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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泽大陆历1016年飘扬大雪在奥斯帝国天际无声挥洒。瑟尔?阿诺德抬首仰望密布铅云的伦尔城天空苍灰色的眸子中麻木而无情。他轻探出舌尖缓缓舔舐掉坠落嘴角的白雪深刻感受着心底的苦涩与不甘。
五年彼费学园的努力奋斗终究只换来了一块见习黑魔法师的徽章。
在学院中的失败注定会影响他的一生。
根据魔法成就晋升的彼费学院本没有确切的毕业日期只要学生有足够的耐心、金钱与时间在学院中呆一辈子亦不成问题。
瑟尔并不怎么缺钱他的家境还算殷实。偏执的父亲从祖辈那世袭来了比骑士稍显高贵的男爵爵位与一小块领地管理书籍上记载只有872人的领地。
虽说是名义上的贵族但在这个领土如大海般浩瀚辽博的奥斯帝国新贵人士总是层出不穷或许走在帝都地图的主轴线上随便揪住一个人都比瑟尔的父亲要高贵的多。
当然总会时不时有那么一些不懂规则的愚笨贵族被扫除但阿诺德一家就像这条大海中最微末无力的一尾小鱼被抛在了时代的末端稍不留神就被大海的起伏与蛰伏着的猛兽吞噬的涓滴不剩。
事实也的确如此。
顽固执拗的海德尔公爵前日在殿堂上向女皇陛下提议废除部分庸碌无为的下级贵族将空出来的领地赏赐给在战场上为国家浴血奋战、立下战功的勇士。这一提议虽遭到了众多贵族的极力反对但亚特里克丝女皇陛下素来喜欢倾听民意指不准哪天平民们就会惊喜的发现废除令被突然下达。而到了那时已经不知道多少代没干出点功绩比起贵族更像商行的阿诺德家族爵位注定会被剥夺。
瑟尔是不喜欢商人的不仅厌烦他们的计较与市侩的嘴脸更主要还是他们的奸诈。
这种心理则起源于幼时辛辛苦苦攒了两年的40个银币情绪高涨的拿去买一根最低级的核木法杖后兴奋的高举着跑回家却被暴怒的父亲以家法训斥一顿而稍后则被母亲告知这只是一根用普通的树枝所制作的毫无魔力的伪造品。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序之后还有一系列英勇的小瑟尔与狡诈的商人周旋的失利事件一直持续到瑟尔的心灵留下极大的阴影为止。
因此瑟尔对于商人的心理很极端如果有一个世界是由他来创造而不是神祗想必在那个世界上是不会存在商人这种职业的。
在这种对商人不正常的看法影响下瑟尔完全不认为自己将来也能干这行因此才会极力央求父亲让他学习魔法。
阿诺德男爵并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他多少明白自己孩子的梦想。一如他年幼时的想法。
瑟尔的父亲同意将他送入彼费学院学习但时间只限五年如果五年内没有能入眼的成就就必须回到他的身边跟他学习管理领地与经商。
在亚特里克丝女皇的治理下平民所需缴纳的赋税可实在说不上高阿诺德子爵若是不利用贵族的优势经商以瑟尔家的那一小块领地想得到目前的优越生活基本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将瑟尔送入那昂贵的连贵族都咂舌的魔法学院。
————
彼费学院门口来回呼啸的寒风让人心情沉闷瑟尔束紧了黑披风的领口抖掉身上的积雪一头缺乏光泽的灰色长发从帽檐垂落披散在披风上随风起伏。
他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并且叫了马车准备回到父亲所在的坎伦特镇。
长长的行李箱内的物件只有几套衣物和一根核木法仗拎起来十分轻松。
如果可以瑟尔很想一直将魔法杖握在手中但见习魔法师是不允许将魔法杖拿在手中随意行走的这是魔法师协会立下的规定。
车夫是一个年约30的胡渣壮汉身上穿着结实的亚麻布衣物紧抓缰绳的手部虬结的肌肉高高隆起硬朗的脸庞上有着很爽朗和蔼的微笑。
瑟尔在远处向车夫摆摆手穿过学院门口来去如梭的学生拎着行李箱走到马车前。
车夫从头上拿下帽子放在胸前微微欠身开口道:“高贵的魔法师先生准备去哪?”
