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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全身无力的趴在课桌上,蔫蔫的对我的同桌说:“我头痛。”

华胥不屑的冷瞟了我一眼:“每一次夫子讲琴棋书画的时候,你总是要头痛的。”

天族向来重视琴棋书画的文艺教育,不亚于武道课。贵族四艺上课的时候,上午由夫子讲评名曲名章名画,下午所有的学生都必须交出自己有感而发的作品来。

每逢这个时候,华胥总要悄悄的做出两份课业来,一份是他自己得,另一份是给我上交。最让我佩服的是,他还能将我那龙飞凤舞的狂草,也模仿得分毫不差。

可是,眼下又到了下午同学轮流上去表演琴技的时间了,此时我的才是我头痛的正真原因。

轮到我展示琴艺了,此时,课堂一片小声的议论纷纷。

“哎,自从灵枢同学来到太雍宫,已经弹断七把名琴了,每次都是举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威胁夫子,让夫子批准她回去养伤。”

“对啊,她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哦,力气怎么这么大?”

“哎,哎!我听白泽说,她从小是吃狗尾巴草长大的哦!”

听到这些议论,我手中的笔杆子“啪”的一声被我捏出了轻微的声响。白泽这个八卦男,居然敢到处散播我的八卦,还真是活腻味了吗。

这位新来的夫子对却我有些莫名的期待:“凤凰善乐舞,世间多少笙箫管弦都是模仿了凤鸣的曲调,同学,你只管随心演奏即刻,不必拘泥。想来你定是腹中华彩自成乐章。请用老夫珍藏的这把‘太古遗音’来演奏吧。”

他话音刚落,夫子在我的课桌上幻化出了一把成色相当不错的古琴。

我的同桌立即用空闻声告诉我:这把太古遗音的琴弦不是你能徒手拨断的。

我微笑着对华胥点点头,除下了我一直戴着的天丝手套,抬起优雅白皙的手指,指间暗藏了一柄羽刃勾住琴弦,“铿”的一声琴弦断了。

老夫子微眯着的慈祥双眸,就在那一瞬间瞪圆,然后心碎了一般的尖叫一声就晕过去了。

华胥叹道:“多么名贵的一把上古名琴就毁了。”

我点点头:“恩,就连弦断的声音都比以前那几把好听,不愧是‘太古遗音’。”

学堂里的同学们都七手八脚的抬着夫子去诊治。趁着华胥收拾这烂摊子的空档,我又找了根木桩,化成我的模样替我坐在座位上,然后自己就偷偷溜出了教室。

太初湖畔,我躺在碧草幽幽的树荫下,用两片叶子遮住眼睛,耳边微风轻拂。

微眯着躺了一会,覆盖在我眼睛上的树叶子被揭开了,突如起来的强光让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挡住了光线。

在我的头上飘来了一个凉凉的声音:“灵枢,教授丹青的夫子已经被临时唤来了,回去上课。”

我皱眉道:“不去。你们天界的琴棋书画,俗得很。”

华胥深沉的眸子里不动声色的闪过一丝趣味:“恩,对你这种五音不全的凤凰来说,确实是俗了些。”

我把遮住我眼睛的另一片树叶也拿开,透过扇面一般的长睫毛看着蓝天白云,十分惬意道:“你们只知道琴瑟笙箫是乐器,却不知道松壑泉声是乐章,你们知道笔墨写在纸上的是文字,却不知道霞光云影处处是文章。对着草坡上的霞光和照在水中的云月,便能看见这乾坤里最好的文章和图画了。”

华胥半晌都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我的身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看得出了神。

阳光太明媚,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一只眼睛,颇为顽劣的笑道:“哟,我还以为你又要跟我讲道理了呢,怎么,你的大才也有用尽的时候吗。”

抬起头,正对上他的双眸,他的眸子里清晰的倒映着我,让我莫名的有一丝恍惚,他这眼眸就像那个梦境里的湖水一般,似乎能将我溺在里面永远的醒不来,很温柔。

我伸出一根手指抚了抚他眉间的小山峰:“你的眉头永远都是皱着的。除了这个表情,你再没有第二个了。不过好在我聪明得很,我现在已经能根据你皱眉的深浅程度来判断你是开心还是生气。”

其实,我最敬佩华胥的一点就是,他能在明明就挺开心的情况下,却能把眉头皱得那么自然、飘逸。

忽然,华胥抓住我的手,然后欺身压下。他的目光有些灼热,像我最热爱的火焰一般。一个颇为熟悉的奇异声音我的脑子有在嗡嗡作响,我像着了魔一般,情不自禁的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抚摸他深沉的眸子,想摸一摸是不是真的烫手。

华胥压着嗓子低低的唤了我一声:“灵枢……”

他捉着我的手,放到了他那微微发烫唇边,似乎跟我说了句话。

可惜,我并没听到他说什么,我的听觉和视觉就瞬间消失了,神识似乎有被什么东西强占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的钻进我的脑子里,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动,却不受自己的控制。

果然是男色误人,本尊一时大意竟然又被人夺走了神识,是谁,难道又是婉素,可是,自从上次的时候过去之后,白泽就寸步不离的监视着她,她应该没有机会加来加害我了。

而且,这次没有沙朱曼华的花香味儿。婉素是以冥界的植物为媒修炼的幻术,不可能不用沙朱曼华。擅长幻术和操纵人心智之术的其实是妖族,难道……

无意识的一刻钟过去了之后……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昏迷的紫霄身上,他的胸襟大开露出一片结实而雪白的胸肌,而我和他唇瓣对着唇瓣,鼻尖对着鼻尖,这个姿势……很像我把紫霄非礼了。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就这么呆愣着趴在紫霄的身上,动不了。忽然,我嗅到了由远而近的飘来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心下一惊立即转过头来,却看到华胥站在门边,他的胸口插着我的羽刃,伤口血流不止的。

他拖着带血的龙渊剑,在冰寒的眸子里蕴含着怒火:“你不是灵枢,你是谁!?”

我这才赶紧从紫霄的身上滚下来,迎面对华胥说:“刚刚伤你的那个人不是我,现在我是我了!”

华胥疑惑的望着我,似乎在判断我是不是我。忽然,他注意到紫霄宛如一个被非礼过的良家少女一样凌乱的躺在床上,华胥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骇人,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刚刚你做了什么?”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恩,应该是非礼了他一下……”

华胥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我疼的眉头紧锁,嗔道:“只是吻一下而已,就那么一点时间我还能对他做什么!”

华胥目光炯炯的将我逼进墙角,冷冷的说:“若你当真无所谓,那你来吻我如何?”

我懵了,脑中似有千千万万只小鹿在奔腾,十分艰难的望着他。

华胥却没有丝毫的羞愧之意,依旧坚定不移的望着我,一步一步的逼过来,我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背脊贴到了冰凉的墙上,虽然他连碰都没有碰我一下,但是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他深沉的双眸里,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难道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幻术?!

我的手抖得厉害,莫名的害怕,莫名的紧张:“你……你是不是对我用了什么幻术,为什么我的头这么晕……”

听我如是说,华胥伸出冰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你有些发烧。”

我低下头,看见华胥的胸襟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我一把打掉他的手:“不要靠近我!我刚刚被人夺走了心智,我根本无法反抗这种力量,而且这是谁干的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在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华胥拔下胸口的羽刃,立即用障眼法把他的伤口隐去了,然后对我淡淡一笑:“我没事,我已有了防备,不会让你再伤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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