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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生拉住她的手,不放她走,他无理取闹,“把我吵醒了,你就回去睡,不能走。”
他无赖,他喜怒无常。
周青青受够了,“陈九生,你是没成年的小孩子吗?一会儿翻脸让我认清身份守住本分,一会儿又用这样的语气来讨好我,好像是我在故意和你闹别扭。你搞清楚,是你在无理取闹,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不如你告诉我?”
“我想让你陪着我。”陈九生松开手,他看着自己指骨清晰的手掌,“又不敢过于贪恋,怕只有这七天。”
“陈九生,你把我弄糊涂了,我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周青青暴躁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止你不知道,连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陈九生抬头看着她,他眼神真挚,“我想要靠近你,又控制着自己不要离你太近,我脑袋里像是有两个人,他们在打架,一会这个赢了,我要听他的,一会那个赢了,我要听另外一个。”
“你这样,我没办法和你好好相处。”周青青蹲下来,她环抱住自己,“我已经很累了,你又这样情绪反复,猜测别人的情绪是件太难的事情,我做不到你高兴时候我要跑过去求抚摸,你不高兴了,我就要滚得远远的。我是个人,不是讨好你的宠物。”
陈九生把没抽完的烟盒拿过去,他抽了一根咬在嘴角,叮一声,火苗窜动,映着他俊朗深刻的五官,哒,打火机合上,他的脸隐在浓黑色的夜里。
周青青借着没有通亮的灯光,才能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的脸,才不会被他发现软肋。
“我明天送你走。”抽完了一支,陈九生摁灭在木板栈道上。
周青青怀疑地看着他。
“这句是真话。”陈九生苦笑,“你不用怀疑我的每句话。”
周青青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
陈九生撑着木板站起来,他伸手,“还能回去睡几个小时,你也可以开始收拾行李,天亮我送你走,我们的合约结束。”
“违约金……”这是你提出结束的,我就不用付钱了吧。
陈九生哭笑不得,“不会问你要钱。”他伸出手,“现在回去吗?蚊子咬了我的脚。”
现在可能是三四点,或者晚一点,太阳没有升起来,海面上一层朝霞,明天应该又是个大晴天。陈九生在昏暗又不够黑暗半明半暗的混沌中站着,他穿着白色的上衣,微微弯腰,风吹得他的刘海及上衣呼呼飘动。
他可能眯着眼睛,因为他嗯了一声,是上扬的腔调。
周青青把手放进他手里,借力站起来,“你呢?”
“说好休假一周,第七天再回去。”提前回去,免不了被询问。
行李带的本就不多,一个双肩包就收拾好了。
周青青醒来有段时间,房间里是厚重的遮光窗帘,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时间,周青青推测,应该已经至少八点了,因为她躺的浑身疼。
还有因为,陈九生揽得她觉得浑身僵硬。
周青青是在陈九生的怀里睁开眼睛的,与到这里的第一个晚上的被迫同眠不同的是,这次她是自然地枕着他的肩膀,两个人互相拥抱着,他的长腿不再压制着她,不在禁锢,她却没有想要离开。
人是慢热的,可以数年仍旧看不透一个人,人又是快热的,才两个晚上,就找回了曾经最熟悉的睡姿。
周青青动了动肩膀,打了个喷嚏。
陈九生闭着眼睛,把她往怀里捞,蹭了几下接着睡。
周青青仰头看他,先是他的喉结,陈九生的喉结偏大。有人说男士的喉结明显,说话声音会低沉、浑厚,有人说这是男人阳刚的象征,有人说这表现了荷尔蒙的分泌量,而荷尔蒙的分泌量又决定了男士的第一特征和第二特征,第一特征是众所周知的天赋异禀,第二特征是喉结、毛发,这两项互为佐证男士的身体状况。
周青青查过资料,男士的喉结与遗传有关系。周青青想,等土土到了发育期是不是也会长这样的喉结,最好还是长吧,土土性格内向又长相乖巧,很容易被当成女孩。
还有人说,男士的喉结不能随便摸。
这个人,是陈九生说的,说会越摸越小。
“摸一下就会变小?”周青青不相信,跳起来摸一下,“没小啊。”
“我姥姥说的。”陈九生挡住她跃跃欲试的手,“别乱摸。”
后来周青青知道,这是谣传,只是那人不愿意罢了。男士的喉结不能随便摸,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过重会导致对方的窒息甚至是死亡,大概是知道是脆弱处,男士才不准别人触碰吧。
周青青撑着陈九生的肩膀,她仰头,轻轻地吻他的喉结。
陈九生的下巴下颚线轮廓明显,在面相学中说有这样下巴的人大多头脑聪明,为人自信且意志力坚强,同时又过分的顽固,不接受别人的意见和干涉。这样的人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一种是王侯将相名利双收,一种是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周青青希望他能是前者,不要做后者。
陈九生的五官过去是俊秀、冷傲,现在褪去了青涩,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沉稳,连带着五官似乎都发生了变化,越发的深刻。不知道土土会不会长得像他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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