瑟尔同样取下帽子露出他苍白的脸与淡漠的灰眸。稍稍施礼后道:“坎伦特镇。”
“先生那将需要十三个银币。”
“十三个?那好吧劳烦你在这等我一会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东西忘了拿。”
车夫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简短的谈话过后瑟尔踩着极薄的积雪飞速奔跑着回到彼费学院内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无法彻底放弃学习魔法虽然已经不能再在这个学院内学习了但若是能在图书馆内借一些关于魔法的书籍回去自己慢慢参研也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
白玉般柔和的大理石小道旁种植了许多粗壮的椤木石楠现在已经是立冬时节叶子发黄的椤木石楠上的白花都已凋零消逝然而枝桠上却已是赤实累累。
值得庆幸的是图书馆似乎永远不会关门每次瑟尔来到这里多多少少的总会发现里面有几个人在静静的看书。他也挺喜欢学生们在一起安静看书时的那种“偶尔的悠扬与长久的宁静”。
图书馆是一幢规模巨大的哥特式风格建筑锐利的尖塔高高矗立坚硬的花岗岩外壁上雕刻着无数圣经传说建筑内部的大窗户上彩色玻璃绘画着圣母玛利亚怀抱婴孩的图画。每当瑟尔仰望着图书馆总能感受到它那圣洁而磅礴的气势以及其中那股隐蕴的淡淡静谧与安宁。
瑟尔放轻了脚步缓缓推开图书馆的尖形大门充满了高旷感的图书馆内果然很清静缪缪无几的几个学生与一个带着古板眼镜的老学究正垂头认真研读管理员艾琳则在柜台前目不转睛的翻看着一本《安德森与贝蒂的玫瑰之约》。
瑟尔最怕见到这种爱的要死要活的玫瑰小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想起学院门口等待自己的马车他感到不能再耽误时间。
他来到安放着黑魔法一类书籍的书架前随手抽出三本内容比较基础的书籍旋即将书籍小心放在了管理员艾琳的柜台前。
艾琳不知道已经在图书馆看了多少书一副宽厚无比的眼镜遮住了她半张脸几乎使人无法仔细辨识她的相貌。不修边幅的她头发纠结枯燥已然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打理了。
瑟尔心情急迫率先开口道:“艾琳小姐麻烦请帮我登记一下这三本书我很赶时间!”
然而艾琳显然对于手中的书籍过于沉迷连看都没有看瑟尔一眼。
瑟尔平时并不愿意随意打扰别人他是个习惯安心等待的人。
但当他眼神无意中扫到标签为“时间就是大海”的那个书架上的沙漏时嘴角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略微提高了嗓门道:
“女士!”
平日算不得高的声调在这空静的图书馆内无异于响雷几乎所有正在看书的人都抬起头怒视着他。
瑟尔表情尴尬的向他们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很快其他人又重新投入到书的海洋当中唯独那个老学究扶了扶眼镜颇感兴趣的望着他。
艾琳总算没有再无视他她往手中的书籍夹了张枯叶以作书签旋即恶狠狠的瞪了瑟尔一眼。
艾琳的手向柜台下探去瑟尔以为她总算要帮他登记了疏不料艾琳拿出一块发黄的木板放在柜台上并用修长的食指使劲点了几下上面用白色的颜料写着的数个鲜明大字:“学期结束禁止借书!”。
瑟尔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愚笨。他竟然忘了学期结束后是不可能将书籍借离图书馆的而且就是平日也只能将书籍借离在学院内观看。自己当时以为想到了好办法便什么规定都抛诸脑后了。
在向艾琳致以歉意后瑟尔沮丧的将三本书籍不舍的放回了书架。这一刻他深切的感受到:从此以后他可能真的要与魔法之途绝缘了。
奥斯帝国是禁止公开出售魔法书籍的除了在国家规定的地点可以翻阅外其他情况被发现藏匿魔术典籍可都是要论罪判处的。
心神似乎一瞬间都被掏空了瑟尔耷拉着头向门外走去。不知何时又在看那本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书的艾琳用眼神余光瞟了他一眼透过厚厚的镜片竟然可以感受到她的眼中蕴含着淡淡悲悯。
在出了图书馆的尖形大门后沮丧的情绪仍未消散整个世界似乎失掉了大部分颜色只剩下一片昏黄。
有人轻轻拍了拍瑟尔的肩膀。
瑟尔抬起头发现竟是在图书馆内见到的那个带着眼镜的老学究。花白的胡子与白色的长袍使得他看起来很年迈但实际上他的脸打量起来还不算多苍老。
不知何时这位老学究竟然出了图书馆并且在门外等着他。
瑟尔无精打采的道:“先生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请不要打扰我!”
