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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说过了,这不是山丘。”“请师父提点。”

“人之所知,莫若其所不知,”徐冬锦起身,背对梅相路负手而立,眼神扫视着墙壁上拥挤的画作,“有人给出了既定的事实,说不定只是凤毛麟角。一个有心人,不应拘泥于显而易见的公理。”

梅相路摩挲着画上的白花与飞鸟,摩挲着画面上被轻描淡写的事实,摩挲着话中深意。

“对立面成千上万,数不胜数。而一幅画所能呈现的对立面,往往是冷暖、春冬、昼夜。我觉得完全有可能,站在前无古人的视角,体现出别的一些东西。”

徐冬锦转身,眼看他的徒儿正心无旁骛地凝视着画卷,感慨万千地悄叹一声。

“徒儿,你可以试试。”

“好,”梅相路并不想辜负老师的信任,纵使心有犹疑,也还是接受了,“我承诺您,会找到它的另一面。期限多久,何时交给您?”

“多久都可以,一个月,一年,十年,都无所谓,但一定要画出来。画完不用交给我,交给后世。”

徐冬锦说完要说的,结了一大念想,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沧桑的神色,往昔的精神劲儿踪影全无。

梅相路看不见,墙上的画能看见。

七十多载的风霜躲在褶皱里继续它的雕刻。

“还有,等你画完,也不必叫我师父了。”徐冬锦闭眼,长吁一口气。

“为什么?”

梅相路瞬间从地上站起,彻底与落梅图一刀两断:“为什么!”

“你跟我学画已有十余年了,我看着你从小不点儿长成这么个玉树临风的模样,看着你的画技日臻成熟,最后炉火纯青,为师甚是欣慰。”

“但是,为人师者若是技已不及学生,又如何担的起这个称呼?”

梅相路完全不能相信老师在说什么:“一日为师,则终生为师,我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人!”

“如果老师执意如此,恕徒儿不能受命!”梅相路说罢,将画有“山丘”的图奉还给徐冬锦。

徐冬锦突然动了怒气:“不准还我!”

梅相路僵在原地,开了口却不知说什么。他从未见过师父这般动怒,往日的和蔼杳无影踪。

“总之,不准还给我,其他怎么样……”徐冬锦的眼角竟是有泪光闪烁,“你随便吧。”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徐冬锦缓缓坐到蒲团上,挥挥袖口。

梅相路双手死死握着那副画,不经意间就在画卷正中捏出多条不可逆转的折痕。

“师父,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徐冬锦答非所问:“画这幅画的时候,多问一问别人,别忘了多出去走走。”

“你要相信自己,可以用一幅画,给后世一个交待。”

“师父!”

徐冬锦单手支着脑袋,双眼微闭,在油灯旁昏昏欲睡,蛾子也绕残灯,颤颤巍巍地飞行。

梅相路知道徐冬锦已经不想再说话了,便心事重重地跨出了门槛。

在卫兵将门关上之后,他再次回头,面朝门纸上晃动的影子,躬身长揖:“师父告辞。”

下到楼梯一半时,一个侍女从后面碎步追上,把两件叠好的披风递给他:“公子,你的衣裳。”

“谢谢……”梅相路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刚才端水盆的那位侍女,“刚才是我莽撞,吓到姑娘了,姑娘不计前嫌,我感激不尽。”

梅相路还在回味师父意味深长的话,产生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正处黯然伤神之中,整个人散发着冷淡的气息,拒人千里。

侍女知道锦爷的“徒弟”们全是高官弄臣家的纨绔子弟,大多都是来讨个噱头,逢人便拿出自己惨不忍睹的大作,说:看吧,我可是锦爷的徒弟。纨绔公子和小姐们她见得多了,从没见过如此气质如此容貌的人,今日不过头回见,却巴不得每天都见。

她目送梅相路离开,然后回到后厨,给煎好的苦药扇风冷却,随后提到德禄殿门口,叩响了门。

“进来。”徐冬锦并没有睡着,手上拿着一卷空白帛,正是梅相路抱来的那一卷。

侍女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别人,便捧着一碗药进了殿内:“锦爷,该喝药了。”

“不喝。”

“您不能每天都不喝啊,这样会把身体拖垮的。”

