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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蛋大概只有这个词来形容刘光世现在对契丹人的看法最合适,最贴切。契丹人确实太操蛋了,前头那些烂账现在都不说,可这回确实是过了。你怎么能招降纳叛?
三月,在横山乌延城一带居住多年的几个党项部族,暗中约定,共同叛逃夏境。具体跑了多少人,现在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粗略估计,有数千户上万人是跑不了的。自当年西军与辽军联手伐夏以后,横山一线归了大宋版图,此间诸夷也自然纳入陕西管辖之下。如今这么大规模的叛逃,其影响自不用说。最严重的是,叛逃也就罢了,这些人跑之前,尤其意想天异,企图攻击鄜延军驻守的乌延城,性质尤其恶劣!
这些人全部倒向了契丹,据查,叛贼袭击乌延不城之后,向东北逃跑。在踏进宥州地界后,就被宥州守军发现,遭受截击,死伤较大。可就在宥州守军穷追不舍时,突然杀出一彪马军!约有千骑,也不向宋军下手,只是迫退,掩护着叛逃的党项人撤离。对方人多势众,兵力占优,宥州守军与对方一直僵持和交涉,对方对任何问题一概不予回应,直到叛逃党项人全部撤离,这才不急不徐地跟进。
徐洪接到急报以后,为免出现更严重的事故,紧急增派部队前往乌延,又派了自己一个亲信部将到宥州坐镇,严防死守。据查,接应叛逃党项人的马军是从夏州出来的,而夏州是徐卫当初借给萧合达的立脚之地!此事。萧合达脱不了干系!
赤髯虎火速上报兴元府川陕宣抚司。还是那句话,请战!契丹人如此张狂,再不能容忍!鄜延军必报这一箭之仇!
刘光世得信以后,真可谓焦头烂额!他只能说自己晦气,一走马上任,事件一桩连着一桩,就没有消停过!这回辽军虽然没跟宋军交手。可接纳如此之多的叛逃人员,也是严重的敌意行为!
如果再不有所行动,不止对徐洪没法交待,对其他西军大帅和将士们同样没法说话!人家都会骂刘宣抚是个软蛋!为反制和报复,刘光世下令,即日起,沿边诸路各自命令边军。严缉走私,一旦拿住,无论是宋人辽人,货物全部查没,人员扣押候审,从严从重处理!
但是,在这道命令的后头,他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遇上辽军,还是要避免正面冲突,一切等候朝廷定夺再作计较。
接到这命令之后。徐洪立即传令宥州守将,至今往后,严查走私,但凡是夏境过来的,货物全抄,人员全扣。有丝毫反抗和不从者。就地格杀!同样的命令,也从泾原帅徐成的口中说了出来!
这一下不得了,从上回徐成下令在泾原边境严厉打击了一回走私之后,夏境和陕西之间的走私行为主要集中到了宋军控制薄弱的原环庆边界。但是。环庆军撤走以后,防区是分给了泾原和鄜延两大帅司。徐洪徐成叔侄俩下同样的命令。走私的就遭了殃。
无论是陕西过去的,还是夏境过来的,但凡捉着,货物全没,人全扣。无论你是反抗还是逃跑,当兵的手也黑,绝不留情。最严重的情况发生在四月上旬,这天是四月初三,宥州守军例行派出巡逻队伍,沿边境线巡防。
近日,在边防部队严厉查缉和打击之下,环庆边境的走私活动一时大有偃旗息鼓的意味。往常那些公然越过边界的走私团伙已经不见踪影,这几日只零星抓到一些“单干”的走私者,审问之下,也并非靠走私谋利的商人,只不过是迫于生计的普通百姓。对于这种人,官兵只会没收他的货物,一般不会为难个人。
宥州边军巡逻队巡至一处叫柳泊岭的所在,便打算往回走了。这柳泊林是盐州和宥州之间一处险要所在,也是党项人要南下环庆的必经之所。往常党项那边的走私团伙要想偷入陕西,多半会选择从此处过来。
巡到这里还不见异常,应该说就没有事了。带队的军使眺望了那雄踞的山岭一眼,见穿过山岭的前夏驿道上平静无奇,遂扯了手中缰绳道:“走,调头!”
“调头!调头!”骑兵们此起彼伏地传递着命令。马嘶人喊,好不热闹。
就在这一百骑兵调转马头,准备回程之际,副兵马使耳中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啸叫!便是在骑兵们的哄闹声中,那“呼啸”也清晰可闻!一听这声响,他立即道:“军使!有变!”
军制百人为都,步军叫都头和副都头,马军叫军使和副兵马使。但是马军的一都,可比步军的一都金贵得多。若不是近来上头指派了任务,谁舍得拿一都马军出来巡逻?
那军使也听到了,遂回身望去,不见异样。骑士们也纷纷扭头,警惕地望着四周。方才那声响,官兵们并不陌生,听着好像是鸣镝所发。所谓鸣镝,就是响箭,一般都是军中用作传递讯息,又多用于伏击之时。
官兵们正疑惑时,那穿岭而过的宽阔驿道上突然传来隆隆的蹄声!军使脸色一变,立即喝道:“列阵!”
骑士们纷纷又将马头扯回来,排成进攻阵形,抽出了战刀,冷眼看着驿道在山岭之中的拐角处。
很快!便望见成群的马军扬尘而来!副兵马使扣住了弓,向旁边军使道:“怎么办?”
“那得看他们。”军使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脚下已是大宋领土,陕西地界,不管对方什么来头,只要越过了柳泊岭,便是犯了疆界,这还用问怎么办么?
战马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不安地划着蹄子,鼻子里发出喷嚏般的声响。对方人马不少,穿岭而过之后。在岭下平地上散了开来,兵力远在西军巡逻队之上。
“真他娘的晦气!让我们碰上了!”军使咬着牙说道。
“是辽军吧?”副兵马使问道。
“看着不太对,倒像是党项人。不过从北面过来的,不是辽军也算是辽军。”军使说完,举刀喝道“准备接战!”
另一头,那支马军冲出来以后,便没见进攻的迹象。只是排开了阵势。按兵不动。巡逻队又等一阵,还不见对方反应,军使想着对方是侵入我疆界,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遂道:“你去,告诉他们,这里是大宋地界。让他们立即退回!否则,以犯边论!”
“得!”副兵马使其实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人,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全然无惧。领了命令之后,便打马出阵,向对方奔过去。
两军之间,相隔不到两百步,距离是非常近的。这副兵马使奔出百步之后,已然是全速往前,正当他越来越接近敌阵时,突然听到破空之声。眼前什么影子一晃,几乎就在同时,一股力量撞击在他胸口,使得他上半身在马背上猛地向后仰去!重重摔在地上之后,剧痛随之传来,他艰难地微微抬起头。看到的是一支白羽。正盯在他的胸口!而战马也受他之累,栽倒在旁,此时正挣扎起站起来!
“我日他娘的!弟兄们!杀!”军使眼看这一幕,气血陡然之间直往上冲!命令几乎是脱口而出!
军使一马当先。惊醒过来的骑兵们怒火冲天!纷纷催动战马允辉舞战刀。狂吼着向前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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