老学究闭眼微笑道:“你想借黑魔法的书籍是吗?我这里也许有你想要的。”
瑟尔神经猛的一紧从小训练出的对奸商本能使他警觉大增。
“可我没有钱而且随意将魔法书籍带离学院是违反帝国法律的。”瑟尔瞪大眼睛道。
老学究睁开眼眼中一片和蔼的道:“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
瑟尔眼光在老人身上转了个圈纯亚麻布的衣服手指上价值高昂的淡色宝石戒指隐而不发雍容气质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为钱苦恼的人士。
瑟尔的心稍稍放下开口询问道:“那么您究竟有什么要给我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吗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想必先生和我都不会信的。”
老学究闭眼微笑道:“天上自然不会掉馅饼但也许有人会给你馅饼。”
老人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书籍慢慢睁开的眼眸中一片锐利他语速异常缓慢的盯着瑟尔道:“我只想说这是一本能让你修炼到高阶黑魔法师的魔法典籍如果你想要便拿去而不要问其它的问题当然即使你问我也不会回答你。”
“能修炼到高阶黑魔法师”这一段话沉重的打击了瑟尔。
“先生你为何”瑟尔音色颤抖。
“小家伙这个馅饼的确不是白给你的以后我自然会向你收取高昂的代价不过那也是你成为大魔法师之后的事了。”口气一顿后老学究戏谑道:
“这本书我也不是非要给你毕竟我的选择有很多因为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欲望而若是要让欲望衍生出野心缺的仅仅只是一个诱惑而已。”
说到这老人眼中精光一闪声音加大道:“那么你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告诉我!”
瑟尔沉默。
路旁的魔法灯被悄悄点亮然而瑟尔没有注意到。柔和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后映照在地或许没有膨胀但确实已经走形了。
“那么”瑟尔向老学究很恭敬的微微躬身并伸出双手颤抖着声音道:
“请把它给我!”
老学究一只手抚弄着花白的胡子带着诡异的笑容道:
“你不怕犯法了吗?”
“死也值得!”瑟尔头都不抬。
幸好学院的人都忙着收拾行李离开而图书馆内的人都没有出来否则一定会发现这二人充满怪异的举止谈话。
“好!很好!有欲望才会有动力!”老人猖狂大笑丝毫不顾忌周围环境。
————
当瑟尔感觉手中多了一样事物而抬起头时老人已经不见踪影。
一轮惨淡的弧月不知何时挂在了天空中在铅灰色的云团间缓缓行进。
瑟尔表情很冷静的将书籍收进行随身的行李箱锁好箱子后他抬起头仰望着半月的夜空。
翌日清晨多勒姆镇外的一条官道上健壮的车夫大喝一声甩动缰绳驾驭着马车平稳行进。
车厢内的瑟尔萎靡不振的坐在软垫上身体重心倚靠倾斜到左边车窗苍白的手撩开了帘布他将头栽在窗户的边缘无精打采的注视着车外的世界。
连绵的大片麦田后是波澜壮阔的无尽群山远方本该青翠欲滴的山脉到此时眺去却已蒙上了一层极厚的霜雪。
覆满霜茫的麦田上堆满了大量的麦秸堆被风雪覆盖发酵的它们来年将变成有效的肥料。
瑟尔的眼珠跟随着道旁的一架风车的扇叶转动当眼珠转了整整一圈后风车已经消失不见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另一架风车上。
“啊真无聊。”返乡的路途并不是旅行游玩他已经厌倦了附近这种类型的风景。
瑟尔心底懒洋洋的想到:“要是沿途突然蹦出一头黑暗巨龙与一名强力的魔法师二者开始决斗随即搏杀个你死我活那该是多么振奋人心的事”。
持续行进了很长一段路瑟尔已经嘴角流涎沉沉欲睡了马车突然剧烈的颠陂一下旋即戛然而止。
瑟尔手捧着磕红的下巴走下马车眼神惺忪的向车头方向望去。
车夫也已经从驾座上下来正拽着马匹缰绳站立不动。枣红色的马匹不安的用蹄子快速掘地。
瑟尔精神很不好,他歪着嘴角揉着下巴走到车夫旁。车夫正神情端重的抬头望着远方的苍穹。
伸出沉稳有力的右手车夫指向天空这时马匹嘶鸣一声转身欲奔然而车夫拽着缰绳的另一只手亦同样稳沉若泰山。
瑟尔抬起头首先感受到的是早晨初阳的刺眼。但他的眼睛反而睁得更大了。
铅云还未散尽的苍穹中一颗看似轻盈实则却骇人的燃烧着炽烈火焰的火球正迤逦着绚烂的尾迹自昏暗天际慢慢划过。
车夫不知从哪掏出一个一个烟斗点上深沉的吸了一口皱眉道:“先生也许咱们现在正在见证一颗巨星的陨落。”
慢慢看着火球一点点的坠落瑟尔感到委顿且莫名的情绪他有点惆怅的道:“这的确是番奇景如果这是颗流星的话也许就属于能实现梦想的那一类。”
“先生那你不许愿吗?”重重烟云缭绕车夫的烟瘾出乎意料的大。
“早就许过了!”瑟尔嬉皮回答旋即反问道:
“车夫先生你准备如何?”
