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芦桔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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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沅一家子住的是两进的房子，她因为养病搬到了西厢房北边的一间小耳房里，许久不曾到屋子外面走动了。不过田沅显然是忘了昨天她还在外面晒过太阳，晾她的头发呢。

从窗外还能见到烟囱里飘出的缕缕炊烟，带着几分烟火气。

屋檐下还站着几只毛茸茸的雀鸟儿，一只挨着一只挤作一团，时不时还会鸣叫几声。映着那蓝蓝的天叫人看着舒畅。

田三娘又用手摸摸了田沅的后颈儿，摸着并不凉这才放下心将门窗都开着，捏了捏田沅的脸道：“刚刚问你话你也不回，就想着吃呢。早上吃的蒸蛋和汤饼还没让你吃饱，现在就想接着吃下一顿了？这芦桔叶煮了一锅的汤水，一会儿我拿一壶过来，你慢慢喝，嘴里也能沾点味道。不过你还是给我安安分分的在这间屋子里待着吧！”

田沅不放弃的继续说道：“小姑姑……你就让我出去嘛……我保证不添乱。”

田沅也不管自己到底是真小孩还是假小孩，这话说的要有多腻人就有多腻人，一点都不带脸红的。一边说着，一边还揪着田三娘的袖子在哪里小幅摇晃。

田三娘将田沅的手一捋，道：“可别把我衣服弄皱了，我一会儿就回来，好好坐着不要下地啊！”说完拿着托盘走了出去，顺便将田沅的鞋子用脚挪远了一点。

田沅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田三娘走了出去，不过不多时田三娘又拎了一个陶壶进了屋。

“我绣花给你看，好不好啊？上次看你用布条做成花边安在布上，我照着在裙子上做了一回，穿出去后别人见了都说我手巧。你看看这回我在这帕子上绣个什么花样儿？”田三娘将放针线的盒子也拿了过来。

这几日田三娘都是在田沅身边照看着，田沅十分乖巧并不费什么心力。有事的时候田沅自会叫她来搭一把手，没事的时候就坐在一旁做针线，也是极方便的。

放针线的盒子总是被田三娘小心的放着，生怕里面的细针、剪刀被田沅拿了伤到她自己。

田沅把搭在陶壶柄上的布巾拿了下来，围在了壶身上，靠着矮桌将手贴在上面取暖，漫不经心地道：“这帕子绣好了是要送给小姑父的吗？”

田沅看田三娘手中那块湖蓝色的布，它的大小刚好做一块帕子，只是这颜色却不像是给女子用的。

田三娘放下手中的针线，一转手就捏着田沅的小脸蛋拧了起来，脸色微红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哪儿来的小姑夫？正经儿的和你说说话，你倒好……我看你就是嘴欠。”

田沅捂着脸笑道：“我不说了，不说了，小姑姑你快松手，脸上的肉要掉下来了。”

“就你嘴贫，这些话谁教的，小孩子家家的不好乱说的知道吗？”田三娘捏了一下就松了手，还将田沅搂到怀里揉了揉，接着道：“以后可不能乱说这些话，不然再不给你买糖吃了。”

田沅点了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问就是了。不过小姑姑要我说那些绣花儿、鸟儿的平日里多了去了，你不如在帕子的边上绣一圈麦穗，绿色的布衬着黄澄澄的麦穗，别人看了一定喜欢。”

田三娘听她说的也有道理，在说现在腊月里家里也忙，并没多少空闲。

田三娘在心里思量一番道：“就你机灵，就按你说的来，反正这帕子也是在平日里随便用用的。”

刚说完，就将帕子平铺在桌子上，在上面细细地描绘起了花样子。

田沅喝着陶壶里的汤水，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着，是不是的还在帕子上指点几下，惹得田三娘真是想狠狠地打她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