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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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哀嚎着:“我就不该吃的……我就不该吃的!呕……”
她脚软得站不起来,艰难地爬到角落去吐了。
李晨光疑惑万分,探头朝厨房里面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瞳孔骤缩,脸色登时变得铁青。
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贝贝也看见了。
下一秒,情侣俩你推我搡,头也不回踉跄着跑向厕所,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王鑫被吓到了,一时间愣在原地,想往前走又不敢。
晓慧扯了一下傅蓝屿的衣袖,语气发颤:“厨房里是不是有脏东西?会不会又是人头?”
“也许,你有兴趣过去看看吗?”
“……不了不了。”
傅蓝屿也没强迫晓慧,她独自走向厨房,站在门口向内张望。
唔。
难怪,现场画面比她想象中还要恶心。
昨晚那口热气腾腾的铁锅已经消失了,炖得香喷喷的猪肉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没有脑袋的、破烂不堪的尸体,血流得到处都是。
尸体躺在灶台上,被开膛破肚,剔了骨头,整块躯干看上去像极了被掏空的容器,里面还残留着不少切割整齐的肉块,还有破碎的内脏。
而灶台四周散落的碗筷和汤勺,也都沾满了血迹。
他们昨晚,其实是从高个男人的尸体中,生生挖出了血肉,却还嚼得津津有味。
傅蓝屿皱了一下眉,然后就听旁边有人说:“体验了一回茹毛饮血的原始人生活,也算返璞归真了。”
她转过头去,见乔云铮不知何时也凑上前来,满脸的悠闲自在。
“确实,就当吃人肉刺身了。”
反正他和她根本没吃,说什么风凉话都不忌讳。
傅蓝屿踏着满地血迹,进去拿了俩馒头,出来将其中一个递给晓慧。
吃馒头挺好的,至少不用当原始人。
晓慧咬了一口馒头,又害怕又好奇:“里面到底有什么?真的是人头?”
“我劝你别问,也别看,否则你可能连馒头也不敢吃了。”
“……”
听人劝吃饱饭,晓慧在这方面很信任傅蓝屿,更何况亲眼见了琪琪和情侣吐成那样,她才不自找麻烦。
但也有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比如王鑫。
他见傅蓝屿和乔云铮看完都泰然自若的,以为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也去看了一眼。
三秒钟之后,他大喊大叫,一头扎进了厕所。
乔云铮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笑眯眯对傅蓝屿道:“你说他这是何必?”
“谁说不是呢。”
厨房的门被傅蓝屿关上了,避免走过路过的,看着碍眼。
午后,阳光稀薄,整座小镇都被笼罩在阴沉沉的雾气中,充满了令人压抑的氛围。
傅蓝屿问晓慧,要不要再跟自己出去转一圈,在游戏里随时可能刷新线索,时刻不能掉以轻心。
但晓慧犹豫着,显然不是很想去。
“傅小姐,其实我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容易给你添累赘。”
“看来你对自己的定位很准。”
“……”
“但我不是图你能帮上忙,而是陪你适应环境。”傅蓝屿说,“我又不能一直带你过关,以后你独自穿越了,难道也要缩在屋子里等死?”
晓慧一时语塞:“为什么不能一直带我?”
“第一,随着你等级越高,穿越的世界难度也越高,谁还愿意冒着风险带你?第二,真有人愿意带,你也花不起那个钱,更别提跟人家砍价了。”
“……”
晓慧一头倒在床上,顿觉前路渺茫。
傅蓝屿的劝说从来都是点到为止,绝不勉强,反正两人的关系也只是客户罢了,这一单结束各走各路,她又不是给国家培养人才。
她出了门,结果在楼下碰见了迎面而来的乔云铮。
四目相对,乔云铮挺愉悦地一笑:“小姑娘,要出去?”
“是啊,出去散散心。”
“嗯。”他悠然颔首,“去那间有血手印的房子门口散散心。”
傅蓝屿听他这么说也不意外,这是个低端局,经验丰富的老手要想找提示,还是比较容易的。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倒也不必特意玩聊斋。
“既然你也发现了,干脆一起去看看?”
“可以。”
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脚边枯叶在风中打着旋,有一片飘到了傅蓝屿面前。
乔云铮从旁伸出手去,替她把肩上的落叶拿掉。
这动作自然而然,仿佛是习惯性的,连他自己也不由得一怔。
傅蓝屿侧眸看他:“谢谢。”
“不客气。”
她终于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停住了脚步,果然,昨天已经被她擦掉的血手印,今天又再度浮现了。
她握住门把手,稍一用力,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昨天还紧紧关闭的门,现在居然轻易就开了。
她和乔云铮对视一眼,同时迈进了门槛,并重新把门关上。
“有人跟来了。”她说,“可见他们侦察能力不太行,智商都用在谈恋爱上了。”
毋庸置疑,跟踪他们的,是那对情侣。
乔云铮笑着点头:“所以我才不愿意跟他们结盟,我讨厌看人谈恋爱。”
“……那你还挺有个性的。”
这户人家的房屋面积并不大,进门的走廊很狭窄,走几步就来到了光线昏暗的外屋,屋子里摆着一张木桌,还有两把椅子,侧面有一台老旧的电视机,电视机开着,屏幕呈现出信号缺失的雪花画面,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
再走两步,可以看到一间卧室,很奇怪,卧室的门开着,并未上锁。
卧室的地板上,斑驳凝结着类似沥青一样黑色的污迹,初步断定,那应该是年深日久的血迹。
卧室的布局非常简洁,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床上铺着绣了富贵牡丹的被褥,枕头也绣着鸳鸯,一看像是新婚夫妇的东西。
与此格格不入的,是立在床边的两幅相框。
每幅相框上都镶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是同一个样貌秀丽、笑容恬静的女人。
不同的是,左边那幅,女人穿的是雪白的婚纱,头上戴了橄榄枝编成的花环;而右边那幅,女人穿的是鲜红的秀禾服,头上戴了同样颜色的牡丹花。
傅蓝屿抬起头,发现床铺正上方的墙壁,钉着两枚挂画的钉子。
“看起来,这是要我们选一幅相框挂上去。”
乔云铮微笑:“那我们究竟要挂哪一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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