目送着火球消落于地平线车夫抖掉了烟灰对瑟尔道:“先生可以启程了。”
瑟尔应了一声进入车厢返乡之途继续。
马车奔跑了接近三天后瑟尔回到故乡坎伦特镇。
大雪已经完全停止暖洋洋的太阳让初下马车的瑟尔感到很舒适。
在与车夫告别后瑟尔打量着故乡熟悉的一切心中充盈着一种淡淡的情怀。
其实本可以让马车直接驶到府邸门前但毕竟一年没回来了瑟尔想先到镇里稍稍游逛。
坎伦特镇的特制燕麦酒远近驰名喉中翻滚的浆液催促着他赶快去喝一杯。
————
酒吧内一大杯麦酒灌入食管汇入胃部瑟尔豪爽的放下酒杯发出畅快满足的叹息。
燕麦发酵后的独特气味苦涩中深蕴浓厚沉重香味的口感这滋味的确值得喝过这酒的人铭记一生。瑟尔大感不枉自己跑这一趟。
麦酒下肚瑟尔感觉自己变得更开放了他伸出苍白食指向酒保勾了勾一头褐色短发身着黑白基调工作服的酒保缓步走到他的位置微微躬身二人隔着柜台交谈。
努力摒弃掉周围各色职业人士的嘈杂谈话瑟尔一双眸子力劲十足的盯着酒保询问道:
“嗨!伙计最近镇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
酒保整理着胸前的蝴蝶结柔声道:“瑟尔少爷您也知道咱们镇上的人都习惯了这种安宁的生活哪能发生什么大事?”
“果然如此么”瑟尔失望的头一下栽在了桌面上并且将前额在上面使劲的碾来转去。
酒保用手指点点他的肩膀示意他抬起头。
瑟尔眼神迷蒙的暼一眼酒保旋即坐端了身体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酒保。
酒保微微一笑熙和的道:“瑟尔少爷也不仅是些琐事前天就发生了一件很有趣并且叫人惊奇的事。”
“前天?恩发生什么事了?”瑟尔涣散的目光逐渐聚拢变得明亮起来。
酒保清了清嗓子用异常清晰的声音道:“前天一颗陨石坠落在了附近的奥西亚森林巨大的冲击力砸出了一个方圆足足近百米的巨坑。”
语气一顿酒保继续道:“今天早晨我跟随镇里的一帮壮汉去森林里看了一下那情景真是骇人。坑的四周散发着焦炭的臭味坑面被烧灼的一片漆黑数量繁多且巨大的龟裂一直延伸到了地底深处。”
“要是这颗陨石掉在了有人居住的城镇或山村内到时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酒保比划着手势表情惊奇的向瑟尔解说。
“哦还有这事?”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瑟尔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返乡途中所遇见的那颗自天际迤逦而过的巨大火球。
“伙计和你聊天真愉快!”瑟尔扔给酒保几个铜币。
酒保明白的将铜币收好回到了自己的柜台位置擦杯子结束了这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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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馆想想是时候回家了拎着行李箱踏着与大城市不能相提并论却同样有着积雪的路面他向回家的路走去。
瑟尔家居住的宅邸在坎伦特镇的南面那是一条比较清冷的小巷。一路走去不少熟识瑟尔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他的心绪有几分雀跃想到了父亲夸张的胡子与母亲温柔的笑脸他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难得的是寒冷的冬季居然还能看见小鸟在屋顶上跳着小脚唧唧喳喳的叫。瑟尔心情愈加轻松他大叫一声干脆使足了劲向家里跑去。
耳旁呼啸的风声急速掠过灰色长发被吹得浮空起来这与一个魔法师的形象着实不符。
魔法师的身体向来不是很好瑟尔同样也不例外。在快速奔跑过一条街后瑟尔已经气喘吁吁虽然再拐过一条小巷便会到家但他已经完全跑不动了不得已他停下了脚步决定慢慢步行。
停止奔跑后他这才注意到空气中飘溢着一股淡淡香味。
甜甜的、热蓬蓬的麦香。他分辨出这是烤面包的香气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嘀咕两下。
他四下张望并顺着香源嗅去最终来到了一间屋顶刷成茶色、陈旧木料搭建的小屋从开着的小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正在火架上转动烘烤的大条面包浓厚诱人的香气使他的喉咙不断分泌浆液。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间卖面包的小屋?”嘴里嘀咕着。
“打扰一下主人在吗?我需要一块面包。”他对着窗户如此喊道。
屋内没有反应串烤着的面包不停转动烤成金黄的表皮正不停滴下诱人的油脂。
面包屋的主人也许出去置办做面包所需的材料去了。
张望着窗户内部他像个笨蛋似的摸着后脑心底踌躇不已。
绅士的礼仪告诫他立马回去在家里同样有面包。而滚烫的胃液提醒着他现在就需要食物现在!