“不喝。”

宫里人都知道锦爷的倔脾气,这么着也没办法说服他。

“您这样会把身体拖垮的,太医都说了,药不能断。”

“难不成喝了药就能长生不老?喝了就能回光返照?真是无聊。”徐冬锦嗤笑一声。

侍女见徐冬锦天天拒绝喝药,忧虑程度并不亚于梅相路:“奴婢刚才碰到您的徒弟,他似乎很伤心。”

徐冬锦沉默半晌,又叹一声。

“算了,你还是出去吧。”

侍女行了礼,转身欲走,但走前还是把药碗盛满了。

殿里又只有徐冬锦一人了。

墙上的那些画显得更遥不可及,如同一座座腾空的仙境。

“也就你们两个最心疼我咯,”徐冬锦用微微颤抖的,布满老茧与暗斑的手托起药碗,准备往盆栽的土壤倾倒去,而后动作一顿,收回手,把苦涩的药一饮而尽,“罢了,看在你们两个的份上,我就喝一碗。”

他把空药碗朝向门外高举,然后搁下,重新举起那卷空白的帛画,仍看不出个所以然。大概是视力衰退的缘故,徐冬锦费了好大的劲才发现右下角的一句话:

“师父,这是徽镇的细帛。”

宫里的丝帛由最难得的蚕丝织成,还经过漂白,自然精贵,但精贵并不意味着画来上手。每一个画师都有偏好的纸张,而凭梅相路多年的观察,老师最喜欢的便是徽镇那色泽较黯淡但是更为细密的丝帛,也就是墙壁上那些画作所用的原料。

梅相路知道徐冬锦移住宫内有一段时间了,少了自己去采购的机会,交差前特意跑到徽镇买了一卷。至于为什么不多买几卷,答案显而易见。

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因为不便携带,麻烦。

“好一个贴心的年轻人,谁家姑娘不喜欢呢,”

徐冬锦慈祥地笑了起来,“但喜酒我是喝不到咯。”

德禄殿内的檀香燃尽,年长的老画师伏在桌案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里,他一身轻盈,应是喝了徒儿的喜酒。

但他没有看见的是,倚靠在书柜边的一卷宣纸,一卷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纸,注入魂魄一般自发地飘了起来,从窗缝间滑了出去。

******

蒋篱回到南宫行署,发现自己没锁门,连忙进屋,看了一眼床底。见到墙角的羊皮袋原封不动,这才放下心来。

他准备把刚才耽搁的抄戏文的时间补上,便又坐到案几前,这一坐才发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当他伸手在熟悉的位置拿竹简时,发现自己竟然摸到一只木头澡鸭,再一低头,空白的丝帛上无端多出四个飘逸的毛笔字:

“勿怨此意。”

蒋篱被逗笑了,用食指把丝帛划到旁边:“怨什么意?怨你私闯行署吗?”

说罢准备把澡鸭放回木桶。然而仔细一看,这木鸭已经面目全非了,蒋篱便捧着木鸭打量一番。

木鸭原本是没有“面目”的,什么花纹也没有,然而现在的木鸭有了一对豆大的黑眼。此人点眼睛时,顿笔程度把控的十分微妙,让鸭子看起来如同在眯眼微笑。

小东西还有了一身以假乱真的羽毛。这羽毛也并不是随手画的,反之,笔触精细得当,巧妙画出了重叠与翻折,细密的鸟羽层次分明,线条流畅,是信笔勾勒、一气呵成而得。

蒋篱为此人高超的工笔技艺感到惊喜,觉得自己真是赚了。按照他本来的打算,给木鸭上色只需两步:第一步,用毛笔杵两个圆点;第二步,将鸭子的下半身浸没在装满墨水的盆子里…

“不会是锦爷路过吧?”蒋篱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人能画出这样的工笔,写出这样的书法,因而将写着字的丝帛对叠好,顺手夹在戏折中。

蒋篱心想今晚真是奇事不断,先是在季滨那里发现快被彻底遗忘的一袋禁药,去更漏台发个神还有神秘兮兮的贼偷窥自己,头一回忘记锁门就有画师途经留下手迹。

真该翻翻黄历,看今天是什么神鬼作祟的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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