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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三
周一晨间的两节文化课毕,后两节为专业基础课,照梁孟冬的时间表,他应该前往琴房练琴。
他和尹嘉陵初二上都开始申请部分基础课免修,这是尹老师的建议,为给他俩留出更多的练琴空间。
嘉陵初三早恋的阵仗有点大,导致他好几门专业基础课考试没达免修线,梁孟冬却是全线免修的。他今天偏偏出现在了公共教室,即便是坐在了最后排,还是引起了小范围骚动。
有人在嘀咕:“梁孟冬怎么来上课了?”
尹嘉陵闻声回头,发现果然是孟冬,也很不解,跑去他座位前问:“你来做什么?”
梁孟冬扫了一眼黑板:“咏叹调曲式分析,冯老师说这是考点。”
嘉陵有些迷惑:“你不上课,对课程进展、换课的动态信息,掌握得都挺及时啊。”
“对。”梁孟冬面不改色。
周一的第三、四节课通常是音乐听力课,今天嘉陵是进了教室才知道的,临时换课,换成了梁孟冬同样免修的曲式分析。
孟冬的意思,这节他不熟悉的知识点,期中考试不达标免修线,之后就会和嘉陵一样,失去免修资格,所以他特意跑来听课。
尹嘉陵又问:“那你在找谁?小白?那小子不就在那儿坐着?”
他朝着白云上座位那头一指,梁孟冬心不在焉,视线没有跟随去。他收回刚才环视的目光,轻咳了声:“快上课了。”
尹嘉陵索性在他身旁的位子坐下来,梁孟冬看看他。
“宋宋请假了,家里有事。”嘉陵说。
“哦。”梁孟冬有些神不守舍,过了不多会儿,视线又有了游离之态。
嘉陵凑过来:“难道在找你家搭档?”
“神经病。”梁孟冬低骂,“没有。”
“咦,怎么骂人,你知道我在说谁?”嘉陵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咏叹调分析,法比奥说过会来客串上课,我以为你在找他。”
梁孟冬点点头:“对。”
“喂,这课妹子不来上的。”尹嘉陵压低声,“你怎么预先也不问一声。”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余十音同学家里给她请了个家教,在家上乐理。她最近又要比赛,所以周一上午一般不来上课。今天曲式分析课是临时换来的,应该是没通知到她。”
“……关我什么事。”
尹嘉陵像是没听到,接着说自己的:“你这位加加妹子是个奇人,她也不上听力课,不过她不是免修,她基础课缺的面太多,没有免修资格。但是,说个你想不到的,她的听力好到变态,宋宋和我为这事还吵过,她说你肯定没她牛叉,0.1个频她都分辨得出,耳朵比得过调音器。”
冯老师和法比奥已经先后进了教室,法比奥直接上了讲台,在用他的蹩脚中文说笑话。
梁孟冬着重留意了前半部分,加加妹子?
他忍了会儿,没忍住,又问嘉陵:“你怎么知道她小名的?”
“什么小名?”尹嘉陵莫名,“是我给取的绰号。你看她的名字中间不是有个加号?”
“你真无聊。”
法比奥课讲得精彩,他今天没带琴,时不时给大家唱一段,课堂上笑声掌声不断。
隔了许久,梁孟冬捅捅身侧的人:“给我看看课表。”
尹嘉陵狐疑地望着他。
下午的第一、二节也是文化课,后面就是专业课了,附中的课程设置就是这点没劲,毫无新意,初中以来几乎一成不变,这还需要课表?
尹嘉陵身边没带课表,随手找另一侧的女生要来一份,递给梁孟冬:“还在考虑转系的事?”
校园总课表是列印在一张纸上的,梁孟冬随口“嗯”了声,垂目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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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家虽和梁家住得很近,尹嘉陵和梁孟冬也从附小起就要好,但孟冬其实极少提及他家的事。
嘉陵只知初二下那段时间,孟冬的父母曾打算让孟冬转修作曲,这还不是他们当面提给他的,是夫妻俩直接跑来学校,向老师郑重提出的。
当时,别说尹老师不同意,音院钢琴系的梁言教授、孟冬的姑姑听闻也向哥嫂表达了强烈反对:“孟冬是弦乐天才,你俩在搞什么?”
作曲系教授确实对孟冬的作品不吝赞赏。弦乐家后期转指挥、作曲这很寻常,但一般很少有人在尚未走向演奏巅峰的盛年,去改变专业的主攻方向。
除非此人对作曲的热爱超出一切。而梁孟冬显然不是,他爱的就是小提琴演奏,近乎痴狂。
那一年,梁孟冬和父母闹得略有些僵。他的父母向来尊重他,这样不经讨论,跳过他跑来学校,简直反常。
孟冬尝试主动沟通,因为父母抗拒面对面的交流,他甚至给他们写过信。然而这事的走向,一直也没能有个确切定论,因为梁家出了一件大事。梁孟冬的妹妹失踪,音信全无。
转系的讨论就此搁浅。
梁孟冬本来是闷闷的性子,自从那事之后,话变得更少了。上月比赛结束,尹嘉陵倒是主动问过孟冬转系的事,他只说一直也没再沟通,其实他不想让父母太失望,如果他们坚持,他会认真考虑。
嘉陵狐疑:“你认真的?”
“演奏毕竟是青春饭。”
嘉陵听得张大了嘴,这种乖乖仔样式的回答,哪里像是孟冬口里说出来的?
梁孟冬是桀骜的,那种不可一世都不用往他脸上写,他光用琴声就足够表达了。
然而梁孟冬偏偏如是说,少年的声音落寞,又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是那种出离他这个年岁的无奈。
尹嘉陵能理解他,妹妹不在了,少年转了心念,打算多多顺从父母。这是人之常情,但发生在孟冬这样的天才身上,又是令人心酸的。
不过,回校之后嘉陵不放心,又在尹老师那里打听过,被告知孟冬父母那边早已松了口,他们是很想让孟冬专修作曲,但既然儿子坚持,他们便决定尊重。
嘉陵不解,这父子双方何以都是这个样子,客气、疏离,又偏偏很能够彼此体谅。那他父母当初何必来提转系?
还有一事也一直令他感到奇怪。
他俩开始偷着学抽烟那会儿是初二上,他听孟冬玩笑,说他其实不用偷着抽烟,即便在房间里抽,父母也不见得就知道。
这甚至让当时的嘉陵心生羡慕,自由谁不渴求?但此事隔久了再回味,孟冬和父母的相处模式,的确很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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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比奥还在讲台上示唱某个乐段,梁孟冬已经扫完了一遍课表,眼睛停留在一处。
下午两点半,照这么看,两点半那个家伙才会到校。
梁孟冬继而翻看反面,去查各系晚自习的安排,听见耳畔那个贼兮兮的声音:“加加妹子是走读生,琴房晚上不收留走读生,上完专业课她估计是要回家的。”
梁孟冬抬头瞥他,眉间浮现一丝恼意,面上还是一副听不懂的神情。
尹嘉陵不以为意,忍住笑:“不过,两点半到六点,她一头一尾有两节专业课,中间两个小时她会在琴房练习,消化第一节课的内容。”“关我什么事。”这话是他今天第二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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