来回走了两步当注意到窗户左边的小木门露出一条小缝后瑟尔终于发现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绅士。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瑟尔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
“希望不会被当成小偷”他如此想到。
小屋内光线很昏暗不多的阳光从窗户折射进来被烤面包和火架阻拦大半然后才扑洒在地面上但只点点洒洒地照亮很小的一块范围。
小屋的主人喜欢黑暗的环境吗?他没有将门完全打开。
“冒昧打扰主人在吗?”低声询问。
还是没人回应。
他抬起双手向有光线的位置走去。昏暗的环境让他感觉有种摸黑行走的感觉。
约莫走了三步左手腕突然被什么给抓住旋即食指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给咬了。
心底震惊本能反应使他“啊啊啊!”的胡乱惊叫并使劲上下挥甩手臂。
他转头向传来疼痛的左臂方向看去。
昏暗中能看到一个类似瘦小人类的轮廓与一对猩红的眸子在空中不断飘动——那是被他挥动的手臂所带动。
惊吓的同时突然想到难道是猴子吗?
那红眼的怪物攀爬在他手臂上二者结合的十分稳固密切一时间竟然无法将其甩离。
指尖上的刺痛逐渐转变成麻木并且传来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身体内部的某种物质随着这种奇异感流失。
头脑蓦然开始发昏腿亦无劲且发软这使他大感不妙这样下去很可能会晕倒接下来难道会死?!
怕死的情绪激起他的凶性他像个找不到方向的人不顾四周的环境将左手使劲向未知的方向甩去。
黑暗中蓦然传来“嘭!”的一声似乎有什么被打翻了。左臂传来一阵超乎想象的剧痛瑟尔感觉自己整条左臂朝不正常的方向扭曲。
估计是撞到极为坚固的物品冲撞力导致手骨折断了。
好在手上被什么攀附着的重力感也因此消失了想必那怪物被这巨大冲击力导致强迫的与他左臂分离。
不顾一切的向门口踉跄着跑去瑟尔后悔至极他不应该鲁莽的进入这间小屋。
直到他推开木门跑出面包屋怪物都没有追来。瑟尔在小屋前惊魂未定的停留一刻将整间小屋的外貌完整的记忆在脑海旋即忍住剧痛狼狈的向回家的方向跑去。
这次他没有顷刻停留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
正在宅邸门口栅栏前懒洋洋修葺金盏花的老哈德突然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佩戴着白手套拿着剪刀的他转过身惊讶的发现他家的瑟尔少爷正从巷子拐角处跑来。
瑟尔艰辛的跑到了哈德面前气喘吁吁的他几经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老哈德打量着他的少爷神情由惊喜变得震怒。
瑟尔脸色苍白的犹如淹死鬼左臂一大簇殷红血迹刺目骇人打了个奇怪的折的肘关节处正大量滴血左臂的下半截被可怖的彻底扭转形成了一个诡谲的角度宛如随时都会掉落在地。
老哈德焦急的扔掉剪刀惊怒交加的询问:
“少爷您这是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在粗略查看了瑟尔左臂的伤势后老哈德对着宅邸内大喊:“老爷!您快出来少爷他受伤了!”
紧握着的右手放松一直拎着的行李箱掉落在地瑟尔总算缓过气他断断续续的对他的老仆哈德艰难说道:
“哈德你赶快找个医生来帮我包扎手臂再叫上俩个人我受到袭击了就在前面的那间面包小屋袭击者是一只红眼的怪物”
瑟尔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失血过多的他再也无力支撑直接晕倒在地。
这时阿诺德男爵带着另外俩个仆从从宅邸内走出他正好听到了瑟尔的那段话。
老哈德一脸忧虑的上前对阿诺德男爵道:“老爷我先去叫医生。”
阿诺德男爵稍微点头示意许可。
老哈德走后阿诺德男爵对俩个仆从一招手命令道:“你们先把少爷抬到房间去注意轻点!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拿你们试问!”
冷哼一声脸上夸张的八字胡难隐男爵的怒意。
————
昏暗世界是摇曳的他只觉得自己在晃动的波澜中载沉载浮时间不曾流逝所有的事物都重归虚无就连他自己都只是一片虚影。
宛如度过悠长的岁月他悠悠醒转。
打量着四周与自己:整条左臂都缠满了白色绷带浑身虚乏无力的他正躺在自己的房间中。
在床右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钵花盆里面栽种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纯黑郁金香。
心神恍惚的时刻房门被悄悄推开老哈德拿着一个白色的小袋子走了进来他看到瑟尔已经醒来后十分惊喜的慢跑过来开口想询问什么然而这时他看到瑟尔那无神的双眼神情变得很是担忧。
“少爷您感觉身体怎么样?”
