兮兮的。

“秦小姐,早上好。”

看着她滑动着轮椅出现在餐厅,年约六旬的管家钟叔微笑着对她打招呼。

“早上好,钟叔。”

秦深深也微笑地回应他,她探头朝餐桌那边望了望,发现空无一人,眼神微微地闪了闪。

钟叔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然后笑眯眯地说:“秦小姐是在看我们少爷吧?呵呵,少爷他有事,今早上就坐直升机离开了。”

原来那阵螺旋桨的巨响是墨御霆坐直升机离开……

太好了。

这一顿早餐,秦深深吃得自在极了。

……

早餐过后,杨小花推着她,往医务室走去。

“深深,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确实高兴。”墨御霆不在了,她能不高兴嘛。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医务室。

“啊啊啊啊啊……贺琰你这个王八蛋,老娘伤的是小腿,你摸老娘的大腿作死啊,说,你是不是在吃老娘的豆腐?”

“贝拉,我是医生,请不要怀疑医生的专业素养,在我眼里,只有病患,没有男女之分,你的大腿在我眼里,跟那边那块福尔玛琳浸泡的肢体,没有任何区别。”

“哈?混帐,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跟尸体一样?你瞎了啊,没看到老娘的大腿又白又嫩嘛,跟那块烂肉区别大了好吗?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啊,看到美女竟然跟尸体一样?不过话说回来,贺琰你整天面对尸体病患的,各种恶心的疾病应该见过不少吧,你真的还能硬得起来吗?哈哈哈哈……”

“贝拉,如果你再不闭嘴,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体会一遍我能不能硬得起来。”

“喂,你干什么啊!小心我……啊啊啊啊……”

门口,秦深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动静,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小花,要不我们晚一点再来吧?”

“没事,他们肯定闹着玩的。”杨小花四平八稳地抬手敲门,很快,里头传来了贺琰有些克制的声音:“请进。”

杨小花推着秦深深进去了。

“HELLO!”秦深深刚进来,就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混血美女对着自己打招呼。

美女一身酷炫的牛仔短裤,齐耳的短发,身高跟她差不多,浑身上下都弃满着野性的美感。

“呃,你好。”秦深深总觉得这名美女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美女的脚也受伤了,贺琰正在给她上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美女的小腿有着红肿的一个洞口,应该是枪伤。

秦深深不禁愈发好奇于女子的身份,贝拉正好朝她看过来,冲她微笑着眨眼:“Hi,认识一下,我叫贝拉……”

“呃,我叫秦深深……”

“啊……我靠,贺琰你要死啊,想疼死我啊,手能不能轻点啊。”

贝拉皱眉大喊,伸手用力地拍在贺琰的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贺琰,你肯定是故意的!”

贺琰睨了她一眼,神情严肃地道:“现在知道疼了,活该,我早跟你说过,你腿上的伤最短也要休养半个月,你倒好,不到一个星期就去参加行动,这么能耐,现在叫什么疼。”

贝拉被他说得神情微微僵硬,眼神闪烁地吱唔道:“这不是情况紧急么,我有什么办法。”

贺琰横了她一眼,随即走起来,对着静候在一旁的秦深深歉意道:“秦小姐,不好意思,让你等了那么久……”

“没事。”秦深深对着他微笑了下,“贺医生,你把药给我吧,我回房间小花帮我敷上就行,不用麻烦你了,你还是先替贝拉治疗吧。”

“不用……”

“好的。”贝拉才刚刚开口,就被贺琰打断了。他也没理会她,转身给秦深深配药。

秦深深看着一脸怨念表情的贝拉,又看着眼温文尔雅的贺琰,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微妙。

“好了,秦小姐,这是两天的份量,三天后你再过来让我给你诊断一下。”

“好的,谢谢贺医生。”秦深深接过药,微笑着道谢之后,扯了扯杨小花的袖子,好不尴尬地离开了。

出了医务室之后。

“小花,你真镇定,刚才你不觉得尴尬吗?”

“为什么尴尬?深深,你说是贺琰跟贝拉……”

“他们好像是一对,我们刚才呆在里面,像是做了别人的电灯炮……”

“不是一对,只是贺琰喜欢贝拉,不过贝拉神经那么大条,故意完全把贺琰当哥们吧。”

秦深深忍不住笑了,“贺琰真惨。”

杨小花看着秦深深,她其实很想说,贺琰一点也不惨,惨的是贝拉才对,被控制欲那么强的贺琰爱上,对不喜欢被管束的贝拉来说,绝对是最残酷的酷刑。

大厅。

秦深深打开电视,拿着摇控器换了几个台,然后,被一则午间新闻吸引住视线。

“下面,是一则最新的消息,A市高级人民法院21日对A市原市长司徒健受贿、贪污、滥用职权案作出一审判决,认定司徒健犯受贿罪、贪污罪、滥用职权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秦深深微微蹙眉,司徒健这时候被查出贪污,绝对不是偶然。

是墨御霆的手笔,还是……季曜珉?

秦深深想起了之前劫持她的司徒静,又接着看了一会新闻,都没有提到有关司徒静的消息。

“秦小姐,午餐时间到了,请到餐厅用餐。”

管家钟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笑眯眯地站在她身侧出声。

他突然的声音,吓了秦深深一跳,“不用了,我不饿,钟叔你去用餐吧,不用管我,对了,小花呢?我从中午开始就没看到她了?”