由于绷带的缘故全身都有一种紧绷的感觉。然而这时瑟尔却注意到身周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一点燥热感感觉有点清冷非常舒适。
眼珠的转动不是很灵活但瑟尔总算是记忆起所有的事情了。他有点疑惑的看着老管家手中的白色袋子询问道:
“老哈德这是什么?”
“少爷这里面装的是冰块您在床上躺了两天多了自从医生给您接好断骨后您就发起了高烧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法把体温降下来医生说是大量失血和伤口感染引起的。当时把夫人都给急哭了老爷也暴怒的四处宣扬要是您就这样走了非得把凶手大卸八块不可。”
“已经两天多了?!我还差点死了?!”瑟尔震惊的反问道。
“是的少爷。”老哈德维诺回答。
“那么后来怎么把我的体温降下来的?还有抓到那只怪物了吗?当时我一回来就想拿上魔法杖叫上俩个人亲自去抓它的。没想到突然就晕了。”瑟尔无奈的苦笑。
“后来夫人急的没了办法就跑去教堂祈祷说来也真神奇夫人刚从教堂祈祷回来您的烧就开始退了而且速度很快仅仅一小会的时间就降到了正常人的标准。”
“咦?难道我得到神灵的庇护吗?看来回头我得多去祷告几次感谢神灵。”
“那是自然。”老哈德神色和熙的应答。
“那么那怪物呢?”瑟尔神情有点急切他很想赶快知道那怪物被抓到了没有。
老哈德咳嗽一声饱含深意的看了瑟尔一眼方才道:“老仆说出来少爷可不要害怕。”
瑟尔略显调皮的笑道:“老哈德你的少爷是个胆小的人吗?”
老哈德点点头神情端重:“少爷的确从小都是个勇敢的人。”
“那你快说。”
老哈德调整一会思维这才慢慢开口道:
“少爷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上个月一个从远方的德罗镇移居过来的中年胖子向老爷请求让他在那条很冷清的街上开店您也知道这种事情老爷肯定会同意的于是那人在向老爷缴纳租金后第二天便在那条清冷的街上搭了那间小木屋专门用来出售他制作的各色面包。”
“那为什么我去的时候没看见那个胖子。还遭受袭击他究竟去哪了?”瑟尔神情不忿。
老哈德酝酿情绪然后吐出两个字: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瑟尔大惊没想到还有人比他更倒霉的思考到这他不由的庆幸自己还算命大。
“就在少爷您晕倒后老爷立马纠集人手气势汹汹的冲向面包小屋人还没到远远的就传来了一股糊焦味手下的踹开门一看吓得惊叫一声原来屋里的地板上竟然躺着一具干尸斜靠在一张置放器皿的圆桌上。”
“啊!?我进去的时候里面竟然有个死人早知道应该把门彻底推开的有大量阳光从门**入的话兴许我一开始就掉头狂奔了哪还会受什么伤。”
“少爷您当时又怎么知道会遇上这种事呢?”老哈德安慰到。
“接下来呢?”瑟尔的情绪有点变得兴致勃勃他被这件事情勾起了兴趣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就是当事的受害人。
“接下来拿着斧头的手下在屋内四处查看却是什么怪物都没有发现。”
“随后一个常在这购买面包的年轻小伙子通过那具干尸手上的金戒子辨认出了干尸就是面包屋的店主人。”
“也就是说犯人没有抓到?”瑟尔不甘的询问。
“是的少爷。事件目前到这里就算终止了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不过巡逻兵已经将事件上报给相关部门老爷也在指派人手调查而且”说到这老哈德语气一顿旋即一脸神秘的悄声道:
“据说蒂利希教廷也已经介入调查了!”
“咦!这么严重?教廷的人是因为什么原因?”瑟尔一脸稀奇。
“这点倒没具体消息不过很多人都猜想是因为吸血鬼!”老哈德神神秘秘的道。
“吸血鬼还真是挺有可能的。”瑟尔自言自语。
与老哈德的一番交谈瑟尔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此刻他反而有点遗憾如果凶手真是吸血鬼的话以自己的实力完全没有可能掺和到这次事件当中真是非常无奈。不过他也明白能这样平平安安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好的结局。
但年少热血的他难免会有几分缪想。
心绪已经基本冷静下来瑟尔对老管家道:
“老哈德父亲母亲现在都在哪?”
老管家稀有的露出一丝苦笑道:“老爷正在商行照看生意夫人自从早上去了教堂到现在还没回来。”
“恩。”瑟尔轻轻应了一声。
“老哈德我现在已经完全不发烧了所以这些冰块估计也用不着还是拿去扔了吧现在我想自己思考一下整理一下脑中的信息你先出去吧。”
“好的少爷您多注意身体。对了老爷说如果您醒了要老仆告诫您在身体完全好之前绝对不允许下床行走否则家法处置。”
“知道了我不会乱跑的。”瑟尔撇了撇嘴。
“那么您请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叫老仆。”说完老哈德眼神有点忧虑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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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这几天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撞上了”瑟尔略微起身大半个后背倚靠在床头上自言自语。
说起怪事他突然想起了从彼费学院归来时所得到的那本魔法书籍。
眼神四处在房里扫描发现行李箱安静的摆放在盛放郁金香的桌子底下。
半个身子都倾斜着移出床外瑟尔尝试着把行李箱从桌子下拿到床上但由于不敢随便移动左臂使得行动很受拘束努力了几次右手始终都够不着行李箱他对着面前的纯黑郁金香沉重的叹了口气果断选择放弃。
躺在床上的日子十分无聊瑟尔本想叫老哈德去帮他带几本骑士小说疏不料最终老哈德一脸歉意的跟在阿诺德男爵身后走进来。
男爵抖动着茶褐色的大胡子神情威严的一瞪瑟尔后将一本名为《哈尼谷禁书》的书籍扔在床上旋即脸色端重的斥喝他道:“你只要将这本书研究透彻了以后想看什么书都是你的事我都不会过问!”
看着霸道的父亲身后战战兢兢为他担忧的老哈德瑟尔突然想到自己是该再懂事点尽量不要让别人为难于是他对着父亲点了点头。老哈德这时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瑟尔对着他微微一笑。
在问过儿子身体怎么样后阿诺德男爵很快点着头离开房间。
他似乎总是这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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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床上养伤的第三天了期间老哈德一直细心照料他的生活阿诺德男爵匆匆忙忙的来看过他几次简单的交谈过后旋即很快就走。母亲还是很关心他的经常给他带来些营养丰富的补品调养身体但令瑟尔意外的是母亲大人在跟他聊天之时总是爱跟他谈起蒂利希教廷的过往事迹并一脸虔诚的不断向他宣扬教廷的教义。
瑟尔有不好的预感难道母亲因为他发烧的事痴迷上了宗教?但转念想想在奥斯帝国信仰蒂利希教廷是很正常的事也就不太在意。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也许是因为医生包扎技术很好瑟尔有一次左臂撞倒了床沿竟然没感觉到丝毫疼痛就像正常的手臂反应一样这令他大感唏嘘真是碰到医术高超的名医了。
时光流逝很快已经到了养伤第七天日子实在是非常寂寞每天除了冥想就是翻看父亲扔给他的那本教人如何创业、经商与成功的励志书籍内容看似简单但明明一段结构简单的句子你硬是想半天都不知道它所想表达的意思。因此每每看上几页他就有一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第八天阿诺德男爵允许他自由在宅邸内行走了这下瑟尔可有了一种彻底解放的感觉。
手臂上的伤势完全不影响行走事实上瑟尔觉得自己的左手状态实在好的不能再好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拆开绷带看看内部的手臂是否已经完全康复。
在宅邸内到处走走跳跳栽花除草的一直到了养伤的第十天。
这天天气十分灿烂活力十足的阳光洒遍了每一个它所能抵达的角落。顶着一头斑白长发戴着副怪异眼镜满脸沟壑般皱纹的医生来给他换药了瑟尔本想给他道声谢赞扬他医术高超但眉头深锁神情带着隐约阴霾的医生貌似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也就有点悻悻的作罢。
由于父亲接到一笔大单在商行里忙不过来母亲则在教堂学习圣歌的咏唱因此今天瑟尔身边一如既往的只有老哈德一人照看着。
医生拿起绷带的截头小心的围着手臂打着转一点点拆除瑟尔表情轻松悠闲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还犹有空闲的吹了声花俏的口哨。老哈德则在旁边神情紧张的注意拆除的每一个步骤。
当绷带拆到关节处老迈的医生突然发出惊咦这吸引了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瑟尔的注意力他偏过头盯着自己的手臂但不知道哪里奇怪。
拆绷带的速度被迅速加快医生似乎不再顾及瑟尔的伤势动作与神情竟然给人一种急切感。这令他给瑟尔留下了不是很好的印象。老哈德则在旁边惊叫着:“哎您慢点!别弄疼少爷了!”
但专注的医生置若罔闻。
所有绷带被拆除瑟尔一脸惊讶的看着全无伤痕已经愈合如初的左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突然想到这位医生难道是神医?”