“少爷交待了,一定好好负责秦小姐的日常,秦小姐,今日厨师做了新的菜式,估计你会喜欢的,请到餐厅用餐吧。”

“至于杨小花,她说她的同乡今天出院,因为时间有些紧,她没能告诉你,让我跟你说一声。”

是这样吗?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奇怪。

以她对杨小花的了解,她就算时间再紧,也没可能会不告诉她一声就离开。

秦深深将心底疑虑压了下去,抬头看着钟叔,见他面容慈祥地对她微笑,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外婆。

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

“那行,我关了电视就去用餐。”

餐厅。

“好香,这是什么花?”

秦深深指着餐桌上插在花瓶里鲜艳欲滴的不知名花朵,满脸新奇地望向钟叔。

“花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只是看着漂亮,花香好闻,就拿来装饰一下,园丁说还剩下好几束,秦小姐如果喜欢的话,一会我让人送到你的房间。”

“不用了,这花太香了,放房间晚上睡觉我怕被熏晕了。”秦深深微笑着拒绝了钟叔的好意。

其实,还有一点,刚才在她问到这束花的时候,钟叔的眼神给她感觉很怪异。

她形容不出来,然而潜意识里却觉得应该拒绝钟叔的提议。

“秦小姐,你请用餐吧,我就不打扰了……”

秦深深看着这些新开发的菜式,总感觉味道有些怪。

她拿着筷子扒拉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吃。

抬眼,看着桌子上那几束不知名的妖冶花束,秦深深眼眸闪了闪,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放下筷子,离开了餐厅。

角落里,一双刻毒的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丝杀意闪逝而过。

她竟然没有吃……

他的布置的一切,全都白废了。

看来,他今晚得要亲自动手了……

傍晚,晚风徐徐。

依山傍水的一幢半山腰的白色别墅。

“墨少,这是我们小心翼翼从钟叔手里调包出来的午餐,已经验过了,里面确实有毒,对女性的子宫伤害非常大,食用一点的量就会绝孕。这种毒素提取于某种人为研制的植物的果实,如果配合着植物的花朵香气同时进食的话,久而久之,就会对大脑的精神系统造成损害,轻则失忆,重则痴呆……”

墨御霆的脸色刹那黑沉了下来,杀机凛冽。

“看来钟叔终于按捺不住要动手了,吩咐下去,所有人准备回老别墅。”

半夜,明朗的星空,忽地阴云聚拢,闪电雷呜。

秦深深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的。

窗外,雷雨交加,白色的闪电像是撕裂的漆黑的天暮,大雨倾盆,雷声轰鸣,非常地吓人。

秦深深的脸色,有些发白,光洁的额头,冷汗涔涔。

刚才,她坐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到自己被一个变态给杀了,残忍地肢解,尸块被分成无数小袋,埋在荒野弃的田地里……

她很少做这种梦,唯一的一次,是在十岁那年,半年里她做了类似的噩梦,然后,母亲第二天就自杀了……

秦深深感觉到莫名地恐惧。

她气喘如牛,好半晌才让自己镇定下来,翻身下床,扶着受伤的左脚挪步走向落地窗。

看了看表,凌晨一点。

她探头朝窗外望了望,不知是不是下雨的缘故,平日里别墅院子都会灯火通明,然而今晚,却漆黑一片。

这让秦深深感到更加紧张起来,心中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危险!

她如果继续留在房间的话,一定会有危险。

这个时候,她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逃,赶紧离开房间。

她也顾不上左脚的伤了,快速地抓过一件小披肩,因为她睡觉没有穿内衣,这件披肩能替她担一下胸口……

她推开门,长廊寂静无声,她犹豫一下,最后选择了朝那扇禁忌房间的方向跑去。

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个安全的方向。

“登……登……”身后,有克制压低的脚步声传来。

灯光的投影正好折射到墙上,从她的角度看得很是清楚,那个影子的手中,握有一把刀……

跑到拐角的秦深深吓得冷汗直沁,该死的,竟然真的有人要杀她!

墨御霆这个王八蛋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别墅里有那么可怕的变态啊?

这个混蛋,还不许她离开别墅,他知不知道他要害死她了啊?

秦深深不敢用力跑,她怕自己的脚步声会把那个想杀她的人引过来。

她急得不行,如果那人推开她的房门,一定知道她已经跑了,绝对会搜查整个长廊。

她并不安全……

该死的,别墅里的人呢,都去哪了?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平时不是防卫很森严的吗?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变态杀手潜进来?

等等,难道那人并不是从外面潜进来的,而是别墅里的人?

没错,这人绝对是别墅里的人,而且身份地位绝对不低。

因为,顶楼是禁区,一般的佣人跟保镖根本不能上来。

对于顶楼的格局绝对不可能那么清楚的,这个黑影,他的步伐坚定明确,直朝着她的房间来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凝滞跟迟疑。

由此可见,他对顶楼的一切都很熟悉。

电光火石之间,秦深深的脑海里灵光极快地闪现,钟叔。

这个人,是老管家钟叔。

不会错,投射在墙上的影子身形跟钟叔非常相似……

秦深深猜得没错,要杀他的人,就是老管家钟叔。

他停在秦深深的房门口,推开门,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迈了进去,手法老辣地搜了一遍,无论是柜子还是床底都没有放过。

在没有发现秦深深的身影之后,他转动着视线,看了一眼被子的凌乱的床。

伸手一摸,被子下的床单还有淡淡的余温存在……

秦深深,刚跑出去没多久……

钟叔眼神阴狠一闪,身手敏捷地冲了出去……

五分钟之后,秦深深还是被追上了。

光线略微昏暗的长廊尽头,秦深深背脊抵着那扇金色的大门。

黑得发亮的眼眸,三分惊恐七分愤怒地盯着步步朝她迈来的钟叔。

“你为什么要杀我?”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液,极力让自己显得镇定,“我跟你没有任何仇怨吧?钟叔,你为什么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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