这回他决定不论如何都要向医生道声谢。
拆完了绷带的医生低垂着头脸上式样古怪的眼镜片上折射着阳光模样给人的感觉很是有几分怪异。刚才还大呼小叫的老哈德突然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直愣愣的盯着瑟尔手臂看。
瞟到老管家的反应瑟尔忍不住哈哈一笑以为老哈德被医生的高超医术吓傻了。不过他心底也有点疑惑不是说还要上药吗?怎么现在就全部都好了?但他随即想到反正这是件好事管他呢!
老迈的医生将几瓶红色药水收回了医疗箱这原本是准备敷在瑟尔手臂上的。瑟尔晃晃脑袋觉得十分愉快看来下午就可以跑到奥西亚森林去看陨石坠落时所留下的大坑了这可是他回来后一直藏着的心愿。
医生转了个身背向老哈德用极为沙哑的声音对瑟尔恭敬地道:“瑟尔少爷您好的真快已经不需要再上药了您先在家休养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介时还有什么问题马尔科会替瑟尔少爷诊治的。”说到这医生闭上眼对瑟尔很和蔼的一笑。
医生前面给瑟尔留下的不良印象一扫而空瑟尔十分高兴的赞叹着医生的医术高明竟然令他的手臂这么快就好了。
医生十分谦虚的应答着结束这些客气话后医生背上医疗箱离开了阿诺德男爵家的宅邸。
目送医生离去这时瑟尔注意到身旁的老管家的神情很是诡谲他仔细打量一下老管家脸上竟然揉和了深切的焦虑、彷徨、与恐惧。
瑟尔从床上起身拍拍老哈德的肩膀:“我的好管家你这是怎么了少爷伤势好了你不高兴吗?居然这副表情?”
拍完管家的肩膀的手收回时瑟尔这才注意到老管家的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
瑟尔心底一下急了正想询问老哈德究竟怎么了这时老哈德倒是开口了声调含着几分哆嗦语气急迫异常:
“少爷您赶快收拾行李不!行李也不用收拾了现在就走离开这个小镇!”
“咦?我为什么要收拾行李?”瑟尔完全听不明白老哈德的话更不懂他为何突然这般举动。
“我的少爷!刚才那个医生可是教廷指派下来的医生!专门替被怪物袭击的少爷您诊治的!”
瑟尔觉得莫名其妙嘴角一撇他不在乎的问道:“这又怎么样?你和父亲难道不是知道这点还让他诊治我的吗?我还说怎么好的这么快原来是教廷内部的医生难怪医术高超!”
“少爷”
老哈德焦急的抬起双手就差没有将强行瑟尔推离房间了。
管家哈德是看着瑟尔长大的人瑟尔心底其实十分倚重这个老人。对方给他的感觉十分亲切就像是自己的亲爷爷一般。但不管怎样突然就让他背井离乡这实在是太说不过去。
瑟尔神情闪过一丝不快语气转变的严厉而固执且颇有几分恼怒。
“老哈德!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你连原因都不仔细告诉我就叫我离开离开这生我养我的家乡!我怎么能随便同意!再说这事情也太突兀了究竟算怎么一回事?你必须向你的瑟尔少爷说清楚!”
老哈德前伸的双手颤颤巍巍显然心绪不宁他神情激动地对望着瑟尔语气沧桑而悲凉道:
“少爷我是怕再晚少爷您的命就保不住了!”
被老哈德的骇人的话吓到瑟尔不由心神一震。
“那你赶快捡重要的说我也好趁早跑!”眼见老管家如此慎重真切的言辞实在不像开玩笑他心中渐渐泛起强烈不安。
“少爷您知道教廷的行事手段一向是不留后患的只要有一丁点可能存在的威胁蛰伏于教廷暗处的屠夫们就会出动将其斩杀的寸草不生!”老哈德嘴角哆嗦着几乎是用大喊的口吻说出这段话。
“那又怎么样?关我什么事!”瑟尔大吼语气十分的愤怒。
老哈德神情痛苦身子不知不觉间竟已佝偻神情亦顷刻间衰老许多。他叹了口气无力且伤感的道:
“少爷您很有可能是被吸血鬼袭击的对吧?”
“是啊怎么了?”瑟尔不解的追问。
“那么少爷您应该知道吸血鬼的几大特征吧?”
“吸血鬼的特征?恩骑士小说上看过会变身嗜吸人血长着獠牙还有我想想拥有强大的恢复力还能将袭击的人也变成吸血鬼”
说到后面瑟尔突然沉默了老哈德痛苦的闭上眼。
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的刷白一滴冷汗顺着脸颊缓慢滑下滴落在地面。整个脊背都变得冰凉瑟尔像个木偶一点点转动头部嘴唇哆嗦着的他看着老哈德脸上的神情充斥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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